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偌咬了半天,一点没出血,他心里纳闷,这人的皮怎么这么厚,不愧是我相中的身体。
索性大方的把人给放了,现在是他的地盘,偌偌不是一般的嚣张,他手轻轻一挥,翘着二郎腿坐在货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宁斐玉,道:
“你来做什么?你也想像他们一样跟我许愿?我一般很少跟人做第二次交易,不过看在你身体的份上,说说看,想要什么?”
“还有,我成年了,投你大爷个腿。”
宁斐玉失笑,不答反问,“你的主人呢?木偶赖以主人为生,两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牵挂,我并未感受到你主人的存在。”
“嘻嘻,他死了,你这么了解木偶,肯定知道与木偶达成的交易是一定要兑现的,怎么样?把你的身体给他如何?”
偌偌笑的很是灿烂,小腿一摇一晃的摆动,眼里亮晶晶的,甜甜的开口:
“你的身体很完美,富有灵气,又不会太难掌控,真是难得一份的养料,你太贴心了,宝贝,自己找来了,乖乖献出你的身体,我会轻一点杀你的。”
宁斐玉也跟着笑了一下,眼神深处却尽是冷漠,“真巧,我也喜欢你的身体,虽然本体不全,但却鲜少有这般灵动的存在,认我做主人怎么样?”
撕破脸皮的两人针锋相对,都想把对方给干掉。
“想得美,凭你自身难保,还想掌控我,不过小小一个人类,连木偶师都不够格,你还不够格——”
偌偌满脸不屑,在暗暗操纵送给宁斐玉的眼睛,想以此为媒介抢走这人的躯壳。
等等,他怎么感觉不到他的眼睛了?明明刚刚还在。
“找这个吗?”宁斐玉从口袋中拿出眼睛,后者乖巧的在其手里蹭来蹭去,表达它的忠心,“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它们乖乖听话。”
“别装模作样,假死了,你那么喜欢它,送给你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使了什么手段让它们听话的?”
木偶法则二:不能主动伤人
偌偌抬眼看他,眉眼间是压抑不住的躁意,无缘无故,他暂时还不能动这人,烦死了。
木偶师真是全天下最恶心的人,一边借用着木偶的力量,一边用尽枷锁束缚木偶,做足了表面功夫,把脏的臭的都推给木偶,名和利都想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偌偌闭眼压下眼里的暴戾,再睁眼,又是一脸笑意,“算了,不重要,亲爱的,小心点,那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希望你能活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拜拜。”
那眼睛可是他那满口大义的主人做的,那该死的秃头可是在上满施加了不少诅咒,正好借这人的命来压制一下。
偌偌消失前想,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宁斐玉敏锐的察觉到偌偌一闪而逝的愤怒和暴躁,他倒是有手段让人留下来,不过,现在用还太早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红线,上面清晰的消失了一截,而消失完则代表这小木偶完全归他掌控。
早在他抱人下来时,就反过来借助眼睛的媒介,将红线悄无声息的探进了木偶的生命之源。
养成一个开了灵智的木偶很难,但掠夺一个失去主人的木偶,却轻而易举。
宁斐玉扫了眼周围的布局,一眼看出这里被下了一个咒术,目的应当就是困住方才那木偶。
并且他从那咒术运转的能量中感受到了木偶的生命之源,这咒术还真是阴毒,用自己的力量锁住自己,此消彼长,是要将其永久困住,一生不得解脱。
这副令人作呕的做派,还真是眼熟。
宁斐玉的神色一下子淡了起来,随意找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指尖轻点额头,一瞬间,周围出现了十来个木偶。
木偶们容貌精致,衣着华丽,栩栩如生,唯一不同的是,眼神都空洞无比,像极了一个个美丽的花瓶。
“去,收拾一下房间。”
“是。”木偶齐齐点头。
—— ——
宁谦言在去找方海的家,扑了个空,仔细的把那次的经历来回的琢磨来琢磨去,越品越觉得不对劲。
那地方周围至少十里都是荒无人烟的,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老太太?还拿着扫把?而且他记得很清楚,来的时候是没有人的。
如果那人是假的,那那些空荡荡的房间呢,莫非也是我的幻觉,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要不,再去一趟看看。
反正已经这样了,宁谦言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就是这样,二叔,那宅子里一定有什么怪东西,小叔不搭理我,我只能指望你了,二叔,你也不想让咱家最后一代独苗死在这里吧。”
宁谦言牢牢的跟在宁宏国的身后,哭丧着一张脸。
“你个废物,还好意思叫我过来,平时也没见你多殷勤,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
宁宏国哼笑一声,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我错了,二叔,您最厉害了,您才是咱家真正有本事的人,二叔,我可就靠你了。”
宁谦言也不生气,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怂货。”宁宏国满意的笑了一声,脸色涨红,不难看出他被人夸的心情不错。
你才是个蠢货,仗着会一点骗人的障眼法自欺欺人,还真以为自己的小手段上的了台面,要不是我长辈都问遍了,没人过来,你以为我会找你。
宁斐玉在心里吐槽,嫌弃他嫌弃的不行。
其实,要问宁宏国有啥真本事,还真没有,但为啥人家狂呢?因为在宁斐玉没来之前,他可是实打实的继承人选。
而且,他也知道宁斐玉只是宁家长辈收养的,算的上是个明面上的棋子,等他没有价值了,下一任继承人还是他。
那些个子弟他都没放在心上,天赋比他还差,不值一提。
“就是这里,二叔,我们要不要先准备一下再进去。”
故地重游,宁谦言有些紧张的咽了口水,身体本能的恐惧涌上心头。
“怕什么,进去。”
宁宏国可不管这些,一脚把门踹开,急不可耐的迈步进去。
宁谦言在心里又骂了一声蠢货,也跟着人进去。
这次的场景不一样了,没有连排高大的房间,更没有一条长的像是没有尽头的路,这个院落破败不堪,普普通通。
就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宅子,古朴古香的,满是岁月的痕迹,刚刚被宁宏国踹开的门一下子飞老远,刚好砸到角落的一个茅草房。
霎那间,茅草房轰然坍塌,尘土飞扬。
怎么会?宁谦言心里的恐惧稍减,难道那东西已经被人解决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看吧,小言,学着点,下次记得练练胆子,别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过来找我,这次就算了,下次就不一定能请动我了。”
宁宏国洋洋自得的拿捏着腔调,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二叔,要不我们上阁楼看看,没准里面有东西。”
“跟着。”宁宏国心情也好,一脚踏上了楼梯,在触碰到楼梯的一瞬间,凭空出现一个黑洞,里面伸出一双手骨,握住了他的脚。
“啊?!!什么鬼东西?离我远点。”
宁宏国的脸一下子煞白,不停的甩着脚,动作幅度很大,脚却稳稳的被抓住,他感觉腿间一痛,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低头一看,那手骨直接把他的脚给拽离了身体,沿着小腿的地方撕下一片肉。
“啊!救命!脚!脚!我的脚!”
宁宏国吓得魂飞魄散,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口齿不清的叫宁谦言救他。
宁谦言也被这一幕吓的呆住了,生理性的恐惧让他不住的想吐,又拼命的忍了下去,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与此同时,一只只手骨从地面拱了出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这手骨钻地的沙沙声缠绕在两人的耳边。
那些手骨以极快的速度扑上宁宏国,一瞬间,白花花的手骨将人完全掩埋,宁谦言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见到地上一片血水。
他瘫软在地上,嘴里干涩的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那些手骨朝自己涌来,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嘻嘻,不请自来的客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