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三叔,咱一言为定!”
“我走了,不用送!”
在郝卫国家破旧的堂屋里面,历经一番讨价还价般的争吵讨论,最终郝家和赵家终于达成了一个基本共识。
郝家庄改革后的首届村委:郝家占据三个主要名额。
对此结果,虽说赵福海不怎么满意,但总比被郝家刻意针对赵家强吧!
如果两大家族内斗,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
“大队长大队长,吃了晌午饭再走呗!”
看到赵福海灰溜溜的仓皇离去,郝卫国心急火燎的急忙大声挽留,同时人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暂且不管做不做赵福海的饭,最基本的礼貌应该有吧。
否则会被说不懂事。
“不了不了!”
“卫国,好好干!”
“福海大伯看好你的未来!”
赵福海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就走了。
走的非常干脆!
走的非常……憋屈呀!
这次他单独过来找郝卫国,本想好好劝劝这小子为己所用不要跟郝家同流合污,谁知结果等到了郝家最厉害的郝三爷。
这下子好啦,本来想给郝家一个名额,现在一下子得给三个喽。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呢!
可惜呀可惜,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
“卫国,你不怨三爷爷吧!”
静等郝卫国归来后,郝立山有些愧疚的冲他点头笑了笑。
“三爷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郝卫国脸色凝重的摇摇头,“本来我就没有当村支书的心思,更没有——”
“卫国呀卫国,三爷爷早就知道你没有当村支书的心思!”郝立山满脸笑呵呵的伸手打断他,“三爷爷还知道咱们郝家有叛徒,所以才会在郝家祠堂说让你郝卫国当村支书,并用全族之力栽培你!”
“啊?原来是这样……”
仔细一听郝三爷这番话,郝卫国这才恍然大悟的倒吸了口冷气。
他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不论年纪还是知识,乃至人生阅历,绝对当不了村支书的,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给赵家一个烟雾弹而已。
话说这姜还是老的辣!
赵家果然上当了!
“呵呵,不错!”
“咱郝家为何一直被赵家打压,正是因家族出了吃里扒外的小人!”郝立山冷笑着抚了抚下巴白胡子,“有些人真不是一个人揍的玩意,吃着祖宗的福荫偏偏还要出卖祖宗!庆幸的是在年轻一辈出了你郝卫国这个大能人!”
“哎呀三爷爷,你说这话也太抬举我了!”郝卫国满脸谦虚的直摇头,“我郝卫国就是一个大老粗,我哪是什么大能人!哦对了三爷爷,盖房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明天雷家堡砖厂就过来送砖和水泥,以及钢筋……”
“啊?这么快?”
郝立山震惊的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心里更是犹如翻江倒海般的翻腾了。
本来他以为郝卫国就是说说而已,毕竟盖房的事情太大了,哪有短短一天时间就能把材料统统准备好的。
至今他还没给家族青壮年通通气呢!
尤其是马上就要选举村委了!
那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咦?等等!”
“水泥和钢筋……”
郝立山再次被震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去。
这里可是偏远山区农村呀,盖个房子哪用得着这种高级材料?再说了水泥和钢筋贵的要命,简直是盖房界的奢侈品材料。
“三爷爷,对!”
“就是水泥和钢筋!”
郝卫国微微含笑的点头强调,“本来我不想用这些高级材料,但是雷家堡的雷东山村支书说了,用水泥和钢筋盖房能抗地震!我觉得也是……”
“你可真是……唉!”
郝立山本想说郝卫国是个败家子,当话到嘴巴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管咋说,郝卫国并非他自家人!
他愿意败家就败家吧!
“三爷爷,晌午饭就在家吃吧,我们边吃边聊聊盖房的事情!”郝卫国非常真诚的大声劝说三爷爷,“这次从县城回来专门买了好酒:岩北特产槐花醉,这一瓶足足小两块呢!您老今天若是不来,我还准备去家请你去!”
“算啦算啦,三爷爷还是……啥槐花醉?你竟然买到槐花醉酒了?”郝立山本想推辞,说着说着话突然就激动的瞪大了眼珠子。
槐花醉乃西北当地非常出名的一种浓香酒,主料是野生槐花,辅料有高粱和小米等杂粮,纯手工酿制,至少需要两年的发酵提纯……
由于历史原因为节约粮食,槐花醉禁止大范围酿制,可想而知这酒的价值了。
郝立山这辈子没啥别的爱好,除了大烟袋,那就是好喝酒喽。
“嘿嘿,那是!”
“接下来,咱边说边聊!”
郝卫国笑的很是得意和开心。
“好!”
郝立山非常干脆的擦了下哈喇子。
“三爷爷,我去拿酒!”
“顺便让邵芬整点好菜!”
郝卫国起身离去。
郝立山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在炕桌旁坐了没多久,郝立山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去。
“天呐,四菜一汤?”
“并且还有卤肘子……”
现在可是吃不饱饭的年月呀,谁知郝卫国家里不仅有酒有肉,甚至还有现成的卤肘子。
卤肘子做法很复杂,一时半会那是做不好的。
“三爷爷,准备的有些匆忙,你先担待着些凑合吃吧!”郝卫国非常谦逊的讪笑招呼,“等新房盖好后,侄孙我再好好的请你大吃一顿。”
“臭小子,就这还凑合着吃?”郝立山气的吹胡子直瞪眼,“就你家这四菜一汤的规格,即便旧社会地主家也不天天吃!看来你小子是真发财啦!”
“三爷爷,我爹娘留给了我点积蓄而已!”郝卫国吓得急忙摆手解释。
“好啦卫国你别说了,你家盖房的事情,包在三爷爷身上了!”郝立山拍着胸脯打包票,“还有你进村委班子的事情,我觉得你当个治保队长不错!毕竟你现在太年轻,当到一定岁数了再竞争村支书也不迟!”
“好,一切都听三爷爷安排!”
“邵芬,还不赶紧的过来吃饭。”
郝卫国急忙招呼老婆。
“卫国,我就不上桌……”
鼎邵芬扭扭捏捏的就要出去。
她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在这西北山区来了客人根本就没有上桌的资格,虽说家里一大桌子饭菜是她亲手做的。
在当时那个年代,就是这样的一个规矩。
看似是尊重客人!
归根结底就是重男轻女!
“邵芬,别墨迹!”
“是呀,小芬过来一起吃!”
“现在是新社会,哪有那么多的穷讲究?”
郝立山极力招呼和劝说。
鼎邵芬可是他介绍给郝卫国当媳妇的,他绝对不会嫌弃她过来一起吃饭。
“好的,三爷爷!”
鼎邵芬非常感动的抹了抹眼泪。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激动而清脆的女子嚷嚷声。
“哇塞,好香呀!”
“卫国卫国,你家在做什么好吃的?”
来人并非别人,正是隔壁寡妇:柳艳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