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会拿着吴嘉这个证据去找锡安伯。”
说完,卫封寒直接无视了陆鸣雪对他刚刚那句话的追问,匆忙离开了京兆府。
陆鸣雪一头雾水地回了侯府。
他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难道他认识那女子?
可他看画像时,明明说他不认识。
不止他,之前褚淼音提到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时,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或许,那女子的身份曝光所带来的影响会比她所想的更为严重?
陆鸣雪原来猜测她或许是贱籍女子,又或者是罪臣之女,可这都不可能让褚淼音和卫封寒如此心惊。
更何况,卫封寒说他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却没见过这女子。
也就是说,他曾听说过这个女子。
而他之前几年都在北地,最近才刚刚回京任职。
或许,这女子就是在他不在京城的那几年出现的。
陆鸣雪将脑海里的诸多线索一一捋顺。
答案几乎近在咫尺,若是能找侯府的老人打听打听,或许就能发现。
但是,整个侯府,没有老人会卖她这个面子。
正当她思索良久却没有头绪时,宝翠进屋通报:“少夫人,侯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又叫她过去?
陆鸣雪都能猜到侯夫人叫她是做什么,不外乎她今日抛头露面了,和外男关系太近了之类。
但令她意外的是,等过去了,侯夫人却只问她关于卫封寒的事。
侯夫人对卫封寒似乎格外关注,不得不让陆鸣雪想到卫封寒手里那枚让京兆尹都得下跪的金牌。
那枚金牌是皇帝赐予,能量大到能让京兆尹亲自为卫封寒在京兆府内开辟一个临时办公场所。
与此同时,卫封寒借着抓贼的名义将南城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和她合作,一起抓侯府的小辫子。
这代表了什么?
就算从来不通政事的陆鸣雪,也能从中嗅到危险的气息。
陆鸣雪看着侯夫人,将所察觉的危险都咽回肚子里。
她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
更何况,卫封寒与她目标一致。
等侯夫人问完了,陆鸣雪状似无意问道:“怎么不见淼音?她平日里不是时时陪在婆母身边的么?”
侯夫人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站在侯夫人身后的嬷嬷代为答话:“表小姐自然是想时时尽孝心的,只是人食五谷,总会有身体不舒畅的时候。表小姐怕过了病气,现在在自个儿院子里养病呢。”
原来是病了。
难道是被吓病的?
陆鸣雪出了侯夫人院子,脚步一顿,对宝翠道:“褚淼音的院子,在那边?”
宝翠看了一眼,道:“是那边,少夫人这是要……去探病?”
若褚淼音真是被她吓病的,她自然是要去探望探望的。
陆鸣雪勾唇轻笑。
主仆二人走到褚淼音的院子前,不出所料被她手下的丫鬟给拦住了。
那丫鬟鼻孔朝天:“我家小姐病了,身子弱,少夫人还是别给我家小姐添累了。”
宝翠生气道:“什么叫‘添累’?我家少夫人过来看望她,倒是我家少夫人的错了?”
“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陆鸣雪凝眸:“我安的什么心?你说说。”
丫鬟说话不过脑子,被陆鸣雪冷着脸一问,不免有些慌张。
梗着脖子道:“你心里清楚!”
“你一个丫鬟,不好好回话,倒是在这儿揣度主子是安的什么心?我倒想问问你安的什么心?你究竟是不是侯府的丫鬟,还是故意在这儿挑拨离间?!”
陆鸣雪虽然是个不受宠的主子,却到底是主子,发起怒来也有几分吓人。
丫鬟吓得腿软,但内心看不起陆鸣雪已久,硬撑着不肯服软。
院子里传来嗔怪声:“做什么做什么?表小姐正在安睡,是什么没规矩的人在外面吵嚷?”
未见其人,却是先声夺人,假装不知外面站着的是少夫人,各打五十大板。
“阿福姐,是少夫人……”
“哎哟,原来是少夫人,奴婢刚刚嘴快了,还请少夫人不要怪罪。”
陆鸣雪皮笑肉不笑:“既然嘴快了,便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阿福笑容一僵,又凑上来道:“少夫人这是不肯放过奴婢了?奴婢一时无心之失,少夫人菩萨心肠,一向不会和我们这些奴婢计较的。”
陆鸣雪不想再和她们打嘴仗,吵赢了也是白费口舌。
便一挥手将她们隔开,硬生生闯进去。
屋内,褚淼音歪在榻上,面色发白,看着的确像是病了。
没等她招呼,陆鸣雪自己寻了个椅子坐在塌前。
一抬头,便见褚淼音直直瞪着她。
“表小姐,你门口那两个丫鬟如何冒犯我的,你都听见了吧?”
褚淼音对她这无赖行径却是一点办法没有,她二人都心知肚明。
只能咬牙道:“掌嘴!”
跟到门口的两个丫鬟这才慌忙跪下求饶,褚淼音又叫了两个婆子,替她行刑。
连个人都拦不住,是该掌嘴。
陆鸣雪还是第一次来褚淼音的屋子,满屋的陈设,虽然不算珍宝,却也都是好东西,就说放在塌边矮几上的那一盆绿菊,就是她想买都买不着的。
可见侯夫人对褚淼音的确是真心疼爱。
巴掌声混合着丫鬟的哀叫声从门口传来,落在褚淼音的耳朵里,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这屋里熏了荔枝香?”
褚淼音面色如鬼,盯着陆鸣雪:“你不会真的是过来探望我的吧?”
陆鸣雪笑了笑:“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乖过呢,看样子,以后我们能相处的挺不错。”
“绝无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现在可是有共同的秘密了。”
褚淼音闭上眼,咬牙切齿。
“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
褚淼音越是服软,陆鸣雪越是兴奋。
“那怎么行,在这侯府里,只有你肯听我的话。”
陆鸣雪说完,欣赏了一会儿褚淼音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方才幽幽道:“或者,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同意以后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褚淼音猛地睁开眼:“你们都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褚淼音才恶狠狠道:“你是想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