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千人岛遇到的,千人岛的考核接近尾声,在最后比赛中她掉进一个洞穴,那个洞穴里面全都是像他一样被剥去皮肤,用绷带缠着的人。
每日每夜只能活在黑暗中。
那里有个默认规则,只要找到替代鬼,他们就可以重获新生,她的误入,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
她杀了一波又一波,一波又一波,多到自己都数不过来,她边杀边找出口,这时候她看到了他。
他曾是雪域最优秀的幻术师和他一样误入,被永远留在这里,他每日每夜的找出口,后来他找到了,可他出不去,他需要一个灵体!
他想靠她出洞穴,他带她来到了洞口,却被阴险的人命中,中了幻觉,梦中都是问她被问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那天死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
一句又一句的辱骂与质疑,慢慢把她淹没。
窒息感与压抑从那天晚上开始日日夜夜的侵入她的梦,折磨,压迫着她的神经。
同为幻术师的他在看到她的梦境那一刻,窒息的压抑感,竟让他都难以承受,更别说那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她。
为了他能够出去和临时产生的怜悯之心,他决定幻化成她最爱的人,拉她出梦境,带着她离开。
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那可是她的爱人,在怎么想,也只是...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
假的爱人,压灭了她最后的光。
挣脱他,朝尸群中走去。
他突然想到: “你不想在看看你想见的人吗?他们可是一直在等你回去!”
看到她的身影顿了顿,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后来,他们顺利出来了,染染以击杀最后一人而成功走出千人岛。
她站在千人岛的门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那一刻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见见他们。
达到目的后他们就分开了,至于这个幻术师为什么又来找她。
起初他还是不知道的,还是后来苏娘亲告诉她的。
是他知道她前阵子受伤了,所以偷偷跟来,看到他们的救法就知道,跟之前在洞穴中中的幻术起反应了,他想带她走!
他可以治好他!
于是就准备智取雪域主府,谁知道他左脚刚迈进去就被不出意外的抓到了。
他后来才真正看到她喜欢的人,少年的俊郎与意气风发,与她相配极了。
被问起为什么要舍命带她走,他觉得他在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但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错了,一切都错了,他喜欢她!分开之后他就开始想她的了。
可看到她眼神中的悲伤就知道他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
回神后,他抬头看着眼前登对的夫妻,说:“让其他人都出去,我就告诉她的解药。”
慕容泽挥了挥手,待其他人都离开后,他才再次开口:“最简单的幻术,却最致命,取人的命在无形之中,我知雪域有灵泉,多泡和内服极寒之地的雪芝草和凌霄芝,剩下的量,我相信帝妃知道。”
“为什么要来这里?”于染问他。
“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说谎了。
“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你是这样想的?”
“从始至终皆是。”
他轻笑一声,开口说道:“域王打算怎么处理我?”
“闯主府之事和救人相抵,但我不相信你,待她彻底好了之后,我会命人把你送出去。”
“听说,域王挺惜才的,不知,我这个幻术师,可以入你眼吗?”
“名字。”
“顾轻舟。”
慕容泽只是简单皱了皱眉,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对话了。
他只能目送自己暗恋对象被带走。
也带着她离开了地狱,和那时一样。
“你觉得我以后能怎么生活?”
“与我无关。”
他突然惊醒,时间来到了三个月后,是域王的大婚之日,他坐在床上,回想梦中她面无表情说着冷漠的话,就一阵阵的心疼。
不,原句不是这样的,她给他推荐了一个地方,他到的时候发现是一个小木屋,那里有一位老人和小孩,她们看到他也不怕,只是一副心疼他的样子,满眼泪水,颤抖的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了句:孩子,受苦了。
这三个月发生了好多事,他被留下,安排在穆轻手下帮忙,雪域的好医生很多,穆轻带着他找了医生,他这情况对哪位医生来说就如同拿牛刀宰鸡一样,小意思的很。
他的皮肤也慢慢愈合,加上灵水,三个月的时候就彻底恢复了,他收拾好来到城墙上,看着街道上早已经装饰好红色丝绸,满城喜庆,可他显它刺眼。
在发呆之际看到天空下落下粉色的花瓣,越来越多,他抬头就看到,一系婚服的慕容泽,他的身后就是她的车子,迎亲队伍很长,足以看出她的重要性。
车马在城墙边落下,慕容泽下了马,推开车门,从里面抱出了一系红衣的女孩,微风吹来,轻掀开她盖头。
看,风也很好奇新娘的样子。
借此他也幸运的看到了她幸福的样子。
她轻轻捂嘴笑,害羞的样子,引得他红了脸,愣了神。
可红了脸不止有他,还有慕容泽。
她们坐上迎新的花车,接受这全城人的祝福。
城墙上的男人就看着车中他们低声咬耳,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怀里人笑容满面,闪闪发光。
他们真的好适合,男人目送到看不到他们的车影才慢慢收回视线,低头苦笑一声,接着就听到身后的声音:“顾轻舟,不是你的,别惦记。”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穆轻,他自嘲的笑一声,说到:“我比谁都要清楚。”
清醒的暗恋,往往更折磨人,是吧,小骗子。
“边境需要幻术师,收拾好行李,即刻出发。”
“是,属下领命。”
他半跪等到人离开后才起身,望了望主府的方向,垂眸转头离开,回到住所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可他越来越看不清,他发现自己手一直在抖,最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没有资格,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资格。
他对她的了解只停留在阿婆的讲述中,他在阿婆的讲述中知道她是一个不爱讲话但踏实心底善良的女孩,阿婆告诉他,她是一个心怀大志与苍生的人,不该被埋没在这里。
她是一个天才少女,不染风尘,让人触不可及。
若即若离。
在阿婆多次的絮叨和讲述中,他似乎爱上了这个别扭但心底爽朗的女孩。
他开始期待他们会再次相见。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这个纽带,她不会不会来看阿婆的。
可是,等啊等,等啊等。
他和阿婆都没有等来她。
阿婆却等来了自己的死亡。
阿婆咽气之前,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苦笑一声,说她再也见不到她的乖乖咯。
安顿好阿婆与小妹后,他决定要带着阿婆的遗言去找她。
告诉她阿婆多想她。
还有他。
可事与愿违,他去雪域主城待了好久也没有见到所谓的域王,更别说她了。
他准备去冥界碰碰运气时,看到了从灵马上风风火火下来的域王。
他的怀里正是她。
抓紧机会,他知道了她的情况。
所以,他想去救她。
放下双手,闭了闭眼睛,他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
她或许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不愿意出面。
或许其他原因。
他收拾好一切,关上房屋门那一刻,他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他和她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断的一干二净。
她就那样从他的全世界路过。
再也没有机会出现了。
在离开的马车上,再次回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城墙。
扯了一个不用看就知道很难看的笑容。
他们的故事似乎到这里就结束。
那就再见吧,在也不见。
殊不知,他刚离开城门,一个窈窕的身影慌慌张张的来到他之前的房门前,来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而进,看到房间空落落,整洁,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扬起的笑容,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