沈棠也知道直接问四太太,会很快得到答案,可她怕暴露自己看懂那封信,四太太回府这么多天,并没有和前世一样生病,唯一一点腹泻,还是她为了四太太看大夫闹出来的,前世四太太绝对是被二房害死的。
四太太为了那封信,不惜花几千两也要将春兰赎回来,对父亲对长房情深义重了,但四太太在没有把握之前,也不敢得罪二房,把这事告诉父亲,沈棠不想让四太太为难,更怕给四房惹祸上身,她心底清楚,若非有谢归墨派人护着她,她这一世估计比上一世死的还快。
有李管事帮她查也一样,前世侯府大张旗鼓的找春兰,肯定留有案底,沈棠迫切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只希望李管事尽快帮她查清楚。
一路心急如焚的回来,这会儿真回府了,反倒没那么迫切了,去松鹤堂见了老夫人,方才回清漪苑。
回到清漪苑,沈棠喝了盏茶,丫鬟就将饭菜端进屋,沈棠心不在焉的吃着,才吃了半碗,四儿就进来道,“二姑娘,李管事来了。”
一定是查到了!
沈棠连忙把手中筷子放下,起身出去。
李管事进内院次数就不多,来清漪苑就更少了,上回来还是领太医来给沈棠治病,沈棠迫不及待道,“李管事可查到了?”
李管事点头,“我找四房管事的打听了,春兰祖籍在蕲州。”
蕲州!
是会把鞋子说成孩子的地方。
沈棠眼角湿热,“有劳李管事了。”
李管事不知道沈棠打听春兰的祖籍做什么,但作为下人,主子做事不应多问,便忍住了,“二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沈棠摇头,“没别的事了。”
李管事就回外院了,其实这么点小事,派个可靠的人来传话就行了,但沈棠连四太太都不问,而是让他查,李管事还是决定自己来一趟的好。
李管事走后,沈棠回屋,这件事确定了,沈棠吃饭都认真多了,只是一碗饭吃完,银杏问要不要添点的时候,沈棠起身朝窗户走去。
将窗户推开,沈棠探身张望了几眼,陈山便现身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沈棠道,“我想你主子帮我个忙。”
沈棠以为陈山会问找他主子帮什么忙的,结果陈山没问,“属下这就回去禀告爷知道。”
话音未落,人纵身一跃,就离窗户几丈远,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爷平常没事都要找借口来平远侯府,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爷亲自来问了。
沈棠觉得这么点小事不需要谢归墨亲自跑一趟,帮忙传个话就行了,但陈山愿意跑,愿意折腾他主子,沈棠还能说什么了。
她转身坐回去,继续吃饭,又吃了半碗,才将碗筷放下,丫鬟将饭菜端进去。
沈棠吃饱了,去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就回屋,一边看书一边等谢归墨。
她这性子当真是不好,不急的时候温温吞吞,一着急就像是火烧眉毛,没有半点耐心,非要把这事处理好,才能静下心忙别的。
谢归墨毕竟是靖阳王世子,哪会清闲到日日待在府里,一有事找他就能赶来的,前世住一个屋檐下,想时时找他都办不到,何况现在。
沈棠反省了下,沉下心来看书,果然,半个时辰后,窗户才被叩响。
沈棠闻声望去,就见谢归墨推开窗户跳进来,沈棠忙把手里的书放下,从小榻上下去。
谢归墨道,“等了我很久吧?”
沈棠轻摇头。
谢归墨问道,“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沈棠道,“你派个可靠的人去望州百花楼,帮我赎一个叫春兰的丫鬟。”
虽然四太太已经派人去办这事了,但不知为何,从她知道这事,就心底不安,还是自己派人去接春兰的好,只是她无人可用,倒是可以找父亲,但免不了要被问长问短,沈棠更怕万一找不回二哥,父亲会失望,思来想去,还是找谢归墨方便些。
找谢归墨帮忙,谢归墨确实不会问那么多,但沈棠忘了,某位爷是会提要求的,他搂过沈棠的腰肢,在她耳边道,“帮你赎人可以,但你给我个准信,哪天准我上门提亲?”
沈棠道,“你不是决定好了吗,等沈娢定亲之后……”
谢归墨不高兴道,“这都几天了,她还没定亲,她要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不上门提亲了吗?”
沈棠,“……”
从大昭寺回来也没几天啊,定亲又不是儿戏,哪是说定就定的。
沈棠挣扎,谢归墨不松开,沈棠气呼呼道,“早知道,我就不找你帮我了。”
谢归墨皱眉,“不找我,你想找谁帮你?”
沈棠昂着头道,“我大哥啊。”
谢归墨,“……”
差点忘了萧桓是她大哥了,这事找萧桓确实可以。
不过谢归墨没生气,反而心情愉悦,不找自己亲大哥,找他,说明更信任他啊,沈棠确实第一时间就想到找谢归墨了,毕竟这两个多月,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谢归墨帮她的,已经养出习惯了。
虽然可以找萧桓,他肯定不会拒绝,但萧桓毕竟还没有认祖归宗,再者找萧桓也没有找谢归墨来的方便。
见谢归墨眼底笑意流泻,沈棠气恼道,“你笑什么?”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道,“有大哥护着就是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
前世萧桓不知道自己是她大哥,都帮了她许多次,甚至帮她找谢归墨要和离书,只是被谢归墨误会他们有私情,这一世知道是她亲大哥,自然护她这个亲妹妹了。
谢归墨摇头失笑,“这么点小事,就别麻烦你大哥了,我差人给你办。”
沈棠点头,她轻轻推开谢归墨,“你放开我,我给你倒茶喝。”
谢归墨摇头,“我不渴。”
好几日没来了,只想这样安静的抱着她。
只是连抱一下都觉得奢望,这不,窗户被叩响,暗卫在窗外道,“爷,皇上找您。”
谢归墨那叫一个郁闷。
皇上是不是故意的,他不来平远侯府,怎么不见皇上找他,人前脚来,后脚就找他。
“我知道了。”
嘴上说知道,但并没有走,沈棠道,“皇上找你呢,别叫皇上等着急了……”
话还没催完,嘴就被堵上了。
亲的浑身软绵时,谢归墨才放开她的,“那我走了,有事就让陈山找我。”
沈棠红着脸瞪他,谢归墨笑着走了。
沈棠庆幸丫鬟不在屋子里,不然叫丫鬟瞧见,得羞死不可,等坐下来,沈棠又觉得就是丫鬟不在,那混蛋才肆无忌惮的亲她的。
下次再来,可不能让丫鬟出去了。
有谢归墨派人帮她赎春兰,沈棠就放心了,还剩下半本书没看完,沈棠拿起来继续看。
然而才看了两页,一道熟悉的声音蓦然传来,“你这几天做什么了?”
是谢归墨的声音。
突然传开,吓了沈棠一个激灵。
她瞥头就见某个该进宫见皇上的人,出现在窗户旁,他脸上起了好些红疹,正挠脖子。
沈棠怔住。
前世的症状。
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