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愉卿眨了眨眼,认认真真道:“陛下,你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千万不要为些不值得的人或事生气。”
“我可是要日日检查的。”
临溟川心里淌过一抹暖意,扬起唇角,“好,朕听阿卿的。”
苏愉卿呼吸一滞,脚步微乱地往后殿赶去,她揉了揉自己火烧似的耳朵,羞恼地一拍额头。
苏愉卿你怎么回事呢!
在现代你可是听“音”无数的,不就声音好听了点……个屁!
好吧,她承认临溟川这男人的声音简直就是声控的福利。
要是用这声音给她读话本子,那简直不要太享受了!
苏愉卿沐浴的速度较往常快了许多,一头青丝还滴着水就赶回了内殿。
内殿摆放着几个硕大的夜明珠,明亮却不刺眼。
而临溟川已然摘下束发的玉冠,长至及腰的墨发慵懒地散在背后,有几缕调皮地垂在了肩上,给他原本凌厉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
他抱着小团子静静地坐在桌案旁,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苏愉卿微微一笑,为了惊扰这宁静祥和的画面,她放缓了脚步。
才走没几步,临溟川就突然抬起了头来,目光落在苏愉卿那一头滴着水的青丝。
他俊美的眉头紧皱,念着怀中的小团子,压低了声音,“入秋凉意也起了,这样也不怕受了寒。”
苏愉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指了指小团子,又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临溟川责怪之色迅速被柔情所取代,他将睡熟了的小团子轻轻放在榻上。
“过来。”
苏愉卿抿了抿唇,想到自己还光着脚,脚丫子立即将衣袍的下摆踢开,想要挡着些。
临溟川目光犀利如猎鹰,苏愉卿的小动作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又生气又心疼,三步并作两步地拦腰就将打横抱起来,仿若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贵妃榻上。
“真想受寒了才心满意足?”
苏愉卿自知理亏,双手撑着贵妃榻,垂着个头。
临溟川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用内力烘干她的头发。
苏愉卿只感觉到一股暖烘烘的热气在她头发上交缠,原本没有一丝困意的她眼皮子开始打架,脑袋一垂便睡了过去。
临溟川手下的动作一顿,墨眸闪过一丝笑。
这样就睡着了,看来今日是真的累着了。
若是苏愉卿还醒着,她绝对会摇头大声反驳,并不是因为累,而是那股热气太舒服了,让她很想睡觉。
————
次日,苏愉卿是被她的大姨妈给疼醒的。
没错,她这次来大姨妈居然疼了,真是活久见。
苏愉卿嘴唇发白,从起身到下床仿佛历经了千难万险,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这姨妈痛太特么痛了,就像有人用一把刀划在皮肉上,每一根神经都在愤怒地反抗,强烈得她这个向来要强的女汉子都不得不向它屈服。
[娘亲,娘亲,你怎么啦?!]小宝才飞进内殿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的苏愉卿。
那日苏愉卿倒地不起的画面历历在目。
[娘亲娘亲!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找那个漂亮哥哥,娘亲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小宝!]
说罢,小宝就展翅飞往墨竹轩。
苏愉卿蹲下身子用力捂着小腹,想着能舒服点,实际上半点用处都没有。
老天,何必这样对她啊!
让一个从没有过姨妈痛的人经历此等磨难!!
[娘亲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大宝给你捂捂。]大宝展开双翼就将想要苏愉卿包裹住。
苏愉卿勉强地扯出一抹微笑来,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谢谢大宝。”
[娘亲再等等,小宝很快就来了。]大宝的羽翅轻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好在墨竹轩离承安殿不算太远,玉子倾一进内殿就瞧见地上蹲坐的那一团。
无奈想笑却又不合时宜。
大宝收回了翅膀,乖巧地在一旁守着。
“贵妃娘娘,在下失礼了。”
玉子倾抿了抿唇,手抄过她的膝弯儿抱起她走向床榻。
入怀的清瘦躯体让他不由得一怔愣,这人儿轻飘飘的,好似下一刻就要飘上天一般。
若是她生在他们玉家,那定是百般疼宠,一点委屈也不会让她受着。至于进宫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玉子倾的眼睫微微一颤,眸中闪过一缕几不可察的怜爱。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又起身拿出木盒里的汤药。
“来,把药喝了。”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苏愉卿抿着苍白的唇,笑意浅浅,几不可见。
玉子倾瞥了一眼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半无奈半调侃,“怎么,贵妃娘娘这么大个人儿了,还怕喝药?”
苏愉卿面上一紧,赶忙反驳,“哪有的事,我怎么会怕喝药呢!”
“嗯,不怕。”玉子倾顺着她的话接上,端着药碗往前递了递,“那就喝完它,一滴不剩。”
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儿萦绕鼻尖,苏愉卿顿时如临大敌地紧绷起身子,一双眸子盯着那黑褐色的汤药,巴不得用意念将它击碎。
她可以吃药丸、药片、药液,唯独这中药煎出来的药,她深恶痛绝。
别说喝得一滴不剩,她就是喝下一小口都谢天谢地了!
“嗯?”玉子倾又往前递了递。
苏愉卿苦着一张脸接过,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小口。
眸光一亮。
这药……居然不难喝哎~
接着一鼓作气咕咚咕咚地喝完了她来到这的第一碗中药。
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一把嘴,把药碗倒扣,得意地扬起唇角,“一滴不剩。”
“谢谢你的特制药,子倾大美人。”
玉子倾抿唇微笑,摇摇头。
“家中母亲每每来了月信也是如此,这药我制了不少,倒是能让你用上。”
苏愉卿瞳孔一缩。
好家伙,回回都是痛经啊!
那可得多难受,她经历一次简直难受得想死。
看来姨妈痛吃止痛药、进医院打针什么的是真实存在的,才不是什么女孩子矫情!!
“贵妃娘娘的身子若是再不好好将养着,怕是也要同家母一般每月都会疼上这么一回。”玉子倾拢了拢袖子,故意这么一说。
苏愉卿:“?!!!”
what?!
这不能够吧……
“好好将养着,不然,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玉子倾神色严肃了几分。
苏愉卿忙不迭地点着头。
养着!
绝对得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