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秦苑问他。
“我偷听到那些士兵说话。”张华北垂下眼睫:“姐姐,我哥哥是不是,也不行了?”
“张华南?他怎么了?”
“他和村里人都吃那种药。”张华北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村长爷爷家的药没了之后他们都像疯了一样,流鼻涕,尿失禁,还神志不清……”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前几天也吃了两次那个药,哥哥说是为了给我治腿的,可是一到晚上我就浑身发冷,出虚汗,难受的整夜睡不着。
我以为山神是为了给我治腿,才会这么难受的,等腿好了,就都会好了……”
他抬眼看着秦苑,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可是不行,根本就没有山神。”
他狠狠撕开自己之前断掉的那只裤腿,黑褐色扭曲在一起的植物露了出来,就像黑山姥姥的千年枯枝。
“这是什么?”秦苑睁大了眼睛。
这东西实在不像是罂粟或者杀人藤搞出来的玩意,难道还有别的山神?
张华北崩溃地坐在地上哭:“昨天看的时候还是一条正常的腿,后来我半夜被疼醒了,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哥哥也像疯了一样,说要杀死所有外来者祭山神……这样山神就不会生气了……
他说都怪你们,却拿着刀来砍我……”
秦苑这才看见他深色的上衣上有好几片血迹。
“我们都没救了是不是?”少年哭的很绝望:“都要死了,大家都要死了……连丧尸都不想吃我们这样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秦苑倒是很想把张华东的尸体挖出来看看,张华北只是断了条腿,他可是摔的脑壳都碎了,到底是怎么复活的?
“我没看尸体。”沧泽表示不知道:“关在里面的我没管,外面的十几个人一人一滴水,穿过眉心就继续往前走了。”
秦苑整理了一下思路,分析道:“山庄扔下的那些人都是实验室里死亡的,中了毒瘾的村民不符合实验要求所以被留下直接喂丧尸了。
所以白璟言和周帆应该是身体素质符合要求,被抓到实验室去做人体实验了。”
“那絮絮呢?总不能也去做人体实验吧?”秦柏追问。
秦苑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么想,但是无缘无故的絮絮怎么会自己跑走呢?什么信息也没有留下。
用脚指甲想也知道,徐朔庸的研究所弄了那么多变异丧尸,怎么可能不用变异丧尸做实验?就怕他们是弄了什么专门针对变异丧尸的武器……
算了,不敢想,不管怎么说,线索必定在c市研究所!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忽然传来,秦苑觉得地面都抖了抖,沧泽连忙扶住她。
“怎么回事?”
紧接着又是轰轰几声,秦柏也是踉跄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什么东西爆炸了。”沧泽看向远处:“距离这里至少有三十公里。”
“这么远?”秦苑惊讶:“这么远还能有这么大的声响,这次爆炸看来不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去看看就知道了。”沧泽抱起她,一手又抓上了秦柏的后衣领,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极速奔出村子。
完全无视了后面白静羽和张华北的叫喊声。
沧泽回了空间,秦柏开车,秦苑独占一整个后座。
车再次开下了山。
走的虽然不是高速,但好在末世也没什么人,有两段路况不好的地方,两人便收了车步行绕过去。
一个半小时后便赶到了爆炸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一个军事营区。
秦苑在门口看到了没有被火焚毁的半个牌子,上边写的是是某炮兵营,看起来有几千个平方,末世前可能是c城的驻外营地。
里面的营房仓库都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根本无法还原原貌了,燃烧的黑烟和噼啪声让人望而却步。
“里面有人。”沧泽皱眉:“在地下,有十几个,都还活着。”
秦苑皱眉,丧尸爆发又不是核战爆发,怎么都这么喜欢往地底下藏。
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听得出来是什么人吗?”秦苑问。
“不知道,有个被绑着的女人,嘴可能被堵了,呜呜不清在挣扎。”沧泽仔细辨别着:“其他没人说话,但从呼吸频率上来看,可以肯定都是清醒的。”
“他们离地面有多远?”秦苑问:“有危险吗?”
“至少有七八米深,上面的爆炸和火势应该不会波及他们,但是通道口被炸毁了,没人救援他们只怕也出不来。”
“要救吗?”秦柏问。
“都不知道是敌是友,救上来要杀你怎么办,就算沧泽武力值高,能把他们都反杀了,但那也等于白救了,多憋屈。”
秦苑不以为意,她不会杀人不眨眼,但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她观察着火场里的情况,然后看见了直升机的残骸。
让沧泽把破损的巨大机身翻了个面,醒目的红色“x”就出现在眼前。
她想起刚才在度假山庄看见的投喂丧尸的研究所直升机,他们当时看见了三架,这应该就是第二架了。
这里也有豢养变异丧尸?
沧泽点头:“我猜他们躲到地下防空洞就是为了躲避这些变异丧尸的。”
“丧尸还在吗?”秦苑问。
沧泽摇头:“应该都烤熟了。”
他指着被一段砖墙压着的半条腿给秦苑看。
黑色的血管纹路凸显在皮肤上,果然是丧尸的腿。
“那这爆炸是为了炸死这些丧尸?”秦柏站在门口扫视着周围的断壁残垣:“这也太大手笔了吧?就为了炸死变异丧尸,炸毁了一整个营区?最后还把自个儿埋进废墟里出不来了?谁这么傻缺?”
秦苑难得赞成他的话,确实,她本以为只有秦柏才会干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八的蠢事来,没想到出门才发现,这货的智商居然不是垫底的?
沧泽的耳尖动了动:“那个被绑着的女人能说话了。”
秦苑回头看他:“她说什么?”
“她说她是徐朔庸博士的学生……不是她放的炸弹,让那些人赶快放开她……还说,她叫田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