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阒惄昳神色无辜的看着他,见他执意不吃,也没浪费,手腕一转,自己吃了。
骆璟玹没想到她这么无耻,还敢做不敢当,他神情更加幽怨了。
“你把我按在床上……”
她的那些行为他都说不出口,他神色委屈的露出两只腕子。
“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手腕上还有伤呢!”
他活了二十年了,这还是自打记事以来,头一次这么憋屈。
被人绑着手腕,压在榻上任意妄为。
吃了亏,他都没脸出去跟人说的地步。
阒惄昳视线落在他白皙带着淤青痕迹的手腕,神情微微一怔。
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皮肤居然这么娇嫩。
她明明绑得也不紧,只是复杂了一些,让他挣脱不开而已。
没想到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这事确实是她色令智昏,一时疏忽了。
阒惄昳放下筷子,声音也不由得放温柔了一些,“把手给我。”
骆璟玹捂着手腕后退了几分,眼神警惕的望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该不会恼羞成怒,又想把他绑起来吧?
阒惄昳有些无奈,“我只是想帮你减轻些疼痛而已,我能干什么?”
干嘛一副防狼的表情看着她呢,她还没到霸王硬上弓,那么禽兽不如的地步呢。
骆璟玹嗤之以鼻道,“你能干的可多了。”
之前还大言不惭,说要……干他呢。
虽然他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没干出什么实际行动,但她既然能脱口而出,那就代表她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她的这种想法不仅惊世骇俗,还十分荒唐,如果她的观念无法扭转的话,那他以后的处境也会极其危险。
等今晚送走了她,他还是赶紧回宫躲一段时间去。
阒惄昳伸进袖间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瓷瓶,“我真的只是打算给你上药而已,你肚子不是饿了嘛,我给你上完药,赶紧吃饭好不好?”
骆璟玹确实感觉手腕有些疼痛,那都是他无意识挣扎的时候,不慎被腰带上的玉饰硌到的。
“你确定你只是想要上药?”
阒惄昳见他不肯过来,直接自己起身坐到了对面去,“不上药,难道上……”
流氓话说到一半,她及时刹车。
可骆璟玹结合她的行为和语气,不知怎么就心有灵犀的猜到了她的未尽之语。
“你!”
阒惄昳捏着他的小臂上方,一把把他的手拉过来,吊儿郎当的冲他挑了下眉,“我又怎么了?”
骆璟玹抗拒不了,只好乖乖的任由她给自己上药,“曲相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这么教导是怎么教导?”
“你个姑娘家张口闭口,都是一些粗鄙之言,这如果让其他人听见了,肯定会在背地里嘲笑曲相教女无方的。”
嘲笑他教女无方,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脾气向来温和,待人友善,只要不作死的跑到她面前来故意挑衅,那都没事。
阒惄昳语气满不在乎道,“粗鄙?谁听见了?”
骆璟玹抬了下下巴,“我听见了。”
他不仅听见了,还是亲身经历的受害者。
阒惄昳敷衍的点下头,“哦,你听见就听见了,反正也不是外人。”
“你!”
骆璟玹被她不以为意中又透露着一丝暧昧的语气,惹得差点儿气结。
“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你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未来还……可能是皇后。”
骆璟玹的这个停顿,以及那个可能二字,都是他还在犹豫,他不想当皇帝,那她肯定也跟着做不成皇后了。
“可能?”
可阒惄昳却不这么想,她上药的动作一顿,抬眼盯着他,“你这意思,你还准备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是吗?”
她一个,他都不一定应付得来。
他还想着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美了。
也不想想自己这小身板,吃不吃得消。
骆璟玹被她诡异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但这个时候松口,岂不是代表着他先低头服软了嘛。
那可不行!
他可是堂堂一国太子,怎能轻易被一个女子震慑到呢。
这事传出去了,他的威严何在。
他假咳两声,壮了壮胆子,“我是太子,就算是不登大宝,我也有责任为皇室开枝散叶。”
阒惄昳面容沉静的看着他,如果真的跟她在一起,开枝散叶这辈子都跟他彻底绝缘了。
“虞国皇族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本就难以育有子嗣,每任皇帝都要把传宗接代当为首任。”
说来也是够讽刺的,当皇帝不为自己的子民谋取福祉,反而要把生孩子当成首要任务,虞国传承至今,已经是九代单传了。
“你是陛下选定的太子妃,理应大度明白事理,更应该为了国家社稷着想。”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皇室,特别是在虞国的皇室,一生一世一双人,那都是天方夜谭。
先不说当今圣上和太后会不会同意,那些王公大臣也会天天上书,催着皇帝选妃扩充后宫,为保皇室后继有人。
阒惄昳没理会他的话,而是低头继续帮他上药。
她不说话,骆璟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了,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他突然有些后悔,他俩还没成亲呢,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呢?
可是,早日说清楚,总比婚后事情发生了再知道要好。
骆璟玹唇瓣蠕动,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可阒惄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帮他上完药,饭都没吃,扔下他就独自走了。
骆璟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骆璟玹想过她会生气,但他想着既然曲府同意了这门婚事,曲相或者曲老夫人就应该同她讲过,身为太子妃,未来一国之后,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他想过她可能会不开心,但是没想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直接摔门离开了。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腕。
药膏确实挺管用的,刚刚涂抹上去的时候,清清凉凉的。
随着药膏的快速吸收,手腕不仅不疼了,上面的瘀痕也消失不见了。
功效简直是立竿见影。
瘀痕的消失,让他产生一种有什么东西也随着一起消散的错觉。
如果不是桌角还放着那瓶药膏,他都怀疑着上午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幻觉。
他不知道,阒惄昳为什么那么生气,这本就是他骆氏一族的使命。
如今骆凌泽成了废人一个,也帮不上什么忙。
皇位不管传不传到他的手里,他都要负责生下虞国的下一任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