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怼了庄孝淳一通。
便顺着那道缝隙钻进了墓穴了。
缝隙太小,顾行俨自然进不去。
只能让侍卫再扒开得更大一些,二话不说跟进去,还点燃了火把照亮。
王真看着庄孝淳,他很想装聋作哑,当没听见。
可被振国工这么盯着,也不能一句话不说?
“镇国公您要进去吗?”
其实进去也没什么用,王真更怕在墓穴之内,他还和七王妃吵架。
“我……毕竟是亲生子,就在此地等候吧。”
他一没沐浴净身、二没食素奏表。
就这样的进父亲墓穴,于规矩不合。
王真点了点头,“那……小人先进去了?之前的符是小人布下的,怕王妃有什么疑问。”
其实王真想看云裳如何推断碎符,毕竟那是难得一见的手艺。
庄孝淳有些不满意。
那毕竟是老国公的墓地,又不是什么展览,进去那么多人做什么?还以为是盗墓的呢。
“她不是神女吗?一个人也能搞定符为何会破,你在周围再看看,莫有遗漏之处才好。”
庄孝淳委婉的拒绝,王真只能心底遗憾。
但谁让这位是国公?
他也只能四处去瞧一瞧,查看脚印之类的印迹。
庄孝淳一动未动。
就守在了墓穴之处。
顾行俨和云裳进去也就罢了,旁人都被他赶离此处,去百米外的地方守着。
顾行俨扶着云裳,在黑暗的石壁洞穴中行走。
顾行俨也很惊诧,没想到老爷子的墓穴这么大?
云裳虽然听王真说过,但亲眼见到也着实一惊。
因为墓穴四周的格壁是精心铺展过的。
两旁还特意置了格子,还摆放了很多古玩字画与古书典着。
云裳第一次见到了陪葬品是什么模样。
怪不得人人求权求富贵。
这些物件单拿出一件都有市无价,可他们死了都不留给后人,要一并带到坟墓中……
顾行俨走在云裳前面,小心翼翼地为她探路。
不远处有几个堆叠整齐的箱子。
箱子上有一层黄色的粉末,看起来有些突兀,不是墓穴中的落灰。
“你看,这是不是破碎掉的符?”顾行俨召唤她。
云裳走过去,将火把凑近一些,又拿过来照了照墓穴之内。
她随手一道凌空符,符吹起破碎的灰粉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云裳快步地往深处走,角落中一道黑影畏缩不动。
火把的光亮映照下,一双晶亮的眼睛胆怯地看着她。
云裳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墓穴中还藏着一个人?!
但这女子有些面熟,她似乎是见过的?
“你是叫……”
“水桃。”
水桃不甘,却又不得不站出来,“没想到,奴婢躲在这里都能被追到。”
谁能想到云裳和七殿下会进了老国公的墓穴?
水桃躲在这里,也是思忖此处无人敢来,而且外面冰天雪地,这里却温暖如春。
她也是听庄超兄弟二人提过。
因为他们之前时常跑进来偷陪葬品败家……
“你不是和郭氏一起跑了吗?”云裳记得她,就是因为小舅母郭氏。
水桃咬了下唇,却问起了老太太,“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本王外祖母自然会平安无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本王说清楚!”顾行俨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还以为墓穴进了盗墓贼,没想到居然是宅子里的小丫鬟。
庄家还能有多少荒唐事?
简直啼笑皆非,全是疯子!
云裳瞪他一眼,示意他莫在墓穴中胡言。
“我出去之前,谁都不许伤她。”
云裳让侍卫先把水桃带走,水桃是事情的见证者之一,她还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
侍卫领命,带水桃离开。
顾行俨见她还不走,“你还想做些什么?”
“王真的符作用不大,我亲自画几张,让这个入口难寻一些,也就没有那么容易进来了。”
云裳来之前特意带了符纸和笔。
这符纸是她亲自做的,效力自然不一样。
顾行俨举着火把,为她照亮。
云裳迅速地画完,准备把符纸贴去几个重要的位置。
墙壁上的一本书与她擦肩而过。
云裳走过了几步,又折返回来。
顾行俨也好奇,拿了火把照过去。
二人看到书名顿时一惊,随后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顾行俨抬手便把书扫到了袖袋当中。
云裳输了口气,便听他凑她耳边悄声道:
“这是外祖父的墓穴,本王不算盗墓吧?”
“如果算盗墓,你就不拿了吗?”云裳问。
顾行俨很笃定,“当然拿,这必须拿。”
挖门盗洞找不到妫族的信息。
却没料到在外公的墓穴中有新发现,他怎可能不雁过拔毛。
云裳心中松一口气。
她刚刚就想偷,却没想好如何与顾行俨交待。
却没想到他更不拘小节,先把书给拿下了……
云裳去几处位置快速的压好符纸。
她和顾行俨的两双眼睛也迅速扫过墓穴四壁。
好在是冬天。
大氅中能藏的地方多。
“咳咳,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所有的袖子都塞满,再不出去,恐怕要引起庄孝淳的怀疑。
顾行俨拖着云裳先出了墓穴,他最后一个爬上去。
虽然腿脚还不太灵敏,但毕竟武行出身,行动不应该如此粗笨。
只是衣袍里塞了太多的书典文稿,顾行俨看起来动作诡异。
云裳连忙扶了他一把,“殿下慢一点,别扯了伤口。”
顾行俨虽然知道她是在做戏,但有佳人惦念,他也格外开心。
“放心,本王没事的。”
“有事没事,也不是你说了算,等着谢医正骂你。”
“骂我几句他能长寿,本王这不是好好的?”
二人插科打诨,倒是把庄孝淳的疑惑遮掩过去。
洞穴的石碑再一次被合上。
云裳把最后一道符纸正正地压在了石碑下。
“确定不会再被人撬开了?”庄孝淳禁不住问。
云裳翻了个白眼看他,“那要看庄家有没有败家子来撅祖宗的墓。但即便把碑砸碎,也没人能破我的符咒,去惊扰老国公的安息了。”
庄孝淳:“……”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可怎么听起来就别扭?
顾行俨看向一旁的水桃,“镇国公已经问过了?”
让侍卫带人先上来,庄孝淳不可能不过问。
而且他刚刚对云裳的态度也和缓了些,显然水桃是目击者,已经把发生什么全权汇报了。
“已经派人去找郭氏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天色已经这么晚,夜晚不知山上会出什么意外。”
侍卫们手中皆有火把,却也很难将山照亮。
顾行俨也同意地点了头,带着云裳一同折返宅子中。
此时老太太也已经醒了。
庄超和庄庆跪在地上。
庄孝墨拿了鞭子,狠狠地在二人身上抽打。
“母亲,再打……就打死了。”国公夫人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声。
因为庄超和庄庆已经昏过去,庄孝墨却根本没停手。
老太太根本不说话,显然对这两个孙子彻底的失望,打死也就打死了。
外人通传,七殿下夫妇和镇国公回来了。
云裳看着倒地不起、浑身鲜血淋漓的兄弟俩,“小舅父先歇一歇吧,他们昏过去也感觉不出疼,而且您也累了半天,这鞭子抽起来也没有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