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芙:“说啊?怎么不说了?看我干什么?”
她转圈啃了一口苹果,闲适道:“以前我和江耀没离婚的时候,每次我计较点什么,江耀都说我头发长见识短。”
“说我计较那仨瓜俩枣坏了你们老江家的兄弟感情。”
“大嫂还和老太太在背地里说我是搅家精。”
“现在我不计较了,我怎么感觉你俩的感情反倒更完蛋了?”
多新鲜啊。
没了她这个搅家精,没了江家人一致相对的靶子,他们反倒反目成仇起来了。
江耀呼吸一滞,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脸。
曾经指责乔若芙的那些话,现在好像都化作巴掌一个个打到他自己脸上。
江耀难堪地闭上眼,不接乔若芙的茬儿,只和江建业说:“妈的事咱俩吵不明白,你有愧,我也有愧。”
“你要是实在怨我,那从今往后我们断亲。”
他从来都嫉妒大哥得到了老娘完完全全的偏心。
以前是顾忌太多说不出口,现在老娘都没了,把这话说出来倒是觉得心里一松。
他其实早就不想再当他大哥的血包,供他们一大家子吸血了。
以前有乔若芙,他没多大损失。
再加上不想让家里乱起来,他没说过断亲这样的话。
可现在不一样了。
江耀不觉得自己能一次次应付得起他大哥一家的吸血。
离开乔若芙,他突然就活的有些可笑。
也别跟他说什么让他指望乔玥珊……乔玥珊就是个窝里横。
不说两人之间现在横亘着那么多矛盾,就说哪怕没矛盾没心结。
乔玥珊也不可能像乔若芙一样死死护住他的利益。
她只会前脚把他大哥要的东西给对方,后脚关起门来和他闹,和他抱怨他大哥大嫂爱占便宜。
让他想办法处理。
这就是乔玥珊,没出事的时候是朵解语花,出事了……只能当菟丝花。
江耀满眼疲惫,江建业没想到一向好用的血包竟然会说出断亲这样的话。
脸面被折,他一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你以为我多稀罕你这个弟弟?”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个弟弟现在被厂里开除,早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营厂副主任了。
一个丧家之犬,还带着一身的病,身边还跟个乔玥珊这样的灾星。
他离了江耀说不准还是甩了个包袱呢!
真以为他就离不得他这个弟弟了?
“断亲就断亲,有你这样虐待老娘的弟弟我都不耻……”他拽起文词,“不耻与你为伍!”
“江耀你记着,不是你要和我断,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认你了,因为你丧良心,你畜生不如!”
“随你怎么说吧。”应付完这一句,江耀有些纳闷,“不是说断亲吗?你怎么还不走?想最后留下来照顾我一次?”
“我稀得照顾你!”
江建业骂完,有些不自在的问:“我问你,妈攒了这么多年的钱,你给弄哪去了?”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们这都要断亲了,凭什么妈留下来的遗产不对半分?”
“说对半分都算我这个做大哥的仁义,就凭你干的那些事,妈要是还活着,肯定一分钱都不带给你留的!”
江耀嗤笑:“江建业,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他算是知道江建业为什么会突然气冲冲的找来了。
不是来看他这个弟弟,也不是知道老娘惨死过来找他这个弟弟要说法。
江建业就是过来要钱来了!
乔若芙都听笑了,江老太还是死得太早了,要是没死,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气到心梗吧。
江家兄弟简直比她们预想的还要自私凉薄。
大概是道貌岸然惯了,江建业被这一声笑,笑得面红耳赤。
他挽尊道:“我不像江耀,我没能耐,所以老娘更心疼我一点。”
“老娘留下的遗产生前也和我透过口风,说都是留给我的。”
“我这是看江耀畜生归畜生,但现在他被厂里开除了,才想着给他留一半,算是我这个做哥哥最后能为他做的。”
“我们兄弟缘分浅,好聚好散我个人觉得没什么毛病,所以老娘留下的钱你放哪了?”
乔若芙:“……”噗!
江耀:“……”他连看都不想再看江建业一眼。
眼里的嫌弃没有一点想遮掩的意思。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就是没有,妈临死之前人都糊涂了,拿着剪子都想杀我,你觉得我有可能知道她把钱藏哪了吗?”
“那是你家!”
“那你去翻!”
兄弟俩彻底撕破脸,江建业走之前还不忘踢翻江耀病床旁的凳子。
他风风火火的来又气急败坏的走,从始至终没有关心过自己弟弟一句身上伤得重不重。
走廊里。
看到自己丈夫出来,江家大儿媳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愿不愿意把妈留下的遗产给你?”
“他愿意个屁!”
一路骂骂咧咧,江建业着实被气得不轻。
“那就是个畜生!没有人伦,连老娘都能虐待死,你指望他跟我讲亲情?”
江家大嫂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我没指望他讲亲情,我就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狠。”
“明明是他把妈给整死的,听说他最后把妈手都掰折了,结果现在连妈的身后钱都不给你。”
“他也不怕妈死不瞑目晚上过来找他来!”
江建业:“他怕什么?他脸都不要了,黑心烂肺的玩意,还说要和我断亲呢!”
顶着媳妇惊讶的眼神,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什么断亲也挺好,看江耀这样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
什么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弟弟,省得他放着江耀不管,别人还要说他不重视亲情。
说到口干舌燥,他指使身边人给自己去弄点水喝,他自己则是挑了个僻静地方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烟刚叼到嘴里,江建业正在那儿避着风划火柴呢。
却不想火柴还没划亮,人先眼前一黑了!
脑袋上不知道被谁给罩了个什么东西,臭气熏得人直犯恶心。
他控制不住的干呕,呕完,刚想把脑袋上的东西扯掉,却冷不防腰上挨了一下狠踹!
这一踹,直接给他踹岔气了,让他连一声惨叫都叫不出来。
捂着自己腰子,江建业疼到直吸气。
黑暗中,雨点般的拳头一下接一下地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