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舒羽的心中并不恼怒紫雅的无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阵轻松。
比起雅紫的无视,陆舒羽心中更加害怕的在给大夫人请安时,陆舒羽必须装出来的那种虚伪和做作。
在回答大夫人问自己问题时,他的心眼都提到嗓门,脑子转得飞快,生怕自己的应变稍有缺失给自己和娘亲招来灾祸。
贱人守则不是说过吗?
“生活不易,且行且谨慎!”
为了自己和娘亲,陆舒羽觉得自己该装王八还得装王八。
陆舒羽每次总是这样的安慰自己。
或许大夫人也不愿见自己。
陆舒羽一边向外走心里边想。
假设大夫人见到自己便觉得如见到一坨恶心的屎,她还不能走开,还得跟那陀屎胡扯,那得需要多大涵养!
哈哈。。。
思及,陆舒羽开始有点高兴。
他继续为这种可能性的判断加以佐证。
要不然,大夫人也不会十多天用同样的理由谢绝自己拜见。
要不然,雅紫也不会一副拉不出屎的表情。
陆舒羽心里大为乐呵。
对于贱人来说,把自己比喻成屎,陆舒羽不觉亏了自己。
(蓝星上有个叫阿q振臂一呼,“典型的儿子打老子,吾道不孤也!”)
“那不是小七子吗?”
一道高傲的冰冷的声音从旁边小路扑来。
自嗨的陆舒羽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菊花一紧,腹中有股软膏体想破体而出的欲望。
来人正是陆舒羽的三哥陆舒麟。
陆舒麟性子简单粗暴,这一年来不断找陆舒羽麻烦。
娘亲说的万一碰上其他小爷大概率指得就是他了。
陆舒羽曾粗略的计算,自己被陆舒麟暴打就有七次。
身体的损伤倒其次,每次陆舒麟还要担心自己被揍时外套是否破损。
有一次陆舒羽想逃跑,结果在追逐的过程中,身上的华丽外套被陆舒麟扯破了。
回去后娘亲知道事情缘由,她倒是没有责怪陆舒羽什么。
但是娘亲那心疼的举动还是落在已经在研究行为学的陆舒羽眼里。
在他的小小年纪里,他不知道娘亲是心疼他多一点,还是心疼外套多一点。
或许两者都有吧。
所以在被陆舒麟殴打时,陆舒羽都不敢反抗和躲避,他怕外衣再次被陆舒麟扯住。
还有每次见面时,陆舒麟对陆舒羽言语上侮辱更是屡见不鲜。
羞辱的次数多了,导致他每次见到陆舒麟,陆舒羽就有种转身想逃的本能。
但是此时陆舒羽还是全力克制逃跑潜意识。
有些道理哪怕还处在幼小期的陆舒羽也明白。
躲不过去的只能面对。
陆舒羽弱弱的望向陆舒麟。
他很注意陆舒麟走过来的步伐节奏,不徐不快,很有规律。
按照梦境中的形体语言学,现在三哥心情还行。
陆舒羽赶紧调节自己所能调节的面部表情,用极尽讨好而又亲切的语气:
“三哥,您早啊!听闻三哥要去上国子监求学啊!小七好羡慕三哥,小七可听说能上国子栏的人出来可都是咱月熙国的栋梁。”
恭维是陆舒羽现在能想到的最有用的防卫武器。
“那是。”
陆舒麟来到陆舒羽面前,他对迎面的讨好还是很受用的。
但是他的手还是习惯性且迫不及待的从长袖里伸出来,掐着陆舒羽精致的还有点婴儿肥小脸蛋左右摇晃,上下扯动。
“小七又来拍我老妈马屁?是想让我妈疼你?三哥告诉你,无用功的。还是你三哥来疼你。实在一点。疼吗?”
陆舒麟一语双关,掐陆舒羽的脸蛋的手顺势还旋转一圈。
陆舒羽痛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但是他还是极力保持谄媚的笑容。
他违心道:“不疼。”
“不疼,你还落眼泪?哦,是嫌弃三哥不疼你?敢情你三哥我自作多情,白疼你这白眼狼。”
陆舒麟皮笑肉不笑的找茬。
嘀嘀嘀。。。
形体语言学在警示,对方有瞬间暴怒的迹象。
“不是,不是。三哥您误会了。”陆舒羽赶紧解释,
“小七的意思是三哥心疼我的情分让我感动落泪。三哥爱捏我脸,是爱护我的表现,力气是有点大,小七倒是不敢感觉疼的。”
“呦呵。滴水不漏啊!小七的答话让三哥舒服的想疼死你。”
陆舒麟的手劲加大,陆舒羽还是忍下了‘哎呦’的叫声。
“小七的小嘴是越来越甜的,要不长大便去茶馆说相声卖口技得了。”
陆舒麟淫笑着,手慢慢的放开陆舒羽的脸蛋。
陆舒羽白嫩的脸蛋顿时出现了两点淤青。
“哟!青了。可不好了。小七,稍后你那贱货姨娘问你,你该怎么回答?”
陆舒麟讥笑的问道。
他就想整到陆舒羽生气,最好是陆舒羽暴怒。
这样修理陆舒羽起来特别有滋味。
在陆舒麟的眼里太顺从的人跟条温顺的狗一样,任主人凭踢骂也不敢叫唤,实在没意思。
听到陆舒麟又侮辱自家的娘亲,陆舒羽额头青筋瞬间冒出,但旋即消失。
幼小的陆舒羽知道就算自己拼命也不可能损伤陆舒麟分毫,反而有助长起他虐人的兴致。
根据贱人守则第三条,“忍乃是心头上割肉,再疼自己必须得忍”。
陆舒羽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但面子上还是装着很亲近的模样。
“自然是小七不小心自己碰撞。想必苏姨娘又要数落小七了。”
“不错,不错。”陆舒麟伸手拍的陆舒羽脸蛋“啪”“啪”作响。
但他这次并不怎么用力。
“小七啊!你缩头的王八的功夫练的蛮精纯的。是块当奴才的料。好好表现。再过几年你就可以来你三哥身边当条狗吧。也算你造化一场。”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陆舒麟倒生出收编陆舒羽之心。
“那还得劳三哥多多提携。小七定效犬马之劳。”
陆舒羽的贱人守则自动滤过那个侮辱性的字眼。
他讨好的说。
小小年纪却偏偏罗织了成熟的无可挑剔的谄媚之词,不知道是不是很悲哀?
“好说,好说。”
陆舒麟很满意。
但他的手又缩进了袖子内,他的眼珠转个不停,也不知又想使出什么幺蛾子。
嘀嘀。。。形体语言学又在示警,让陆舒羽刚放稳的心顿时又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