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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辰表情古怪,他感觉秦棋似乎在回避兵宗的问题。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作为公认的天下第一宗门,想要对兵宗动手,确实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更何况,昨日,秦棋将剑洪等人请出门学,没有留丝毫情面,这已经是狠狠打了兵宗一巴掌了。若是再仅凭些猜测就去御前告兵宗的状,怕不是要惹得兵宗狗急跳墙了。没这个必要。

沈风雪的斗灵问题,师生二人就暂且聊到了这里。

“好了,最后一件事。”

秦棋手一挥,周围的景象纷纷瓦解,堕入无边的黑暗。待再次睁眼时,秦棋与夏宇辰又回到了房间里。微风吹入房间内,胡乱地翻阅着桌上的书卷。窗外的太阳爬上了最高点,耀武扬威地散落自己的能量。

“也是你父亲让你来靖永门学的真正目的——我的精神力修炼功法和经验。”

夏宇辰一惊,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望向秦棋的目光也变得火热起来。

秦棋抬起手,指向了书桌上的某处。夏宇辰循着方向望去,视线落到了刚刚被秦棋收拾到书桌角落的小册子。

老师的精神力功法,就记载在这本册子上吗?夏宇辰有些意外。以常理而言,功法灵技一般被记录在特制的卷轴之中。只需将灵力力注入其中,卷轴内记载的内容,便会进入使用者的脑海里,化作忆泡储存。心念一动,便可随时随地查阅。

尽管功法的外包装比较简陋,但丝毫不影响夏宇辰对它的渴求,热切的目光在秦棋与册子之间来回晃动。

“想拿起来看看,就去取吧。”

秦棋话音刚落,册子就已经出现在了夏宇辰的手上。只能说,空间属性灵技,实用性确实高。面对秦棋玩味地目光,夏宇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迫不及待地研究起册子中的内容。

《六气诀》,融宇内之息,铸意识之灵。以此魂合三千,超凡脱俗,而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变。

册子中言语写得比较晦涩难懂,夏宇辰紧缩剑眉,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希望在后文中找到注解。

随着册子往后面翻阅,一个更大的疑惑产生了。

“老师,为什么这册子这么乱啊?”

夏宇辰朝秦棋打开册子,最早的几页还好,落笔工工整整。越往后走,笔迹便开始变得有些潦草。卷面也变得有些凌乱,大块大块的涂抹痕迹,还有一些似乎是墨水滴在纸张上,留下的斑点。

“难道有人故意毁坏了老师的心血?”

夏宇辰怀疑道。一名临天战灵的自创功法,要是放到拍卖会上,哪怕开出天价,都要被各路人马竞价疯抢。更别说其中还有创作者的修炼经验,只会让这小册子更加无价。然而这样的无价之宝,竟然就这么被毁了?心里除了惋惜,更是燃起了怒气。

看着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册子,秦棋却是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是,是这册子本来就是这样的。这些黑块、斑点都是我留下的。”

“啊?”

夏宇辰有些傻眼了,再度看了看册子。这些黑块斑点还是很影响观感的,所以,老师写有这些痕迹,是有什么深意吗?为了搞清楚这一点,夏宇辰认真研究了起来。横看、竖看、翻转着看,就是没研究出什么。

“别多想了,那些痕迹就是普通的删改痕迹。至于斑点,是我不小心弄下的。你再研究也研究不出来啥。”

秦棋看着夏宇辰一副要把书看出花来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他与夏宇辰解释道

“那后面的涂涂改改的东西,是我修炼的经验,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面功法原理和修炼方式,这些我都是认真写下来的。你主要还是看前面的。”

夏宇辰嘴角一抽。不是,老师,您的修炼经验怎么就不重要了?像我这样的后辈,对临天战灵的修炼经验,那是如视珍宝啊。

秦棋似乎早已料想到夏宇辰心中所想,双手一摊。

“六气诀为我自创精神力功法,我自然希望它能传承下去。但你也知道,精神力修者少,合适的弟子就更少了。我若是一生都未找到六气诀的传承者,那便只能将其录入卷轴,等后来人了。产生这个念头之后,每当闲暇之刻,我便会一时兴起,写写《六气诀》草稿。”

“这册子便是《六气诀》草稿,所以写得比较随意。至于成品,自然是要认真对待,写入卷轴里的。”

说道这里,秦棋嘴角又微微上扬,看向夏宇辰

“好在天不负我,还是让我找到了传承弟子。那我也就没必要再写这些了,直接当面亲自教导就好。”

夏宇辰自是明白秦棋口中的传承者便是自己,收敛神情,恭敬行礼。

秦棋只是微笑着扶住夏宇辰,继续说道:

“而这草稿,我想的是交给你来保管,草稿虽乱,但终归还是有些经验、知识。若是心有困惑,而遇上我因事外出,也能从中尝试解惑。”

“好了,想学六气诀,首先就要理解它的原理,原理就在第一页,你好好看看。”

夏宇辰点了点头,随后回到了第一页,一字一句地阅读起来。

“观感如何啊?”

嘴角微微下撇,形成一个微妙的弧度,额头上,还有两道深深的沟壑,这无不述说着夏宇辰的困惑与不解。

“老师,弟子愚笨,实在理解不了其中内容。”

秦棋没有多说什么,反问夏宇辰道

“按你的理解来说,六气诀是如何修炼的?”

夏宇辰低头思考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依弟子来看,六气诀似乎是以自身精神力吸纳某物,以壮大自身。到达所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变的状态时,便是此法圆满之时。”

秦棋并未对夏宇辰的回答做出任何回应,反而接着问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宇辰,你认为生灵为何被称为生灵?”

夏宇辰更是不解,但他没有怀疑秦棋,而是低头苦思问题。

“生灵应该就是指活着的生命体吧?人也好,动物也好,植物也好,他们都是生灵、统称生灵。”

“那么,元素精灵,算不算生灵呢?”

夏宇辰一愣,回想起自己读到过的,有关元素精灵的理论。

元素精灵是一种特殊的生命,它们本为纯净的元素能量,受到天地异变影响,元素能量在激变中升格,产生自主灵智。最后经过时间孕育后,灵智引导元素能量,构造身体,羽化为能量体生物。

它们,虽无生命反应、生命活动,但也确确实实属于生灵。而夏宇辰的答案并未将它们囊括进去,自然就不准确了。

“我降低点难度吧,‘生灵’的‘灵’是什么意思?”

“哦!老师,我明白了,灵是指灵智,生灵就是所有有灵智的生物。”

秦棋又摇了摇头,苦笑道

“除去灵植,你认为普通的花草树木有没有灵智?它们又算不算生灵?”

见夏宇辰百思不得其解,秦棋没有选择让他继续思考下去了,转而开口道

“灵其实是指的灵性。”

“何为灵性?小到杂草会自行生长、修复创伤;元素能量会在天地异变中挣扎,以保全自身,也就是所谓万物皆有灵。大到位面会自行进化自身负面,如邪灵力会被天地灵力自行净化、原野会在烈火之后再度长出新草。此即面位之灵性。”

“灵性,于我而言,便是自主向生的特性。而六气诀,关键就在于灵性。并非精神力去吞纳,而是融入灵性、与之共生。借灵性向生,炼精神形质。”

说到这里,秦棋停了下来,看向夏宇辰。他要确保夏宇辰理解他所说的一切。唯有意识到灵性的存在,才能真正理解六气诀。

夏宇辰眉头再次锁紧,不知其所想。

秦棋叹了一声,正欲再度解释。却见夏宇辰睁开双目,眼含精光,似得明悟。他开口道

“老师的意思是,精神力修炼,不再拘泥于内部冥想、刺激。而是脱离体外,御游云天,与之共生?”

秦棋十分惊讶,旋即笑着点点头

“是的,六气诀的修炼方式,便是以万物灵性作桥,使精神连接、融合六气,谋求晋升。而六气,便是阴、阳、风、雨、晦、明,这六种位面力量。它们蕴藏于灵性之中,故而六气诀的关键就在于连结灵性触及六气。”

“这种方式极其玄奥,常人难以理解,就更别说以之修炼了。就算是我,也是偶然感悟得到,这才有了六气诀。”

言至于此,秦棋眼中多出了一些怀念。

“当时,我与你父母云游雄州,至江北岱岳山巅驻足。时风起云腾,吞纳山川,灵力活跃,化作潮汐,令我等只觉神清气爽。”

“我一时入迷,以精神力往更高更深处探寻,意外感悟到了六气的存在。当时,我的精神力到达灵海境圆满,遇到瓶颈,便想尝试能否借此突破。借此契机,经深度冥想七日。再度苏醒时,我成功突破至魂灵境,六气诀,也就此诞生。”

秦棋转而又变得十分无奈。

“之后,你母亲又给我取了个新外号,叫山顶悟道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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