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月轻轻呼了一口气，没回。
她把手机扔了回去，躺在床上重新闭上眼睛，但怎么也睡不着了，反倒是意识越来越清醒。
昨晚的画面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眼前浮现。
两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年轻男女，在夜色雪色下，情意绵绵的吻别。
看吧，还好自己没先说。
不然更像个傻子了。
也幸好自己没说，这样退路也就还在。
能够让她悄无声息的退回正常的边界之外。
但这一次，她不会让他轻易再过来。
一个捋不清自己感情问题的男人，她会做好排除法。
自安娴回国入职京北大之后，关于两个人的传闻就一直没停过，但是他从来没有澄清过。
之前她没深思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对邬野的情感，对于这些传闻并没有过多去关注，但昨晚亲眼见到之后。
但那一刻，她骗不了自己，自己心底的失落感是真的。
不过，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事实上，昨晚她是可以直接过去的。
但过去干什么呢？
去质问？去让他解释？还是去让他做选择？
不。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做，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去撕扯，去争辩的画面，她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她自己身上。
她很清楚，即便只是暗恋，她也不希望一直存在第三个人的身影，尤其当这个第三人，极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时候。
这样的感情，会太拥挤，也太复杂。
她不喜欢，也不需要。
……
在床上滚了几圈，江曦月才起身，去浴室洗漱。
看着镜子里自己眼底下淡淡的乌青，江曦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你，樱花树下站谁都美，他好你更好！”
末了，她还展眉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今天也是了不起的江曦月，超爱你！”
简单收拾之后，她下楼准备做果茶。
但果茶做到一半的时候，章天的电话就来了。
江曦月手上全是水，擦干之后点了外放。
“曦曦啊，起床了吗？”章天的声音传来。
“那肯定啊，昨晚咱不是约好一块上玉华山钓鱼嘛？不过今早秦伯跟我说他有事去不了了，但咱仨可以去嘛。”
“乖乖，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雪，上山的路封住了，咱也去不了了，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别乱跑，听见没？” 那头姥姥汤云的声音传来。
江曦月转身去拉开客厅阳台的门，外面确实一层厚厚的雪。
“市区内还是不影响出行的。”江曦月拉好门窗，折返回厨房，“姥儿，我今天中午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了，我一会过去啊。”
“成啊，我现在就给先腌上，还想吃啥？姥儿都给安排上。”那头汤云爽朗的声音，乐呵呵的。
“还想吃铁锅炖，锅包肉。” 江曦月掰着手指头点菜。
姥爷章天笑出声，“嘎哈啊乖乖，你昨晚逃荒去了？”
“去你的！” 汤云拿过了电话，“那啥乖乖，外头下雪，你别自个开车啊，一会我让你张叔接你去。”
“嗯好。”
江曦月把水果茶弄好之后，张叔就到了，她拎上东西就直接出门往自己姥姥姥爷家去了。
……
上午十点多
邬野刚结束一个会议，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和他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一小时前。
她今早很早的消息，说‘没事了，东西找到了。’
看起来十分正常的一句话，但邬野下意识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平时发消息，一般结束对话的时候不会用句号。
而且大多数情况下会有表情包。
是让人透过文字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笑意的。
但这正常的话，太过于平静了。
他下意识拧了拧眉头，但又摇了摇头。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在进去书房开会之前，他给他留个言，说早饭在桌上，让她起了之后过来一块吃点。
还拍了一张她平时喜欢的糕点的图。
但现在开完会，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对话框还停留在他的那张图片上。
邬野想了想，又发了条消息过去，【昨晚雪大，估计山路封了，你出门了么？】
……
另一头
江曦月到了姥姥姥爷家之后，嘴巴就没停过。
汤云不停投喂。
因为雪天不宜外出，她就和章天在院子里下起了棋。
院子虽然是露天的，但顶部装有玻璃，里边开了暖气，所以一点不冷，还可以看清雪簌簌的落到透明的天幕玻璃上。
“不对不对，我这一步放错了。”章天试图撤回一个黑子。
“欸！”但江曦月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横眉警告，“老章，落子无悔，小时候教我下棋的时候，第一课你可就教的我这个。”
章天啧了她一声，争辩道，“我又没说要悔棋，我刚没戴老花镜，放错地方了不行啊？”
“行行行，你挪。” 江曦月撒开了他的手，“把你眼镜戴上，一会这个借口可不好使了啊。”
“哪儿的话！我是那种人？” 章天乐呵呵的挪了一棋。
十几分钟后
“曦啊，我刚有点困，晃了下神，我这一步原本是要…”
江曦月抬眸，“老章同志，你可是个老革命家了，榜样懂不懂？”
章天讪讪，“行行行，该你了。”
……
江曦月在姥姥姥爷家待了大半天。
她既没有看手机，也没嚷嚷着要出去耍。
陪章天下下棋，陪汤云去隔壁串串门，再顺带收获各类好吃的。
就这样待到了下午。
从隔壁邻居那儿回来的时候，汤云笑眯眯的瞅着她。
“乖乖啊，最近论文和学习，都还顺利啊？”
江曦月正往嘴里扔着坚果，“都挺好的，论文顺利开题了，我的另外一篇小论文这个月拿去锦江的一个学术论坛。”
“那，是有啥不开心的事儿？你想说的话，可以跟姥儿说说，不想说的话，就在姥儿这吃好玩好，多待几天陪陪我们也好。”
汤云刚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出不对劲了，虽然看着还是笑吟吟乐呵的，但精气神没那么足了。
江曦月凑近，挎住了她的胳膊，脑袋往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姥儿你真好。”
小丫头没否认，那真是有不开心的事了。
汤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还跟小时候一样，跟只猫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