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孟柚宁慢悠悠的回了云烟阁,准备着今夜宫宴相关事宜。
首辅府,芙蓉苑内。
“小姐。”玉珀弯着腰斟了一盏茶,将之恭敬的递到桑鸾面前,“宫宴奴婢不在你身边,身边也没个帮衬的,宴会上人多眼杂,您可一定要小心些。”
桑鸾接过茶盏,直接仰头一饮而尽,“放心吧,你家小姐又不是面团捏的,哪那么容易让人欺负了去。”
玉珀轻点了点头,脑袋低垂着,嘴唇嗫嚅了几下。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见她这模样,桑鸾不禁拍了拍她的手。
“宫宴上大部分大臣都会去,定然会碰见老爷和夫人。”默了一瞬后,玉珀陡然出声。
还未等她说完,桑鸾便大手一挥,“那更不用担心了。相信爹娘看到我现在终于完成了这么多年的心愿,也会为我开心的。”
玉珀眸光复杂,她是担心老爷又要被小姐气个半死。
桑鸾屈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这一次宫宴除了立功,还得趁此机会弄明白那位的喜好厌恶,探一探那位对她和宁宁和离的态度,这样将来提出和离才能顺理成章。
“玉珀。”桑鸾略微昂首,不由得出声,“你知道圣上的喜恶吗?”
玉珀面上一惊,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您出了芙蓉苑可千万不要逢人就问啊,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不仅是您,老爷和夫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我又不是傻子,出去了肯定不会乱说。”桑鸾好笑的看着她,“况且我只是想知道个大致方向而已,又不是打探行踪。”
也难怪玉珀如此紧张,尽管当今圣上还算是圣明,但再圣明的明君也不允许自己的江山社稷出现任何威胁。
话落,玉珀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这个您或许可以问问老爷,老爷和圣上接触的最多,小姐想知道的,他定然了解。”
桑鸾默默将这句话记在心里,旋即没再说话,下一瞬,猛然起身,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行,她得做万全准备,要是巡检司没来得及将刺客抓起来,或者他们分头行动,宴会上还是会有危险存在。
突然眼前一亮,“对了,我记得有一件金丝软甲是曾祖母去世时留给我的,你放哪里了?”
这件金丝软甲,打造它的人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心思,仅仅只是这千年灵蚕丝得之都十分不易。
原主为了哄封珩之开心,毫不犹豫的拱手相让,在白月光出现时,被封珩之转手就送给了他的白月光。
白月光觉得这金丝软甲配不上她医圣的称号,随手就丢给了一个乞丐。
好巧不巧,当天白月光就受了伤,封珩之将这笔账直接记在了原主身上。
怒气冲冲的回府找原主,二话没说就给了人家一巴掌,导致原主一时间悲痛欲绝。
想到此,桑鸾内心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好一对颠公颠婆!
眨眼间,玉珀便将金丝软甲找了出来。
桑鸾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上手摸了一下,触感有些冰凉,但安全感十足。
她果断将之穿在身上,这才放心了不少。
眼看着自家小姐又将匕首别在身上,玉珀赶忙胆战心惊的出声提醒,“入宫门时,这些东西都是会被侍卫搜出来的。”
桑鸾啊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失望,“这样啊。”
旋即,她果断打开了首饰盒,哪一根簪子尖细,她就选哪一根。
一边选一边低声嘟囔着,“这个尖,来一个,一个有点不太够,两个吧,也给宁宁带两个。”
玉珀在一旁看得一脸不明所以,“小姐,您是去参加宫宴,还是去慎刑司啊。”
桑鸾动作一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看,别听,别问。”
玉珀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住的点了点头。
三个时辰后。
申时。
桑鸾跨着猫步缓缓走了出来。
前厅的人只瞥了一眼,刹那间都沉默了一瞬。
那个满头戴的簪子跟个刺猬似的是谁?
桑鸾觉得四根簪子完全不够,将能看到的簪子一股脑都戴在了发鬓上。
除了脑袋重一点之外也没什么。
柳文娴瞳孔瞪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盯着她满头的珠翠,神色复杂的伸手拔了一根簪子下来,顺手就丢在了地上,“你就打算这样去宫宴?”
桑鸾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嗯呐。”
柳文娴无奈抚额,转身对着周围的人质问道:“是谁负责给她梳洗打扮的?”
有一个小丫鬟弱弱的站了出来,慌张跪地,“回夫人,今儿是少夫人自己点的妆……”
未等她说完,柳文娴便挥了挥手,“府里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她不懂事,你们也由着她,还不赶紧去给我换了,要速度。”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慌忙提着衣摆起身,拉着桑鸾又下去重新梳洗了。
半个时辰后。
“都抓紧些,马车早就已经备好了。”封时年留下一句,便匆匆往外走。
封时年现下身上虽无职务,但他可是特例被允许也可以一同参加宫宴的。
封珩之眉眼间的不耐甚是明显,他视线落在手中的那盏茶上,如今就是一盏茶也比那个女人要有吸引力些。
他不经意抬眸,只见不远处的桑鸾正微低着头,略微弯着腰,一个丫鬟搀扶着她的手腕,她伸手捋了捋衣裙,迈出了垂花门。
下一瞬,陡然抬眼,额间的花钿格外引人注目,瀑布般的发丝垂在身后,发鬓上的蝴蝶步摇,花枝上垂落的珠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她的眼尾有一根细长的线条,自然而然从眼尾上翘,那双眼睛,眸光流转间,甚是勾人心魄。
今日的她,比平日里,一颦一笑都更加妩媚,却不显得分外妖娆。
脸上点点妆粉,一点也不失自然。
一挑秋娘眉,倾国倾城倾世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封珩之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站起身,略微侧身,“心思如此不纯,你可真是龌龊!”
这女人,除了美貌,简直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