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又与王公公虚伪的寒暄几句,便向苍帝请辞,便带着周公公和夏翠回府了。
其实云裳根本没有看过什么阵法,万佛楼的仙师手札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反正晚佛楼的经文库烧过一次,她说那手札烧没了,也不会被挑出毛病。
其实能够探得人心的办法,她曾经是看师父用过的。
所以王公公问起,她直接说是谣传。
就因为她已经怀疑师父的身份有问题,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随意暴露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云裳静心的抄了一篇经文。
随后又禅坐修行了许久。
司天监有所有娘娘们的生辰八字。
她拿出来挨个的看了看,也根本不用卜算什么,便把曹贵妃列在离京的首位。
云裳又把她的八字和苍帝的八字进行了比对,虽是三合之命,云裳仍旧鸡蛋挑骨头,挑出了一堆问题。
单让曹贵妃一个人离开京城有些刻意,云裳挑挑拣拣,又选了一位贵人、一位嫔妃。
这二人并不是曹贵妃身边的人,其中的芳贵人与皇后的关系还不错。
只是芳贵人时常向皇后递话,七殿下必须开枝散叶、七王府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云裳瑕疵必报。
有时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这个时候不撵她走,又撵谁?
而且三个刺头凑了一起,还不知道会发生多么热闹的事,她就等着看戏了。
把结果列了详细的折子,云裳用蜡封严密的封上了。
只是云裳并没有马上送去给苍帝,而是隔了两天,才让周公公送到宫中去。
当天下晌的时候,云裳的小院儿便迎来了虞荷与方若月。
“这件事儿是不是你做的?曹贵妃都给陛下跪下了,陛下仍旧要她去行宫居住一年,还斥责了曹贵妃不识大体呢。”
“为什么让曹贵妃去行宫?这件事我可不知道。”
云裳自然会装傻,只要苍帝不卖了她,谁来问她都不会承认的。
“真的不是你?你别在这里故意唬我们。除了你之外,陛下还会找谁卜算这等东西?”方若月咬定了云裳在说谎。
“国运的确是我卜算的,但曹贵妃离宫的事情真与我无关。”
云裳一本正经,但她不会举手发誓。
虞荷纳闷,“那可就奇怪了,除了你,陛下还能找谁呢?”
“冲虚道长前些天就已经到京城了……”
云裳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选择道长来背锅,“但是不是他出手,我也真的不知道。”
提到了冲虚道长,虞荷与方若月半信半疑。
原本还想打探点内幕消息,谁知道扑了一个空?
“我觉得曹贵妃一定会赖在你身上,你可千万小心点儿。”虞荷是知道曹贵妃的性子的。
云裳却不在意,“躲在家里都要被雷劈中吗?那我岂不是太冤了。”
眼见什么都问不出,虞荷与方若月只能作罢。
“反正来都来了,就在这里吃完了再走,我还想吃冬翠烤的小羊肉。”虞荷笑眯眯地要求。
方若月也点了头,“我们府中的大厨烤出来的就不对味儿,改天让他亲自来和冬翠学学手艺。”
“别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明天我就让下人给你买一只羊送来,绝不白白占了你的便宜。”
“一只不够,至少两只。”
“行行行,就让冬翠姑娘出手吧。”
云裳赶不走这两个赖皮缠,只能让冬翠支起了炉子,满足二人的嘴。
云裳向来不喜欢参加各类茶会赏花会,对其他府邸的女眷一无所知。
虞荷与方若月是局局都不落,此时二人说起了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洛瑾瑜。
“这个女人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更不用说,定是出类拔萃的。”
“可我就是不喜欢她,也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因为比不过人家呗。这洛瑾瑜是个事事争第一的要强性子,凡事都要围着她转,只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我未出嫁时也是这个性子,嫁了人之后,才明白事事都不要强出头,否则会撞的头破血流也得不到好处。”
“谁在娘家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都是嫁人之后被磨没了棱角。”
“和这个女人成了妯娌要小心,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我倒是羡慕云裳逍遥自在,毫无顾忌的舒坦着,可惜我没有这本事,只能迎来送往,笑面陪人。”
“你有本事吃就行了,小羊肉都堵不上你的嘴。”云裳笑眯眯地调侃。
“这个我要再吃一块。”
“给你给你都给你。”
几个女人说说笑笑,时间也过得很快。
夕阳斜下,漫天的红韵让苍穹的颜色多了几分暧昧旖旎。
三个人吃了两杯酒,却不敢醉酒回家,又在院子里喝了许久的茶才回去。
云裳本就不胜酒力,她也准备洗漱干净早早歇下,却不料星幕已经点亮夜空,又有人找来了。
“太子殿下?”
云裳有些意外。
已经夜半十分,顾行澜如此不顾规矩的登门,有些过分了。
“殿下不会也是来问曹贵妃离京的事情吧?”
云裳的脸色很冰冷,而且就站在门口,没打算让顾行澜进来。
“孤不是来问曹贵妃的,是有事要与你说。”
顾行澜的神色有些急,他朝院子内看了看,“孤只说几句话就走。”
“天色晚了,太子殿下有事不妨明日在宫中说?今天就先回去吧。”云裳声音冷冰冰,没了以往寒暄的和煦。
顾行澜看着她的眼睛,苦涩一笑,“孤在你的心里,就这么不值得挽留一下吗?”
云裳翕动下唇,没有回话。
顾行澜有些失望,可谁让他自作多情呢?
“孤是来告诉你,倘若父皇让你去见七弟抓回来的罪犯,你千万不要去。”
“为什么?”
云裳惊诧,她没想到顾行澜晚间跑来,居然是为了这个人?
“总之,你听孤的一句劝,但凡见过这个人,你再想抽身而退就是天方夜谭。”顾行澜道。
云裳静静地看着他,“殿下与我说这些于理不合,更是违背了父皇……”
顾行澜眼神烁烁地看着她,声音极低,却格外柔和,“孤知道,但你一直向往天高任鸟飞的日子,孤不希望你被繁杂的琐事束缚住,那会让你浑身捆满荆棘,血淋淋地疼痛又根本无法翻身。”
“倘若你真打算离开七弟,就别再涉入皇室的泥潭之中。”
“你好生休息,孤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