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在前面带路,时初礼侧头问身旁的洛谙:“要去包厢还是在大厅?”
洛谙转头看了看这家店,道:“在大厅吧,这里挺漂亮的。”
大厅的座位都是由镂空雕栏隔开的一个个小隔间,不算特别私密,但也别有韵味。
服务生引着两人,走到一个桃花台上。
中间是餐桌以及烤肉台,两侧是长长的沙发,一侧可以坐两人左右。
时初礼和洛谙两人出去吃饭,一般都是面对面坐,但今天,洛谙要想展现一把烤肉技巧,坐对面可怎么行。
时初礼在离自己近的一侧,刚准备坐下的时候,洛谙靠近,伸手推着他的胳膊让他往里挪。
时初礼一愣,顺着她的力道坐在里面。
洛谙看着腾出来的地方,一屁股坐在男人旁边,坐下还不忘转头呲着个大牙朝他嘿嘿笑。
这时服务生将菜单递了过来,洛谙接过。
一顿操作猛如虎,点的全是精肉,只有精肉,我们的娇贵时先生多少会吃一点。
“我们这边有专门的烤肉师傅,请问您二位需要吗?”服务生接过菜单,礼貌问道。
没等时初礼说话,洛谙连忙抢答:“不用,我们自己来。”
说完,洛谙转头给时初礼解释:“礼哥我烤肉技术可好了,今天给你展示一下。”
是时候轮到她表现了!
“好。”时初礼看着身侧的女孩,含笑答道。
他知道的,谙谙这一反常态,显然是想要哄他开心。
但其实,他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失落。
今天知道她和阿景见面,他是有点慌的……不是不喜欢她见阿景,而是他害怕。
即便是协议结婚,但三年朝夕相处……
一路狂飙,终于赶到,心中的那份恐慌不但没有消减,反而像裂变反应,席卷全身。
三年的时间差,在他面前,划了一道天堑。
两人之间熟稔的打趣,无需多说便意会的默契,甚至是女孩毫不掩饰地斥责,都是他费尽心机想得到的,另一个男人却可以轻而易举获得。
女孩跟他相处,客气居多,人总是贪心……
“礼哥?”
“嗯?”时初礼突然回神,眼前便出现女孩放大的脸,他脑子放空一瞬,眸子里的阴郁瞬间消失无踪。
洛谙收回自己的脑袋,眨眨眼:“礼哥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在美食面前,竟然走神?
“在想,我还是想要谙谙亲手为我捏的黏土。”时初礼低着头看着洛谙,表情玩笑,可眼眸里全是认真。
阿景有的,他也想有。
洛谙一愣,随即笑道:“嗐,多大事啊,捏,必须捏,要多少有多少。”
时初礼轻勾嘴角,拿起桌上的夹子,伸手给烤盘上滋滋喷香的肉翻面,一看就心情很好。
不一会儿。
洛谙看着手里的筷子,面前盘子里烤的恰到好处的肉,还有一旁认真烤肉的男人,鼓着腮帮嚼嚼嘴里的肉,露出自豪的表情。
虽然肉不是她烤的,但礼哥心情好像的确好很多,这叫不看过程看结果,结果对才是真的对!
……
晚上回去,洛谙洗漱完趴在床上看书,睡衣裤子比较松,重力影响耷拉堆积在膝盖处,露出两条纤细白嫩的小腿,在空中晃啊晃。
这里是闲苑小别墅,时初礼的房间。
自从在这住过一晚,洛谙就不想走了。
倒不是她没出息,喜欢住带别野,而是这里床,贼大!
每天从这里醒来,总有一种总裁每天早晨,从八百平大床上醒来的即视感,显得日子都有盼头了。
主要是,这样跟礼哥睡一张床也不会尴尬了。
两人从老宅那边回来以后,都是睡一张床的,但她那小床,她得注意睡姿,不能打扰到礼哥。
一觉下来,简直比没睡还累。
时初礼洗漱完,走到床边,随口提到:“谙谙,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家长?”
他迫切地,想要确定下来。
洛谙看着书咯咯笑个不停,听到时初礼说要见家长,声音一顿,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将书扔在一边,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起在床上,绷着一张小脸,盯着床前站着的时初礼,伸手拍拍柔软的床道:
“礼哥,快上来,这事有点复杂,我跟你详细说说。”
这副样子,活像一个不带对象回家里的渣女。
时初礼不明所以,乖乖上了床,也学着女孩的样子,盘腿坐在她对面。
“那个礼哥,我这边情况比较复杂。”洛谙挠挠头,不知道从何说起。
坏了,更像不想负责的渣女了。
时初礼想了想,拍了拍手,屋内灯光瞬间变暗,只留几盏小灯。
“这样会不会有一些氛围感。”
洛谙看着周围,思索着点点头:“还真是。”很有让人倾诉的氛围。
但还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怎么破?
“那我来问,谙谙来答怎么样?”时初礼又提议。
“算了,我还是直接说吧。”洛谙一把拉过床头的枕头,抱在怀里,一脸英勇就义。
问答?这个模式不适合她的家庭,还不如她捡重点说。
“这样,你之前说的彩礼什么的?都不用给。”洛谙认真道。
时初礼一愣,没有直接反驳,只安静地听着女孩的下文。
“呃,如果非要给的话,也只能在我手里,但其实我现在又不缺钱花,所以基本没差嘛,给不给都无所谓。”
结婚后,时初礼给她的钱就够多了,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钱好像也不过如此,够花就行。
小时候纯饿的时候,一分钱想要掰成两半花,现在她不想再为钱费心思了。
“然后我们正经需要见的人,是我一个哥哥,过了他那关,我们再见我哥的父母,这样就好了。”洛谙掰着手指头,给时初礼数。
说到这里,洛谙沉默了。
再往下讲,就到她生父了。
而这家人,她决计是不会带礼哥回去见他们的。
且不提如果让他们知道礼哥的家世,一定会像吸血虫一样,狠狠扒上来,他们甚至都不配见时初礼,也不配作为她的家长出席她的人生。
洛谙垂着眼,想到殷斯景,他其实见过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