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经学大会结束,郑玄大宴群儒。
席上觥筹交错,群儒畅谈欢歌。
唱歌是这个时代的潮流,昔日汉高祖刘邦就好唱《大风歌》。
汉朝人作歌,是随心情的,也是随意的,看到今天春色好,来一首;看到一件不好的事情,来一首;想到一件开心的事情,来一首。
只是这些儒士词虽做得好,唱歌水平着实一般,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跟个驴叫似的。
貂蝉在这百人驴叫般的合唱中,捂着耳朵谓赵云道:“赵将军,太难听了,不如来首《菊花台》吧!”
赵云也早就受不了了,道:“大喜的时候,唱什么《菊花台》?”
“那唱什么?”
只听赵云唱道:
“我自关山点酒
千秋皆入喉
更有沸雪酌与风云某
我是千里故人
青山应白首
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
几载风雪卷刃
朔风同孤昼
瞧得乱石一般嶙峋瘦
塞外硝烟未断
黄云遍地愁
侥幸红梅久不曾下枝头
长烟入怀潦草作运筹
踏破飞沙拔剑斩仇寇
残阳暮火春风上重楼
乱世烽火不尽长安囚
……”
赵云是这群儒士中唯一的武人,中气自足,没唱几句,竟以一人之力压过宴会中百余人的合唱。
这首歌气势磅礴,自有一股豪杰英雄气,关键是朗朗上口,众人听了不自觉跟着哼了起来。
抖音神曲的洗脑能力不是盖的。
这些儒士别的不行,记词的能力一流,不多久大家便一起合唱起这首《关山酒》来。
倘若让魂姐知道一千多年前便有人如此翻唱,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郑玄唱道兴起,竟当庭舞了起来。这是汉朝又一大时尚。
宴饮高潮是进行的一种习俗。流程是主人先行起舞,跳完后,嘱咐来宾接着跳,一个跳完另一个接着跳,直到所有的客人全部跳了一遍才算结束。
貂蝉扭动纤纤柳枝腰,翩翩起舞,看得众宾客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轮到赵云时,赵云不会舞,仗着会点武艺,于当庭耍了段醉剑,亦是赢得一片赞誉。
正舞间,赵云剑尖一指,忽觉一股杀气自背后袭来。
赵云本能回身,只见一婢女迅速隐入人群中,那背影好熟悉!
他于不动身色间,结束了舞剑,众人酒至酣处,酩酊大醉方才结束。
赵云被人扶回房中,却暗中时刻警惕着。刚才那杀气明显是充自己来的,他自突破至四星上以来,对杀气的感知已经是相当敏锐。
他相信今夜大醉的自己必是那人最佳的偷袭机会。
女刺客,他刚来时就遭遇过了。
如今李香君已死,他认识的不过柳如是和董小宛二人。
赵云推测那人极有可能便是柳如是。
然而赵云等了一夜也未能等来刺杀。
眼看着日头都上了三竿了,宾客都陆陆续续告辞了。
看来这刺杀是不会来了,再继续赖在床上也没什么用了。
赵云起身,昨日满满的宾客,如今只剩下了他和貂蝉这两波人,以及那一直不肯走郑玄也不好逐客的色目人。
赵云见众人都已离去得差不多了,拉过郑益恩道:“有点小事,请益恩兄帮忙。”
郑益恩感念他昨日帮了自己,自是无不答应。
郑府大厅上,所有婢女全部立于其中。
郑益恩道:“赵将军,府上所有的婢女都已经都在这里了。”
“确定?”
“确定!”
“那昨天晚宴上服侍的婢女也都在吧?”
“在!”
赵云取来账簿,将上面每一人与眼前婢女逐一核对,并无出入。
赵云特意问过,府中婢女都是旧人,并无新入。
可昨晚那婢女背影那般眼熟,不可能是府上旧人,也就是说眼前婢女必有假扮!
赵云叫来郑益恩道:“叫她们全背过身去!”
“背过身?”郑益恩有点不敢相信,只觉得赵将军癖好过于奇特。
他当即命那些婢女背过身,赵云仔细瞧这些人的背影。
可是久看之下,眼都快花了,只觉得这些背影都有些似曾相识,但又都不太对。
赵云想起当日胡燕儿的易容术,倘若他们也如胡燕儿那般伪装,即使技术再好也有伪装。
无法,又喊来郑益恩道:“还得麻烦你一下。”
“什么?”
“我可不可以摸摸她们的脸。”
“什么?”郑益恩这一句“什么”语气可大不一样。
须知这个时代,婢女虽然地位低下,但如此轻薄浪行,实在有违读书人的身份。
赵云听出他语气不善,立即道:“我知道这样不好,这样,我先征得她们同意,她们同意了我再摸!”
郑益恩不好拒绝,背过身不作理会,眼神却给了他极大的肯定暗示。
赵云当先走到他入府时救下的那婢女面前,道:“我,能摸一下你的脸蛋吗?”
那婢女小脸通红,咬了咬嘴唇道:“将军前日之恩,奴婢无以为报,今日将军既有吩咐……请便!”
赵云一捏之下,温软滑腻,绝非易容。
赵云立即转向下一位,被赵云救下的婢女心中竟多了一丝落寞。
下一位婢女正是当日与前一位婢女以诗经对答的。
“我可以摸你脸蛋吗?”
“将军请便!”
她明显痛快多了,但一摸之下也并非易容。
前面两位婢女答应了,后面的婢女自也会答应,这在现代心理学叫做从众效应。
赵云一个个摸下去,皆肤如凝脂,大户人家果然不同凡响,连婢女也个个水灵。
当摸到最后一个时,只听身后“噗嗤”一声。
他全神贯注于这些婢女,全然不知貂蝉、陈登二人何时来至厅中。
只见貂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赵云硬着头皮问道:“我能摸你脸蛋吗?”
貂蝉似乎实在忍不住了,竟是笑出了声。
“将军请便……”那婢女教貂蝉一笑也是羞红了脸。如今她是最后一个,若不教赵云摸了,日后反而免不了被耻笑,心中反而急切希望赵云来摸。
赵云硬着头皮摸了下,仍非易容。
赵云悻悻回到郑益恩身边,见貂蝉仍是取笑,解释道:“在下方才绝非浪行,实在事出有因。”
貂蝉笑道:“将军何必解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举也并无不妥呀!”
陈登也附和道:“不错不错,此事日后若传扬出去,只怕也是一段风流佳话呀!”
“万万不可!”赵云急忙摆手道。
“这是为何呀?”陈登好奇道。
“我这是风流佳话了,可对这些佳人来说只怕声誉有损。”赵云解释道。
“好好好,赵将军还真君子呢!”陈登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不以为然。
婢女而已,送几个出去也无不可嘛!待会儿不行,他便代赵云出口,向郑益恩要几个回去。
赵云对郑益恩道:“只怕还有事麻烦你!”
“什么事?”
“除了这些婢女,府中可还有其他女眷?”
郑益恩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据实以答:“尚有内人。”
“我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