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瑾?你怎么会在那?”
曲俊良神色诧异的看着她,既然她没事,那落水的是谁啊?
家中下人又为何会来禀报,是大小姐落水了呢?
曲珞瑾面露疑惑的看着他,“我有些头晕,便让颂夏和忘冬陪着出来透透气,颂夏回去取披风去了,忘冬一转身不知道去了哪儿,我便在附近寻了寻。”
说着她轻咳两声,颂夏立马上前给她把披风披上。
“谁知忘冬没找到,听到这里有动静,我便循着声音找了过来,不料在这里见到了父亲等人。”
站在曲俊良身边的庄姨娘听她这么说,立马不着痕迹的在身后的女眷中,寻找着什么。
在没找到那熟悉的身影后,她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慌张。
她的宝贝怜儿去哪儿了?
围观的女眷见曲珞瑾没什么事,又齐刷刷的看向地上躺着的年轻女子。
不是相府嫡女,那这人是谁啊?
脸色巨变的还有成王骆凌泽,他一把推开扶着昏迷那女子的婆子。
情急之下,他直接上手把那女子凌乱的秀发撩起。
却看到一张苍白无力的熟悉容颜。
他心中一颤,惊呼一声,“怜儿!”
这一嗓子,可比刚才跳水救人时,情真意切了不知多少倍。
“怜儿?曲碧怜?这不是相府那个庶出的二小姐吗?”
“成王殿下怎么看到落水的是二小姐之后,更加紧张了呢?”
看到成王格外反常的表现,围观的一些女眷都忍不住猜测,莫非这相府庶女才是跟成王不清不楚的那个?
“我的怜儿!”
庄姨娘得知这昏迷的女子正是她的宝贝女儿之后,一把推开身边的婢女,哀嚎一声就扑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
曲俊良刚松了一口气,又被她这一嗓子给提了起来。
“闭嘴!鬼哭狼嚎的像什么样子!”
听到身后众人的小声议论,他脸黑如墨,恨不得一脚把暴露曲碧怜身份的成王,还有丢人现眼的庄姨娘都踹进水里。
如果不是成王不知礼数,随便上手揭穿了曲碧怜的身份,压根不会有人知道落水的是他们相府的二小姐。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对尚在闺阁之中的曲碧怜随意动手动脚,又是亲昵的喊着她的乳名。
今日之事如果传出去了,相府丢人不说,一旦传到了庄贵妃耳中,曲碧怜的小命也有可能不保。
“来人!还不赶紧把庄姨娘搀起来,你们几个抓紧时间把二小姐送回碧荷苑。”
“时间不早了,本相也不便多留诸位,曲管家,送诸位夫人小姐回前院。”
平白看了一出闹剧,那些女眷见曲俊良神色不虞,成王脸色也不大好的样子,早就想找借口离开了。
曲俊良一说送客,众人都纷纷告辞了。
曲碧怜被人搀走的时候,成王下意识的想跟上去,但是碍于曲俊良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他只好强忍下担心之情,目送着曲碧怜等人离去。
人走的差不多了,曲俊良看到曲珞瑾还没走,他缓了缓神色。
“珞瑾,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曲珞瑾微微颔首,然后她笑意盈盈的冲着躲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的小侍女勾勾手指。
“忘冬,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曲俊良和骆凌泽都看向,磨磨蹭蹭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小婢女。
骆凌泽眸子危险的眯起,就是这个贱婢喊得大小姐落水了,他才会深信不疑的认为,沉下去的那个女子就是曲珞瑾。
曲俊良想起在赶来的路上,在庄姨娘一群女眷中,似乎也看到了这个婢女的身影。
正是因为看到她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他才没有怀疑曲珞瑾落水一事的真实性。
曲俊良想把人扣下,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曲珞瑾却率先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父亲和成王殿下了,颂夏、忘冬,扶我回去。”
曲俊良留意到,忘冬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成王。
看来今日落水之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栖梧苑。
“跪下。”
颂夏想也没想,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做贼心虚的忘冬瑟缩了一下,却没动,只是胆怯的看着端在圆桌跟前,不怒而威的曲珞瑾。
或者说,阒惄昳更合适。
“啪!”
阒惄昳一个杯子摔碎在她面前,忘冬被吓得一激灵。
隔着厚实的地毯都能把杯子摔碎,大小姐她是得多生气啊。
她下意识想跪下求饶,但脚边散落着一地破碎的瓷片,又有些犹豫不决。
阒惄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视一眼之后,忘冬腿一软,‘噗通’一声跌跪在碎裂的瓷片之上。
猩红的血迹,瞬间染红了地毯。
颂夏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是怕弄脏了自己的裙子。
忘冬疼得咬紧下唇,强忍着没敢喊出声,额头都已经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细汗。
阒惄昳没理会她,而是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颂夏。
一个眼神,颂夏心领神会的爬了起来,麻溜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小姐慢用。”
阒惄昳冲她勾勾手指,颂夏附耳过去,交代了几句之后,颂夏便转身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阒惄昳,和又惊又怕还疼痛难忍的忘冬。
颂夏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她手上还带着一个小匣子。
等她看清那匣子里的东西时,忘冬脸色白得更厉害了。
她想求饶,却张了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
只能一脸惊恐的望着阒惄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