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游是个好帅哥,但他一定不是个好人。
对于女人来说,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更不是个好男人。
说一百组就真让冷衣做一百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强权威逼之下冷衣只能忍,谁让她斗不过。
怀楼下楼休息去了,清游坐下来闭目养神,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是他闭眼睛也好像能看到她的动作似的,冷衣一有疏漏的地方他都能知道,并说这一次不算,不计数。
冷衣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练了五六组就感到累了,练到十几组的时候木剑都要拿不稳了。她气喘吁吁地跟清游说想要休息一会,但他充耳不闻,她说让我喝口水吧,清游还是充耳不闻。
冷衣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她还是选择了忍耐。
她已经过了暴躁莽撞的时期,知道目前反抗是徒劳无功的,不想死就只能撑着这条烂命活下去。
原先冷衣还能自己计数,到后来双手酸软无力,脑子也变得一片混沌了,只会机械性地重复。手要握不稳木剑时一个激灵意识回笼,咬咬牙再坚持。
她察觉不到的是,她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干脆,气势越来越凌厉。清游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看着汗湿青衫,面容苍白却又倔强的冷衣,眼中添了几抹赞许之色。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甚至冷衣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离体之时,清游的声音从缥缈的天外传来,她的双手就被按住放下了。
冷衣猛然脱力,瞬间昏过去了。
——
醒来,是被一阵哭叫声惊醒的。
冷衣一睁眼就看到秦嬷嬷用鞭子把人打得趴在地上求饶的情景,再仔细一瞧,那被打的人竟是铃草。突然一阵怒火中烧想要上前制止,却发现她赤裸裸地坐在浴桶里,身体周围有一圈草药。
“住手!”
冷衣嘶哑着喉咙大喊。
牵扯身体的弧度大一些便让冷衣感觉到酸软了,即使泡药浴也没办法消退魔鬼训练的疲劳啊。
“哟,贱丫头终于醒了。”冷衣的喊声成功吸引秦嬷嬷的注意,她放过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趴着的铃草,阴恻恻的眼盯上冷衣。
秦嬷嬷挥舞手中的鞭子“啪”地一声打在浴桶里,引得水珠四溅,只听秦嬷嬷小人得志地道:“你早课迟到了凝碧小姐,按照规矩你的贴身侍女失职受鞭刑,而你也要受罚。”
“——罚跪一时辰。”
冷衣沉默,随后从浴桶里出来,擦身,铃草忍痛从地板上站起来服侍冷衣穿衣,期间秦嬷嬷不时发出几声冷笑,冷衣始终不发一语。
在刚跪下的时候她对铃草说了一句:“快去看疼的地方有没有留下伤口,有的话好好上药。”
十一月末大雪纷飞,冷衣在屋檐下罚跪,纷纷点点的雪花飘到她的头顶、脸颊、肩上,渐渐落一层白,而冷衣的唇色冻得发紫。尽管穿着锦衣毛裘,也难以抵御呼气成冰的严寒。
从远处看,冷衣头快低到腿那里了,像是要被身上覆盖的雪压弯。
铃草忍不住责怪自己,如果她能果断一些把小姐叫醒,小姐就不用受罚了,天气这么冷,小姐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沾,身子哪能受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