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排人给舒岁安到学校及画室办里休假,还有安排好的女私教给她辅导文化课。”
“二、遣人收拾好小庐筑后,近期我会长住此处,着手安排好,寻一些口密的小厮仆人伺候,那地适合养病,今日开始由我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三、安排人通知易家,收拾好她的衣物及要件搬去小庐筑,再寻新的电子设备供她使用,养病期间如无要事,其余人等不允打搅。”
“四、安排多一名女仆照顾好母亲,近期我不能常伴左右,只秀丽姨一人稍有吃力,她年纪也大了,派个人协助她左右。”
“五、今日起所有的事务皆在小庐筑处理,如有急事,差人送话来小庐筑面见,其余事务交给应从代为处理。”
周应淮轻轻的掩上了房门,走远了,才事无巨细的吩咐程军,顺道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在回什么信息。
程军在旁默默记下,这罗列的一系列事中,最为难的事其三了。
他脑子不合时宜的浮现周婉凝的脸,头便开始疼。
不是生病,是愁的。
“先生,易家主母那边恐怕有点难应付,毕竟您与小姐男未婚女未嫁,独处一室传出名声不好听。”他怯怯开口询问,毕竟其他事安排起来他得心应手,不在话下。
周婉凝出了名的难伺候的主儿。
“她会答应的,去安排吧。”周应淮按了下手机锁屏,转身返回房内。
“是,先生。”他马不停蹄的朝外走去。
真是多事之秋,劳碌命啊他。
......
事发突然,易洵之只远远瞧见发生事故,发生此事,今日的聚会铁定告吹,兴致缺缺的和身旁伺候的小厮交代一声便和言淑慧走了。
他本不想来,只因母亲一直央求说来,眼见事故,便知今日白来一趟。
但,他不知舒岁安便是那事故的主人公之一。
送了言淑慧回言家后,并未久留便让司机返易家庄。
正想合眼假寐,便收到周应淮的信息。
眯眼看完后,人是清醒了,只是眉头皱起来,不似刚刚那般淡定。
舒岁安也在?
还逞能救了冯婉君?
还挺能耐,半日未见巴结上冯家了。
看到此处,他难掩嘴角难掩嘲讽轻笑。
不仅巴结冯家,今日在的五家都巴结了一通,好手段,好计谋。
易洵之咬着后槽牙,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知为何,他尽是气恼的。
只字片语概括:舒岁安养在易家,救命之恩的情自然也挂在易家名下。此等好处,足以喂饱周婉凝的胃口,让她不会再言语其他。让他气恼的事,是今后她与周应淮开启同居生活,虽说因着在周应淮的场子受的伤,他便要负责到底,是真的负责到底,要同吃同住,搬离易家庄与外男同居。
思及此,易洵之眉头皱得更深。
他知道,自己母亲会答应的,冯家的人情难寻,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此等大的恩情。
周婉凝向来利益至上,连婚姻都掺杂着利益,千挑万选来的,更别提是无亲无故的养女,能获益的东西,她来者不拒,此次还是端到她跟前。
他恼得把手机攥在手中,憋闷无处发泄,只能拿起车后座冰箱里常备的饮用水,拧盖直饮。
满满的一瓶,只余三分之一。
手中的风筝线,放出后,被扯断,飘进云层里不知所踪......
未进家门,易洵之下车便瞧见有外人在院落和母亲交代些什么。
只见周婉凝眉开眼笑的让家中仆从把人带进去。
浩浩荡荡那么些人,带着最大尺寸的行李箱进了舒岁安所居住的院中。
“母亲。”他轻唤了一声,把周婉凝的思绪拉回到自己身上。
“洵之回来啦,他们是来给那丫头收拾东西的,不用管,谨清都安排好了就是了。”
她眉目眼梢处都是欣喜,易洵之不必再过问,也知道是周应淮已告知今日之事了。
周婉凝一向不喜舒岁安,如今见她不在眼前晃悠加之得了好处,心情难得好,不抱着酒罐子了。
“我们进去用饭吧。”她拉着易洵之的手入门。
易洵之就着她的力,随她进去了,佣人已经把餐具餐食在桌上放置好了。
虽说只有两人,但餐食多达六、七种。
放眼看,营养均衡,美味至极。
见易洵之周末放假在家,周婉凝还特地命人煲了汤水,给他滋补。
餐食虽好,易洵之缓缓的进着,只是食不下咽。
平日里都是只有两个人用餐,父亲常年在外不归家,而舒岁安是与他们分食,佣人会把餐食分好后端上去给她,她不是易家人,不能与他们同桌,是周婉凝当年在舒岁安进门时立下的规矩。
前来收拾的人已利落的收拾好舒岁安的衣物及其他物件,客套的与用餐完正在拭嘴的周婉凝道了一声后便离去。
易洵之放下餐具,起身微微躬身朝向周婉凝:“母亲,餐食用完了,您自便,我回苑里看书了。”说完不等周婉凝应声,便走了。
“这孩子,这么毛躁。”周婉凝把餐巾搁桌上,然后扶着隔壁的老佣嗔怪了一声。
“夫人别恼,少爷赶着回房用工呢,一时急了点,您别挂心。”她赔笑的搀着周婉凝,瞧见她眉目掺着笑意,松了口气。
今日没有讨酒吃,肯完完整整用完一顿饭已经很好了,差人扶着她回阁楼上歇息,安排人撤掉桌山的残羹。
易洵之走出院落,鬼使神差的走到舒岁安院子里头。
门敞开着,房里的东西还在,只是伫在窗边的画架、画板以及画具都被悉数搬离,桌上凌乱的画作也被收走。
他伸手打开角落里那盏灯,他从前远远的瞧见过,舒岁安夜里喜欢只明这盏暗黄的灯盏。
窗子未关紧,吹得帘子微微荡起,他伸手关紧,朝下看这一番小院落。
对于他所居的院落,原来,这里这么狭小。
她一个人在这个院落一住便是这么些年,不似他那般,被一群人簇拥着伺候。
这个院落只有她居住,来来往往出入的仅有家中的佣人。
舒岁安,你还好吗?
......
一辆埃尔法低调的驶进周家老宅停好,周应淮下车后,扣好了外套扣子,便迈进院中。
远远的瞧见,周老爷子在花园院落的廊上拿着饲料侍弄鸟雀。
“怎么今日识得回来呀?”老爷子对着笼里珍珠鸟逗弄着,似是与它说话,其实盘测敲击的问风尘仆仆来的周应淮。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平日里喊都不来的人,今夜竟然来了,还说一起用饭,罕见得很。
周应淮未应答,只是招手让程军递上了一支特地寻的钓鱼竿,用一柄厚重的梨花木匣子装着。
“爷爷,给您带了一柄特级钓鱼竿,您瞅瞅。”
周老爷子并未回头,只是继续对着笼里的鸟儿啧啧啧的逗弄着,周应淮给程军一个眼色,接过匣子:“爷爷您看看,合不合您心意?”
老爷子把饲鸟的杆子从笼中撤出,递过去给身旁伺候的小厮,上下瞧了下周应淮。
“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