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宋修身姿挺拔,步伐矫健有力,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头。他那龙骧虎步之势,令人望而生畏。而在他的身旁,则紧紧跟随着十几个手持长刀的军士。
这些军士个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他们身披铠甲,面容冷峻,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接来到了宽阔的广场之上。
此时,早已等候在此的白发苍苍的薛仁见状,赶忙迎上前去。别看他年事已高,但精气神却是十足,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感。
只见他满脸堆笑,拱手说道:“哎呀呀,宋大人您来得可真是够早的啊!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传个信儿呢?老夫也好到正门亲自迎接您一番呐。”说罢,他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大弟子以及几位长老,接着说道:“快快有请,咱们屋里坐下慢慢谈。”
然而,宋修却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毫不犹豫地直接越过了薛仁,径直朝着演武台大步走去。见此情景,薛仁不由心中一沉,原本堆满笑容的面庞瞬间阴沉下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暗自思忖道:好一个狂妄的竖子,竟敢如此无礼对待老夫!若不是念及你身为朝廷官员,老夫不愿轻易招惹是非,否则定要让你尝尝厉害,休想踏出这朝天门的大门半步!
“宋大人,我等敬重与你,而大人你未免礼数差了些吧。”见宋修还是不理他们,薛仁当下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
“朝天门上下听旨。”宋修站在演武台上,下面对着的正好是晨练的那些弟子,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何止万数,他感觉自己腿肚子都有些发抖,但还是尽量维持自己的气势,高声喝道。
“门主怎么办?”有长老私下问薛仁。
“江湖弟子,不行跪礼。”薛仁冷笑一声双手抱拳微微鞠躬:“还请大人见谅。”
“还请大人见谅。”万余弟子同样学着掌门,双手抱拳,微微鞠躬,接近两万人齐声的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宋修说实话已经有点绷不住了,但是当他看到最后面上来的晋王殿下的时候,还是站稳了,高声说道:“晋王殿下口谕,朝天门聚集闲散人员,不事农桑,不服兵役,此举不妥,即日起,朝天门除少数人等外,其余人皆应下山,凡有兄弟者,当入军营核查,是否有从军资质,独生子女者,自行归家,赡养父母,垦农辟荒。”
“竖子敢尔。”薛仁面色铁青:“来人呐,给我把这几人拿下。”
“我看谁敢。”随后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虽然听起来不大,但是却精准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传音之法?”薛仁的面色有些凝重。
随后就看到一个披着披风的小女孩走了出来,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走到了演武台上。
“你又是什么人?”薛仁再度怒斥道。
“我就是晋王。”宣北笙开口说道。
晋王,薛仁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几个长老,神色似有所动,若是能够抓住这个女人,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晋王殿下这是何意?”薛仁在背后做了个手势,同时高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朝天门没必要存在下去了,不利于社会发展生产力。”宣北笙很随意的说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有天子手书,诛杀乱党宣氏贼女。”薛仁看几个长老带着弟子分散把住了周围,直接双足踮地,变掌为爪,朝着宣北笙抓来。
“还真是,不自量力啊。”宣北笙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软剑,另一只手中则多了一把白伞。
没有人看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只看到的是一块一块的掌门落在了晋王身后的擂台上,大概有七八块的样子吧,而晋王殿下却好像只是那么随便的挥了一剑,而零零星星的血滴落在白色的纸伞上,点出一个一个晕开的红点,宋修倒是一身鲜血,只不过晋王殿下的身上,却没有一滴的鲜血落下。
“我在雁门关杀了五万胡虏,说实话,和胡虏比起来,我更恨蛀虫,胡虏南下也是为了活着,为了自己的家人和民族而战,而你们躲在这里苟且偷生,甚至还空耗国力,让百姓民不聊生,什么狗屁江湖,什么狗屁名门正派,都是该死的垃圾罢了。”宣北笙的声音传递开来,传音之法可以让每一个人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
而且那是带着无所境的杀气的每一个字,那些修为不高的弟子甚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身下原本白色的衣服泛起黄色的波纹,以及一阵腥臊的气息。
“若是今日你们放下武器,回归农桑,或者从军报国,既往不咎,若是负隅顽抗,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两万人,我希望你们自己选择好。”宣北笙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们一起上,我不信她敢杀了我们所有人。”大长老怒吼一声,带着几个长老和核心子弟一起,说实话,官府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杀平民呢?这也是他们的认知,他们觉得宣北笙只不过是威胁一下他们而已。
然而随后,擂台上下了一场血雨,前前后后四百多人的尸体起码变成了三四千块,白色的纸伞已经全部染成了鲜血的红色,如今凝固了一些则变成了暗红甚至有些黑的颜色,宋修大人身上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全都是满满的血浆。
不过倒是没想到宋大人依然直挺挺的站着,竟然没有被吓晕过去。
而晋王殿下的身上还是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血迹,就连她手中的软剑一抖,血液也都弹落在了地上,那锋利的剑芒在朝阳的折射下,光洁如新。
“我投降,我投降,弟子们,放下武器,投降。”仅剩的一个长老,也是刚才犹犹豫豫没敢上前的九长老,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武器也都扔到了地上。
“宋大人,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就和我说的一样,凡是有兄弟姐妹的,都送去军营,检验资质后,决定去留,独生子女的送回家,该开荒开荒,该种田种田,愿意读书考取功名也是可以的,另外有天分比较好的武者愿意从军的,同样可以。”宣北笙看了一眼哗啦啦跪倒的一地人,扔下手中的纸伞,收起软剑,开口吩咐道。
“诺。”宋修其实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杀人,而且他也真的对这位晋王殿下有了新的认知,太可怕了,绝对不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