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挑了一下眉眼,神色得意道,“证据呢?我为祖母治病是孝道,你找我治病,是你自愿,你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我出去散播的谣言,而是柳家的家奴说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祈莱哑口无言,真想撕烂他的嘴。
凌怀洲笑得宠溺,不愧是年年,这小嘴叭叭的,不愧是能把我气个半死的死对头。
祈年捶了捶自己的腿,“还有什么快点说呗,你坐着,我跪着,挺累的。”
祈莱真想扑过去,要不是因为他,祈家也不会变成这样,她也不会成为妾室,连嫁妆都被拿走,日日遭受折磨。
祈牧行了一礼,“陛下,祈年不顾手足之情,竟将自己的兄长打断双头,让他自生自灭,这实在有违族规,老朽代表祈家族老,恳请废除祈年的爵位,逐出祈家。”
“祈老先生,将我废黜,然后呢?让你孙子过继?”祈年嘴角噙着讥笑,“我算是看明白了,今日的登闻鼓就是为了这句话吧,那你大可以和我商量,没必要浪费陛下和大家的时间啊。”
“祈年,你莫要嚣张,你父亲从未说过要去祈念的房子忏悔,包括他的死,都是你命人杀的。”
祈年嘴角的笑容慢慢淡去。
众人闻之,皆是惊诧不已,一片哗然。
祈牧眼里闪过一丝得逞,“带证人。”
凌兆偷偷擦了一把汗,他连九族都要杀,杀自己的生父也不是没可能,祈年,睚眦必报,手段阴狠,把太子迷惑的几乎失了心智,若是有一天我惹到他,怕是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不如今日......
两个侯府的家奴被带了上来,祈年看过去,是地杰和地雄,老不死的,今天这是要往死里整我了。
“草民参见陛下。”
祈牧:“陛下在这,但说无妨。”
“启禀陛下,我们是青莲山的天罡地煞中的地杰和地雄,奉狼王,也就是祈年的命令看管老侯爷,但在去年的九月份,命令我们杀了老侯爷,以此,顺利离开军营,不止如此,他曾经将太子抓上了青莲山,还换了恭亲王的生辰纲。”
恭亲王咬了咬牙,“兔崽子,还真是你换的。”
“对呀,你追杀我三年,我不能反击啊。”祈年依旧桀骜不驯的模样,着实气煞了众人。
恭亲王又想到他是绿妖,还是忍了下来,就当是扯平了。
御史台上线,“陛下,祈年弑父,迫害兄长简直大逆不道,盘踞青莲山居心不良,太子,想必他是狼王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凌怀洲:“知道。”
众人再次诧异,此时又有人站了出来,“太子,祈年弑父,您怎能包庇?”
“我知道他是狼王,但我没说他弑父,当初被抓上山是孤故意为之,为的是探查一下虚实,而孤发现,青莲山上,祈年只是傀儡,幕后之人另有其人,他行事十分隐秘,而且是皇室中人,意图不轨。”
“太子殿下,你维护祈年也要有个限度,这种胡话都扯的出来?!”
“就是,自从祈年出现,太子殿下行事就越发离经叛道,都是被祈年蛊惑的。”
“陛下,应该杀了祈年这个灾星,弑父害兄,如今又是青莲山的狼王,简直骇人听闻!”
“请陛下处死祈年,以正视听!”
众人跪伏在地,言辞恳切。
惠林跟随众人跪在地上,并没有出声附和,惠阙虽然胡闹,但他看人一向很准,祈年怎会是这种人?
凌兆有些拿不准自家儿子说的这话,若是他包庇祈年,他信,可若是攀扯皇室中人,他绝不会这么做。
这就是儿子的口碑。
除了祈年,他就没为谁破例过,我还是别想着杀祈年了,最后闹的里外不是人,可就不好了,窈窈也会生气,“太子,若无证据,不可胡言。”
“启禀父皇,儿臣没有胡说,祈年从小被抛弃,狼王无意中捡到了他,将他带回青莲山豢养,并和其他同龄人一同接受训练,最终只有祈年活了下来,成为了青莲山的狼王,也是他的替身,九岁那年他将祈年送回侯府,便是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
“景南侯府的兵权,可他没想到侯府会出事,兵权被收了回去,但祈年却无意中与儿臣产生了交集,所以,新的计划又开始了,他让祈年在南越使臣宴上输给南越,是想让儿臣的威望受损,并且串通公主,在祈年输掉比试后嫁给儿臣,甚至帮助淳于卞隐瞒身份,但祈年没有按照他说的做,不仅赢了比赛还没有要兵权,这让他大为恼火,当天将祈年约出去,催动祈年体内蛊虫,将他打成重伤,后被工部侍郎之子刘恒所救,翌日随刘恒前往惠府给惠老爷治病,这件事兵部尚书之子惠阙可以作证。”
惠林抬眸看了一眼,说道,“太子所言非虚,宫宴第二日一早阿恒确实带了一个人过来,戴着帷帽,犬子确实认识,应该是认出了什么,可以传犬子问话。”
随大夫就是祈年?怪不得惠阙认识他。
凌兆摆了摆手,“这个不急,太子,继续。”
“之后,儿臣询问祈年关于青莲山的事情,祈年只说他是傀儡,但未说他被蛊虫控制,所以,儿臣自作主张攻打青莲山,致使青莲山重创,同时也惹怒了老狼王,导致祈年被活生生折磨,还好祈年运功闭气才逃过一劫,上元节那日,老狼王去杀祈年,却发现祈年解了蛊虫,而且还策反了他的一部分手下,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这两个证人就是老狼王指使他们来的,目的是杀了祈年。”
凌兆扫了一眼第一排和第二排站着的几个弟弟,恪亲王,恭亲王,肃王,秦王,赵王,禹王,都是他的弟弟,看来,除了恭亲王,其他几个都有可能。
恭亲王也是这么想的,这人谁啊,隐藏够深的啊。
“太子,你说是皇室中人,可在这大殿之上。”
“自然。”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几个王爷,心中不免恐慌。
恭亲王却不以为意,反正又不是我。
凌怀洲走过去,看着这几个叔叔,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们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平静。
每经过一个人,所有人的心就不由得揪一下,纷纷猜测会不会是这个人。
最终,凌怀洲停在了恪亲王面前。
恪亲王眉头微蹙,“汉卿,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人是我吧?”
恭亲王站在一旁,不可置信的看着恪亲王,“老二,不会真是你吧。”
凌兆眉梢压低,神色晦暗不明。
凌怀洲问道,“二叔,大年初一那天,您去东宫的春和水榭赏梅,可有此事?”
“是。”
“那除了你们一家三口,还有谁去过春和水榭附近?”
恪亲王眉头一皱,“老九去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