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昭从沈氏员工口中得知,沈秋池没有去沈氏,好像是崴了脚在家养伤。
以林岚那样的性格,肯定容不下她在家里无所事事。
应该歇在1号公寓躲清净。
她立马让张茜做司机的车前去。
沈秋池刚处理完几个项目的亏空,拆东墙补西墙地凑全资金,门铃便响了。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中午1点40。
哪个没边界感的这个点来?
而且门铃摁的次数又频繁又急促,好似不把那个按钮摁失灵就不罢休。
沈秋池一脚轻一脚重地踩在地面上,加快了赶去玄关的步伐。
内心还不忘吐槽两句。
门一开,张茜那张假心假意的堆笑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帘当中。
“在家呢呀,秋池~”
她将手中的水果篮和牛奶礼盒提高了些,声音温柔道:“我今天路过沈氏,就顺便进去转了圈,里边的员工说你崴脚了在家养伤,这才特意过来看看你。”
沈秋池眉尾上挑,一双琥珀眸中澄满了狐疑。
平日里张茜跟沈明昭都是高傲地抬着下颌,用鼻孔睨她,今日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路过沈氏?顺便进去转了圈?
那这顺便还真是赶巧,沈秋池昨天才崴了脚,今天张茜就知晓了。
“如你所见,没什么大毛病,你可以回了。”
沈秋池往回拉玄关门,却被张茜立马扳住。
她憨憨地干笑了两声,眼尾的褶子清晰可见。
“好歹我都亲自来看你了,都不请我进去就撵人,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的礼貌只对我尊敬的人开放,”沈秋池眉眸清冷地将张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身上有什么优良品德值得我尊敬?”
张茜漾起的唇角僵硬住,怒火在内心囤积。
她是做好被沈秋池反讽的准备,才硬着头皮来找她的,千万不能激动。
否则沈明昭给她想好的策略,就功亏一篑了。
“呵呵,那我就站在门口跟你聊聊天,我不介意。”
“我介意,”沈秋池弯弯地柳眉拧在一起,口吻越发森凉,“现在是午休时间,你打扰了我的午觉,还赖在我家门口不依不饶,着实令人讨厌。”
“要么你自觉滚蛋,要么我让保安来请你出去。”
她已经跟沈家划分界限了,对这个名义上的二婶婶也没什么亲情关系可谈。
沈秋池只想眼不见心不烦地好好休息。
昨晚基本上没怎么睡,她现在特别困倦,提不起一点精神。
“别别别!”张茜忙把手中的礼盒跟水果篮放在玄关口,低声下气地拧着三角眼,语气中带着恳切:“我说几句就走!”
“秋池,你叔叔......真的是走到穷途末路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收回你叔叔的职位?我跟昭昭可都指望着他撑家呢呀。”
沈秋池单手撑在门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张茜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
一家人?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你们一家三口霸占我父母辛苦创立的公司,在奶奶墓碑前,骂我是个祸害,是丧门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怎么没想起我们是一家人?”
沈秋池目光犀利,嘴角忽而渗出摄骨的寒笑,眼尾浮起的幽光蕴含着多年累积的怨怼,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这样的笑容,不似人间,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令人不由自主地恐惧。
张茜惊吓地浮涨起浑身的鸡皮疙瘩,眼睛不敢与她正视,说话也磕磕巴巴。
“之前是我跟你叔叔做错了,我们道歉!”
“你是沈家的子孙,更是奶奶的心头肉,难道你想让她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我们这些小辈私底下内讧吗?秋池,你就把职位还给你叔叔吧?”
“你年龄还小,操持不了这么大的家业,如今又崴了脚,公司里边乱的一锅粥呢,你让你叔叔复职,这样他能——”
“说够了没?”
沈秋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兜来兜去,不还是想霸占沈氏么?
说的那样冠冕堂皇,振振有词,没有人比沈国强一家更道貌岸然了。
若不是她崴了脚,非得把张茜提来的这些东西通通踹飞。
“拿奶奶来道德绑架我,也不觉得害臊。”
“沈氏我是不可能给沈国强的,而且公司的法务部门也已经处理好了他的交接手续,麻烦你回去转告他,让他尽快去行政签字盖章。”
沈秋池忍着脚踝地疼痛,眼神冷戾到能把张茜整个人贯穿,“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你们践踏和欺骗的沈秋池了,你们所做的事,我会一笔笔讨回来。”
“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否则我现在就把沈国强所做的事情卖给媒体。”
张茜看着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气的当场情绪发作。
面孔由伪善迅速转变为怒煞,污言秽语从口中喷出,像个骂街的市井毒妇。
“我们又没偷又没抢,用点公司的钱怎么了?”
“要不是国强的妈指名道姓地把遗产留给你,你以为你一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蛆虫,能坐拥沈氏?不知天高地厚的贱种,我呸!”
沈秋池忍无可忍,抄起玄关柜上的多肉盆栽,就冲着张茜摔了过去。
连带着她提来的东西,也卯足了劲摔在她面前。
张茜死鸭子嘴硬地尖叫了两声,连滚带爬地往电梯口跑。
一边跑一遍嘴中还念念有词。
没过两分钟,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层走廊。
沈秋池忍着脚踝痛意,微微张口吐着浊气,仿佛喉咙都被这股烈火烧干了。
“大中午的跑来闹腾,神经病啊。”
她冲着空荡的楼层喊了声,双手叉腰地撩了把垂搭在眼皮的碎发。
好在这里的公寓是一户一层,否则邻居肯定跑出来抗议。
就当沈秋池单手叉腰,准备返回房屋拿手机给物业打电话时,张茜又折返回来,手里不知从哪找来了个喇叭扩音器,站在楼梯门口就开始倒苦水。
“哎哟没天理啦!”
“我老公的公司被这个小贱人给夺走了,我好声好气地前来求和,却被拳打脚踢地撵出来了,没天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