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珍坐在地上发懵,直到罗雅晴捡起地上的布包准备离开,才回过神。
“打人了,抢东西了!谁来帮帮我啊,大白天都敢抢东西!”
秦书珍边哭喊着边向路人求助,无赖的样子让罗雅晴无语。
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聚集围观着两人。
“怎么回事?”
“谁打你?”
“大婶,谁抢你东西了?”
七嘴八舌询问,又在一位好心大姐的帮忙下,秦书珍从地上爬起来。
她用手指着罗雅晴:“就是她!”
罗雅晴:“……”
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被两名男同志架住胳膊。
手里的布包也被夺走。
“大婶,您的包。”
“唔,谢谢。”
秦书珍抱着递来的布包,得意地看向罗雅晴。
贱丫头,看你还跑!
几名热心的群众商量,把抢劫者送去派出所。
罗雅晴挣扎:“放开我,先听我解释。”
一名群众斥责:“人赃俱获,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其他人:“要解释,去派出所跟警察解释。”
“对,送她去派出所!”
“送派出所!”
“不要脸,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围观群众共愤声,一浪高过一浪,口水几乎要将罗雅晴淹没。
秦书珍在一旁看的开心。
“我有证人!!”罗雅晴大声吼了一句。
众人静下来。
罗雅晴接着说:“布包是我的,供销社销售员可以给我证明。”
“走,带她去对质!”
两名男同志像架犯人一样,把罗雅晴往供销社带。
秦书珍一听就慌了,往后退着,准备开溜。
“大婶您不能走。”好心大姐拉住她。
秦书珍强笑:“还,还有我什么事吗?”
大姐说道:“跟我们一起去对质啊。”
秦书珍连忙摆手:“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
她只想给罗雅晴一点教训,让这贱丫头难堪。
但不想让自己倒霉。
大姐哪肯让秦书珍走,众人也不理解,秦书珍是受害人,最应该积极配合。
“干什么,干什么?吵架走远点,别都堵在门口!”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过来,气势汹汹的驱赶着众人。
“同志,事情是……”
有个人把事情经过向工作人员简单讲了遍。
工作人员看了眼众人:“那也不能进来,乱哄哄的。”
“都去外面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来,要走了布包。
秦书珍越来越紧张。
暗骂这一帮闲人事真多,直接把罗雅晴送派出所得了。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领着女销售员出来。
“她们。”工作人员指了指罗雅晴,又指了指秦书珍,“谁刚才在你柜台上买过东西?”
女销售员看都没看秦书珍一眼,目光在罗雅晴的身上:“是这位姑娘,她在我柜台上买的毛线。”
“你确定?”工作人员问。
女销售员点头。
工作人员立刻把布包还给罗雅晴。
众人见状,纷纷用锐利的目光看向秦书珍。
“她,她先打我的,还把我推倒!”秦书珍嘴硬嚷嚷。
罗雅晴反驳:“我可没推你,是你自己摔倒,我只是路过。”
众人闻言,瞬间明白原由,指责秦书珍碰瓷讹人。
更有人提议,送秦书珍去派出所教育教育。
秦书珍怕得不行:“我没讹人,她是我侄女。”
可惜没人再相信她。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甚至还有骂声。
罗雅晴整理了下布包,对为自己作证的销售员说过感谢。
也不管秦书珍会不会被送去教育,她挤出了人群。
拎着布包,一路小跑往肥皂厂赶。
罗雅晴心底哀嚎:完了完了,迟到了迟到了!
临时工工资少得可怜。
再扣掉一块钱,就更可怜了。
更重要的事,领导对她也会有看法,以后想成为正式工就困难了。
秦书珍眼睁睁看着罗雅晴离开,自己缩着脑袋,忍受别人的骂。
好半天人群都散去,才拔腿跑回红星招待所。
进门冲着床上的男人说道:“我碰到你侄女了。”
罗康文睁开眼,蜡黄的脸上闪过喜色:“雅晴她人呢?”
秦书珍哼道:“你还指望那贱丫头来看你?”
“她没来吗?”罗康文追问。
秦书珍骂着:“贱丫头如今长本事了,六亲不认,当初就不该收留她,白养了!”
罗康文坐起来,语气不悦:“别一口一个贱丫头,她是我亲侄女。”
秦书珍不服:“你护着她?她可没把你当回事。”
“闭嘴!”罗康文瞪眼看着秦书珍,“要不是你一直苛待雅晴,她也不会心里憋着气。”
说完又叹气:“你态度好点,记住,咱们是来求人的,雅芬的事情还指望雅晴帮忙。”
秦书珍想起女儿,开始抹眼泪:“你说她会不会不帮咱们?”
罗康文没回答,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睡觉。
从京都到北城,他严重水土不服。
连输两天液,现在还没精神去想这件事情。
……
罗雅晴奔跑着,懊恼自己没骑自行车出来。
肥皂厂在镇子东边,走路也需要八九分钟左右。
平时不觉得远,此刻觉得好远。
她好累。
“罗雅晴。”
罗雅晴循声侧头,见一辆自行车并排跟着自己。
骑车的人是厂里的机修工,葛超鹏。
“葛师傅。”
“罗雅晴,你这跟谁赛跑呢?”
“……”
“你跑的比乌龟还慢,加油啊!”
“……”
“不开玩笑了,上来,我捎你一程。”
葛超鹏怕罗雅晴生气,不敢再继续逗她。
罗雅晴犹豫。
“上来,迟到扣钱,迟到一小时,算全天旷工。”葛超鹏道。
罗雅晴震惊,急忙跳上自行车后座:“麻烦你了,葛师傅。”
葛超鹏笑着:“客气,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罗雅晴抓紧自行车后座,保持两人距离的维持身体平衡。
金水山陪几位朋友吃饭,酒足饭饱刚走出国营饭店恰巧看到这一幕。
像惊天炸雷一样,炸的脑袋嗡嗡作响。
眼睛盯着自行车上的男女。
他们怎么会……
毁,要出事……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真整出什么来,有损肥皂厂名誉。
自己也没法跟上面交代。
“金厂长,看什么呢?”朋友见金水山望着街上的行人发愣。
金水山收回目光:“呃,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