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推着萧长烨回来,把屋里的人都撵出去后,朝云道:“安宁王是什么意思?他为何一直明里暗里让你上皇宫赴宴时带着胡姬?”
“我暂时也猜不透,不过凭直觉,感觉不是好事。”
果然,在年三十前的这几天,萧长安一直从前门大摇大摆进来,见过三弟后,又大摇大摆地去后面训练胡姬去了。
看到萧长安走了,朝云经常嗤笑,“咱们烈山王府成藏污纳垢场所了。”
“别急,任何事情做过火,都会被反噬。”萧长烨轻笑,“你放心,咱们王府,以后只会有一个王妃,且会是夫唱妇随,子孝孙贤的环境。”
听着萧长烨的话,朝云心里暖暖的,无论以后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但现在有他真情告白就足够了。
第二天,黄超回来说,外面传言皇上病情严重,已经给安宁王传旨召见了,就是奇怪皇上怎么没有传旨给烈山王府。
腊月三十,天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雪,太华街上一片白茫茫。
一辆普通马车走在大街上,里面隐隐有挣扎声和呜咽声响起。但大街上的店铺都关了门准备着过年,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注意到这一特殊情况。
即便是偶尔有迎面走来的行人,对于这样微弱的声音,也是听不见的。
黄超亲自驱马,朝云和桃红一边一个坐在车厢里,中间被绑着的是安胡姬。她身边随便扔着两个她带来的包袱。
包袱里的东西朝云早就搜查了,没有什么利器,只是几件华丽的舞服和几件换洗衣服。
他们赶到萧长安府门口时,有围着看热闹的人。这时候正是吃完午饭时分,有闲人出来遛食。
今天下午就得进宫赴宴了,各王府里中午都简单吃了膳食,就等着进宫大快朵颐了。
萧长安也不例外,他今天之所以没去烈山王府里溜一圈,也是在准备着进宫赴宴的一切事宜。
陆续的有人从安宁王府里出来了, 看热闹的人一边议论着家奴的穿着,所抬出礼物的价值,一边在等着看安宁王两口子的风采。
黄超把马车在街边停下,把胡姬里里外外用黑色大氅裹住,把她带下马车,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朝云和桃红一边一个站在胡姬身边,穿着朴素,头上带着帷帽,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萧长安终于出现了,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里面显然是他的王妃吴梦娇。
“小姐,可以了吗?”
“再等等,等他一靠近我们,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好。”
胡姬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只知道从早上刚起床便被她们挟持了,到现在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她以为她命不久矣。
但现在她看到了希望,看到那个收容她的人出现了,她的眼里闪出求生光芒。
萧长安越来越近,桃红的手心渗出汗,要是掌握不好火候,被萧长安的护卫捉到就不美妙了。因此,她握着胡姬胳膊的那只手有些发抖。
眼看萧长安就要走过去了,朝云轻喝一声,“放!”
朝云和桃红同时将胡姬推了一把,又把她的包袱甩给她,便火速撤到看热闹的人身后,火速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所有这些事发生的太快,多亏安宁王府里的驾车人是个老车把式,他使劲拽住缰绳,才没马踏胡姬。
车把式大骂一声,“找死吗你?”
萧长安刚走过去,见出了事故,便问,“怎么回事?”
“有个人倒在地上装死,王爷,是送官呢还是乱棍打死?”
胡姬一听,王爷手下都是三品官,有生死大权在握,一点不假啊,她难道要死在这里?
可她双手被绑着起不来,嘴上也被勒了布条喊不出来。她只能使劲啊啊叫。
“慢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放肆,竟敢截本王的道儿!”
萧长安长腿一偏,跳下马来,走到胡姬跟前掀起帷帽一瞧,吓了一大跳。他赶忙又把胡姬的脸蒙上,伸手提起她,托着让她爬上马车。并吩咐车夫,“不要停!”
马车里忽然进来两个人,吴梦娇吓了一跳,刚想出言训斥,被萧长安一把捂住了嘴,“爱妃不要说话,计划可能有变,你先听我说。”
吴梦娇差点被萧长安捂死,挣扎着呜呜叫。
萧长安这才发现他连吴梦娇的口鼻都捂住了,赶紧松手,“爱妃,别说话,先听我说。”
“她是谁?”吴梦娇长喘几口气,这才缓过气来。
“她是胡姬,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被我送到三弟的府上了。”
“那她怎么又回来了?”
“我哪儿知道啊?快解开她,问问怎么回事?”
夫妻俩人像杀猪一样,按着胡姬给她松了绑,又提前警告她不要出声,才把她嘴上的布条给解下来。
“说,怎么回事?”萧长安冷了神色,完全不像在烈山王府里表现的那样轻浮。
“回王爷,一大早属下就被秦朝云袭击了,她把属下绑到了这里,属下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请问王爷,下一步怎么走。”胡姬也一改以往自称奴家,恭敬答道。
“你先窝在车上,不要招摇,等会儿进了宫听我调遣。”
“好。”
萧长安出了车厢,蹲在车帮上,火速让他的狗头军师申一豹靠过来。
萧长安悄悄给他说了胡姬的事,俩人又迅速耳语几句。
申一豹领命而去,萧长安复又骑上马,向着皇宫走去。
暗流涌动中,不知鹿死谁手,成败在此一举。
萧长烨见朝云等人回来了,便让他们抓紧换上正式衣服,随他去赴宴。
朝云换上正式尚宫服,一身黑色丝绸衣服,滚着暗红色丝边,身上绣着鸟兽纹。临出门前, 在云鬓间插上皇后新赐的金凤步摇。虽然穿着黑色衣服,站在萧长烨身边,倒也不显老气。
朝云和萧长烨坐在马车上,黄超和桃红在马车周围骑着马保护,两边分别跟着秋菊和冬梅。驾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叫老何,老何吆喝一声,“驾!”马车便向着宫门而来。
“咱就这点人,能制服他们吗?”
“放心,咱们只要见机行事就可,一切自有父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