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吓得躲到亲戚家还是被沧泽找了出来。
“你别怕,我就问个话,不杀人。”
秦苑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很无语,她又没做什么。
“你们三天前从古方镇打劫回来的时候,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秦苑问:“你好好想,不管多小的事,树上掉片叶子砸你车了都得说!”
司机看着她手里的长刀,逼着自己绞尽脑汁地回忆那晚路上的事,想了半天还真被他想到一件事。
“那天出镇子真没遇见什么事,但是去的路上,我们遇见了一辆车。”他回忆着。
“路上遇见车很奇怪吗?还是你想说车很奇怪?”秦苑问。
“E城在大半个月前就封锁了道路,古方镇也几乎没有人了,所以这边路上已经很久没有车辆经过了。”
他仔细想了想:“那是一辆白色的跑车,我印象挺深的,啥牌子我不知道,但是一般遇见这种豪车村长是不会放过的。
但是那天他却没动手,我们清理了路障他还让那辆车先过去。”
“那车也是去古方镇里的?”秦苑问:“你们出来的时候看见那车了吗?”
“出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那辆车停在镇口不远的地方,不过我也不确定,天太黑了。”
看着司机确实绞尽脑汁了,秦苑也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他家。
“白色,跑车,三天前晚上。”沧泽看她:“你想起了什么?”
“米小姐。”秦苑面无表情:“就是她离开工厂的那天晚上,原来她是跑到古方镇来了。”
那天晚上沈权几人趁着米小姐不在搞事情,把化粪池那边养的变异鼠全部放出来了,后来还被她和沧泽抓住机会暴打了一顿。
“所以楚真真有可能是被米小姐带走了?”秦苑问:“但是我们也没在E城见过她带楚真真回去啊。”
“即便她带回去了,你认得出哪个是楚真真吗?”
沧泽拉住她的手:“行了,别想了,跟我回去睡觉吧,明天直接去古方镇找楚恒。”
秦苑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之前她几乎没见沧泽怎么睡过觉,甚至空间里都只有她自己一张床。但自从朔月那天心痛发作开始,每天太阳一落山他就雷打不动要拉她去睡觉。
如果晚上没睡,白天还要补回来。
她去商超的时候又收了不少床和床垫回来,但是沧泽摞在一起束之高阁了。
所以现在俩人还是睡在秦苑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
沧泽躺上去一点也不合适,大半截鱼尾都拖在床下,但他就是咬死了不肯换床。
最让秦苑不自在的是,自从上次她说沧泽的鳞甲太硬之后,他每次睡前都很自觉地把鳞甲脱掉,以至于现在她每天睁开眼都是视觉冲击力极强的双开门大胸肌。
秦苑回房车去洗了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然后就被沧泽抱去睡觉了。
担心絮絮一个人在车上不安全,这几天他俩都是在房车上的小房间睡觉的。
“我一直很好奇。”秦苑任他抱着:“你不是把人类当异类看的吗?怎么那么容易就接受我是伴侣这件事了?”
“你不明白鲛珠在鲛人族的地位。鲛珠在你体内拿不出来的时候,大长老就把我拉到祭司殿去立誓,严禁我伤害你了。”
沧泽的指尖穿过她的黑发,秦苑的头发不长,刚刚过肩膀,方便她平时扎马尾而已。
“远古传说中,鲛人王族的鲛珠只有命定的伴侣才能融入身体使用。
但是这个从没有人办到过,无论是鲛人还是人类,吞入鲛珠一天之内若不取出,不是窒息就是融化,即使是我母后,父王的鲛珠入体虽然不会致命,也会在一段时间后自行吐出。
我们从来不知道真的有能融入伴侣体内使用的鲛珠,在你出现之前,这一直只是个传说。大长老说必须信你,你是海神赐给鲛人族的希望。”
接触他满目柔和的目光,秦苑亚历山大。
“可我不是鲛人族啊,你之前还说人类是异类。”
秦苑心里其实挺矛盾的,她有点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别说沧泽认为人类是异类,她自己也没把鲛人当人类。
但是和沧泽相处这么久,倒是慢慢也不把他当异类看待了,他情绪稳定,头脑清晰,武力强悍,他在身边她做事底气都足一些,觉得无比的可靠。
但是她毕竟不是海族,海神的指示什么的,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绝对权威,假如有一天她和沧泽真的在一起,她也希望这是出于两人自己的意愿,而不是什么海神的旨意。
“不是一个种族的本来就是异类。”沧泽毫不客气的点头。
他真的是缺乏社会的毒打,这种死亡问题他居然也能回答的这么理直气壮。
但是他接下来又说:“但是你不一样。”
他尖锐的指尖隔着睡衣点在秦苑的心口:“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秦苑脸瞬间爆红,赶紧把他不合时宜的手拉下来,然后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你不要这样说,不明真相的听了还以为是乱伦!”
沧泽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又就基因遗传学给他好一通解释。
沧泽对所有人类的知识都十分感兴趣,听着枯燥的理论一点也不会不耐烦,时不时还会问些他听不懂的地方。
“沧泽,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父亲留下的东西里没有给鲛人族承诺的药剂,怎么办?”
秦苑不止一次的想问这个问题,又怕毁灭他的希望。
她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没有药剂,或者药剂被徐朔庸毁了,鲛人族该怎么办?沧泽会有多失望。
沧泽将她搂进怀里:“以前因为心痛的毛病,我恨了秦书礼二十五年,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把你补偿给我了,那我的血也算给的物有所值。”
他的指尖轻轻梳理过她的发梢,最近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她的发虽然不长,但是很柔软,滑过指尖的感觉就像一片羽毛轻拂过心间。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间,秦苑听见他在耳边轻轻地说:“即使真的没有药,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村子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门。
秦苑开着车出村子的时候,发现土地庙前的几十辆车子,如今竟然一辆都没了。
田口村村口的图钉玻璃渣和废铁皮被清理掉了,应该是昨天古方镇那群人做的,秦苑开着车一路顺利的回到古方镇。
打开地图,很容易找到了市政府的家属院,里面停了不少车辆。
秦苑认出来有好几辆是昨天在田口村土地庙旁边的车,看来昨天那些人已经回来了。
“不对劲。”沧泽说:“楼里没有人。”
“怎么会?车都在这,昨天那些人会跑到哪里去?”秦苑打量着家属楼。
大白天的,也看不出是不是有人在里面。
“我能听到方圆五百米左右的声音,包括人类的心跳和呼吸。”沧泽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我能确定,这几栋楼里没有一个活人。”
“没有活人?那有丧尸吗?”秦苑问。
沧泽摇头:“丧尸会有吼叫声,或者走动声,除非它是静止不动的,否则我不会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