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雅晴看着超大串糖葫芦:“这也太大了吧。”
韩志旭把糖葫芦塞她手里:“可以慢慢吃。”
罗雅晴拿着一米长的糖葫芦站在国营饭店门口。
引来路过孩子们羡慕的目光。
罗雅晴有些尴尬。
快饭点时,邱诗敏两口子找了过来,四人进了国营饭店。
里面人很多,基本上全坐满,只剩下角落两张桌子空着。
四人选一张桌子坐下。
启冠华想吃炒肝。
邱诗敏要了豆泡汤和糖油饼。
罗雅晴和韩志旭要了羊杂汤,牛舌饼。
饭端上来时,隔壁那张空桌子也坐下来两个人。
是舒绣文和吴婷。
两人自然也看到罗雅晴几人,只是装作没看见。
“何峰跑哪里去了?”
“找一圈,没看见人影。”
舒绣文有些焦急,眼睛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吴婷一脸从容,看着小黑板上的菜单:“他一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
说完,抬手招来服务员,点了两份面茶,几个油饼。
她想吃大白米饭,可惜不供用,但今天所有的食物,不收粮票。
舒绣文见媳妇漠不关心的样子,有些来气。
可又不敢说什么。
罗雅晴心情美美咬着牛舌饼,听着隔壁桌婆媳俩说话。
又想到何峰被揍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姨妈姨夫抬头看向她。
韩志旭也停下筷子:“怎么了?”
罗雅晴笑着摇头:“没事,我就是高兴。”
“我一高兴,就想笑。”
“一笑,就止不住。”
邱诗敏道:“吃完饭,我们去西河沿,那边的花灯好看。”
罗雅晴点头。
隔壁桌,吴婷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对舒绣文说。
“我们也去西河沿玩。”
“好久没吃芥末墩,还有羊霜肠。”
舒绣文不想跑这么远,又不敢拒绝吴婷。
她这个儿媳,娘家爸是食品厂副厂长,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一家子宠成宝,惯的脾气特别大。
稍微不如意,就发脾气。
她呢,和儿媳关系一般般。
说实话,当初要不是看吴家的条件好。
就吴婷这矮墩的样子,她真看不上。
一点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羊霜肠?厂田也有啊。”
“干嘛非要跑那么远。”
舒绣文语气温柔,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吴婷回答:“西河沿的羊霜肠比厂田的好吃。”
舒绣文笑了笑。
服务员端来面茶,吴婷迫不及待用小勺吃了一口。
又催舒绣文:“赶紧吃。”
“吃完咱们去西河沿。”
舒绣文惊讶:“不等何峰了吗?”
“大过节的,咱们仨一起啊。”
吴婷点头:“吃完去找他。”
舒绣文一听,赶紧埋头干饭。
罗雅晴瞟一眼隔壁桌,心想,人你们是找不到的。
要想找到人,只能去公安局了。
领不领的出来,还得另说。
……
西河沿,罗雅晴扛着一米长的糖葫芦,招摇过市。
从西街逛到南街,一路就这么扛着。
启冠华建议,可以把糖葫芦折成段,拿纸袋装着。
放包里,也能轻松些。
罗雅晴不同意:“那怎么行呢。”
“糖葫芦象征幸福和团圆。”
“你把它们拆开了,还怎么幸福团圆。”
“再说,这是韩志旭买给我的。”
“我都舍不得吃,更别说把它折断。”
邱诗敏笑说:“那你好好拿着,带回北城。”
韩志旭看一眼罗雅晴,垂眸低笑。
罗雅晴还真想带回去。
火车上人多,就怕半路上折断,那就可惜了。
想想还是算了吧。
四人逛累,去国营小茶馆歇脚,要了一壶茶。
一直坐到天黑,外面彩灯亮起,几人走出茶馆。
南河沿花灯流光溢彩,挂满路道两旁的树。
中环广场一片花灯的海洋,各式各样的灯相交辉映。
舞龙舞狮,让游客驻步。
小孩子闲不住,手里提着花灯,围着转圈圈。
赏了花灯后,几人又跑去回民铺吃羊霜肠。
罗雅晴没在店里看到舒绣文婆媳俩,看来是没来成。
坐公交车,回到大杂院,各家都亮着灯光。
屋里面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只有东边屋黑着,静悄悄的,没一丁点动静。
西屋的姚金花出来倒水:“诗敏回来啦?”
“你们可真能逛啊,这么晚才回来。”
邱诗敏笑回:“我们几个去西河沿玩了一圈。”
姚金花听了:“跑这么远呀?难怪回来的晚。”
又看向罗雅晴一米长的糖葫芦:“雅晴,你这糖葫芦够吃半个月的。”
罗雅晴笑着:“您帮我一起吃。”
姚金花摆手,指了指自己的牙齿:“吃不了酸的。”
大家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屋。
逛了一天,也玩了一天,都挺累的,洗漱后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罗雅晴是被吵醒的,锅碗瓢盆摔地上叮当哐当声。
穿过窗户钻进耳里,根本无法让人睡觉。
罗雅晴往韩志旭的怀里拱,试图躲开噪音。
韩志旭尽可能捂住她的耳朵。
可无济于事。
就听外面吵着:“何峰,你个没良心的,你对得起我吗?”
“你背着我,去外头耍流氓,摸人家大姑娘。”
罗雅晴听清楚外面的骂声,一下就没了睡意。
呀,何峰被放出来了?
反正这么吵,是没办法继续睡觉,不如瞧瞧热闹。
钻出男人怀里,爬起来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韩志旭双手枕头,嘴角微翘看着她。
罗雅晴道:“我去做早饭。”
走到客厅,邱诗敏也从房间出来,身上披着棉袄。
“一大早,院里吵什么呢?”
罗雅晴拿着脸盆:“东边屋何峰耍流氓,被公安局抓起来了。”
邱诗敏啊了一声:“不会吧?”
罗雅晴把牙刷缸递给邱诗敏:“不过,现在被放出来了。”
“吴婷在闹呢。”
邱诗敏满脸的不敢置信。
姨和侄女,一人端着洗脸盆,一个拿着牙刷缸子。
开门才看见院里满地的碎碗片,和摔烂的锅。
别的屋,也陆续有人出来,披着棉衣,或者只套了件毛衣。
“我是被冤枉的!”
何峰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吴婷双手叉腰,站在屋檐下,面冲着屋内。
“冤枉?“大街上那么多的人,人家不为什么不去冤枉别人?”
“一群人当场抓住你,你鼻子都被人打歪了。”
罗雅晴蹲在水管旁,拿着干毛巾在空盆里洗。
听了吴婷说的话,看着自己的右手,厉害,如此大的力量。
舒绣文跑出来,边拽边哄:“别闹了成不成。”
“算妈求你了。”
“这就是个误会,何峰已经和警察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