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快升入指定楼层,傅晏舟松开手迈步走下。
他轻车熟路的输入密码打开防盗门,换鞋进屋,脱去大衣,挽起衣袖,也没理会落后的周辛,就漫不经心的问了她一句。
“你跟李二没吃几口吧?我去煮点粥,你等会儿喝完了,我让苏逸过来再给你打两针。”
说着,他就进了厨房。
周辛站在门口,怔愣的看着傅晏舟的背影,疑惑的又后退一步,确定是回了自己的家,没有走错地方。
旋即,她就不可思议的连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径直跟进了厨房。
“傅晏舟,你怎么回事?”
傅晏舟正打开冰箱,准备挑选几样食材,但看着里面的东西似乎都冷餐了几天,不是那么新鲜,他嫌弃的一股脑都扔进了垃圾桶。
闻言,他也没看周辛,就道:“周辛,我现在不想和你吵。”
周辛一怔,仰头靠了靠墙壁,默默运口气:“合着是我想跟你吵吗?也行,随便吧。”
她烦躁的抬手解开了大衣扣子,打起精神准备吵架:“傅晏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这里是我家,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早就断了,你现在这么登堂入室的来我家,合适吗?”
傅晏舟清空了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手机让卫东去买点新的来,听着周辛说话,也没急着言语。
等他发完信息,握着手机抬起眸,仔细想了想就笑了。
“你非要细说是吧?”他似笑非笑的眼里一片寒凉,沉了口气,认真道:“首先,我们确实是分开了,但是,你敢说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周辛沉着的脸色很不好看,却没说话。
她就想听听傅晏舟到底能鬼扯出些什么来。
“不说咱俩的事,你在我家生活了大概……十几年吧?你算是我妈收养的女儿,那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傅晏舟故意顿了下,迈步凑向周辛,低下的眸光还挺淡的,却满载威压的逼迫:“我说的不对吗?”
周辛深深地沉了口气,却无话可说。
傅晏舟眯眸还是笑着:“再其次,因为我和馨儿的事,你敢说从始至终你没有一丝半点的介意吗?因为这份介意,又加上我妈的反对,所以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周辛冷冷的看着他,不加犹豫的当即道:“我做什么了,你还是提醒吧。”
“我的资产都被我妈收走了,这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傅晏舟低缓的声音还是很平静的,没什么情绪加持,但转而他却话锋一转:“所以我放着自己的那么多房产,不能去住,那就在馨儿出院的这些天里,我住你这里好了。”
周辛大脑瞬间嗡地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病情加重了,可能还又发起了烧,都是被傅晏舟气的。
“你……”
周辛起了一个话头,却忽然顿住,她有心想和他掰扯理论一番,但什么道理,傅晏舟都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在她面前犯浑。
让她有种秀才遇到兵,怎么有理也说不清的感觉。
所以不能让他如愿。
她的变换一下策略。
周辛稍微想了想,看着傅晏舟噗哧就笑了:“我明白了,就是还有一点挺好奇的,你能解释一下吗?”
傅晏舟不解她笑什么,硬巴巴的扔出一个字:“说。”
“你和温馨平时都住哪里啊?我记得你生病那次,你们住的是地下室,但现在温馨都成公司总裁了,你们不会住的还那么寒酸吧?”
这就纯属周辛故意在讽刺他了。
傅晏舟没好气的移开眸,但还是少有耐心的回:“我们又租了个房子,在公司附近。”
周辛考虑到馨然公司附近那寸土寸金的地方,就道:“那租金一定挺贵的吧?房子可能租的也不是很大,平时生活起居也没有人伺候,你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肯定受不了吧?”
嘲笑人都不拐弯抹角了。
傅晏舟气的眉宇抽动了两下,继而听到她又说:“住的地方受不了,手头也一定很拮据,傅晏舟,闹了半天你是吃不起了,喝不起了,活不下去了,想来我这里蹭吃蹭喝啊?”
“我……”
傅晏舟气的都说不出话了。
活了二十来年,从没为钱字犯过愁,也从来不知穷为何物的他,竟然被她说的这么不堪。
要不是看她病了,拖拖拉拉的一直不好,他怎么会出此下策!
傅晏舟看着摆明了就是要气他,让他听不下去受不了,好快点走人的周辛,一瞬间就识破了她的诡计,也登时没什么气了,还挺赞成的连连点头,微微一笑:“说对了。”
他上前握住她的双肩:“要不怎么说还得是你呢,真了解我啊,我就是穷的吃不起饭了!”
每个字都恍若咬着贝齿从牙缝中一字字森冷渗出。
看着像放低姿态的乞求商量,却气势强硬的让人心底发凉。
周辛脸上伪装的笑容也瞬时就僵住了。
她索性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了,直接一把挣脱开他的双手:“我家不是收容所,你爱去哪儿要饭去哪儿要饭,别在这给我添堵!”
周辛迈步就想走,却想到什么,脚步停顿,回眸看了他一眼:“傅晏舟,你知道的,我挺喜欢小动物的,偶尔在路边看到个流浪猫狗,也会投喂……”
刻意拉长了些声音,她眸光也渐次阴寒,继而补完:“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都会往家里领!”
说完,周辛就避开他迈步回了卧房。
傅晏舟看着卧房紧关的门,他站在原地点了根烟,连续抽了两根,才感觉堪堪压下了心头窜起的火气,克制着的冲过去收拾她的那股冲动。
卧房里,周辛一进来就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抱着自己,下巴抵在膝盖上,迟缓的思绪没什么反应,直到许久后,听着外面传来防盗门关闭的响声,她紧绷的一颗心才算松下。
这尊大佛可总算走了。
发什么神经来她家做饭,他会有那么好心?
就算有,又把她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便扔出一根骨头,她就能傻呵呵捧着跪舔的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