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苏怀月在离卫二嫂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卫二嫂的心头。
卫二嫂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包袱差点掉落在地,她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直到绝望一路从胸腔窜入头脑,卫二嫂崩溃了!
她什么都顾不上上了,拎着包袱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对着苏怀月大声吼道:“你滚开!别挡我的路!”
说着,她猛地冲过去,想要推开苏怀月。
但苏怀月身手敏捷,轻飘飘地便躲开了她的攻击。
卫二嫂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还没看清苏怀月的动作,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摸,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她张了张嘴,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直接晕了过去,直挺挺地朝着地面倒去。
苏怀月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卫二嫂,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缓缓转身,对着黑暗处说道:“出来吧,把人送回去。”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两个身影。
这两个身影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地朝着苏怀月和卫二嫂走来。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逐渐勾勒出他们的轮廓。
从黑暗走入墙壁附近的烛光处,二人的相貌也显山露水。
正是白天指控卫二嫂的那两个厨子!
那两个厨子走到苏怀月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应了一声:“是。”
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们恭敬地应了一声,上前架起卫二嫂,迅速地翻墙回到了卫家。
不一会儿,两人就又翻墙出来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空旷的院子里,苏怀月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向那两个厨子。
她的身姿在月色下显得格外优雅,面容平静而温和。
走到两人面前,她伸出白皙的手,将两包沉甸甸的银两分别递到他们手中,声音轻柔却坚定地说道:“这两份足够你们无忧无虑一辈子了,去远点的地方生活吧,别再回来了。以后啊,寻个山清水秀之处,安稳度日。”
两人看着手中的银两,眼中瞬间涌起一层晶莹的泪花,那是感动与惊喜交织的光芒。
他们没想到,在经历了钟悦居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前途茫茫之时,竟然能得到苏怀月如此慷慨的帮助,获得了一种全新的、充满希望的活法。
其中那个身形瘦削的厨子,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他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说道:“夫人,我得了不治之症,原本每日只能卧在榻上,数着日子等死,满心都是绝望。可如今,竟能有这么自由的一天,还能拥有重新生活的机会,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他的话语中满是真诚的感激,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这些话都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情绪。
苏怀月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之色,温和地说道:“在我的家乡,对于那些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大家都觉得与其在病床上苦苦挣扎,被病痛折磨,不如洒脱一些,带上碎银几两,买上一张车票,去自己一直想去却没机会去的地方,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人生短暂,总要让自己没有遗憾,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对家乡的深深眷恋,仿佛回忆起了家乡那些温暖的人和事。
两个厨子听着苏怀月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苏怀月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乘坐自己早已安排好的马车离开。
那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院子门口,车身虽不华丽,却透着一股安稳。
两人恭敬地向苏怀月行了个礼,然后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他们登上马车,回头望了望苏怀月,眼中满是不舍与感激。苏怀月站在原地,朝着他们微微点头,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着马车远去,苏怀月转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但没走几步,她便看到转角处站了一个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身影挺拔不已。
那人一袭黑色劲装,剪裁合身,将他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
劲装的材质看起来颇为特殊,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他的头发被束起,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
深邃的五官在暗处更显得立体,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苏怀月停住脚步,暗处的人影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低哑,“今日回来后我便听闻了钟悦居群体中毒事件,本想来提防罪魁祸首离开便过来瞧瞧,却没想和大嫂想一块去了。”
苏怀月看着眼前这个在月光下宛如谪仙般的男子,心中猛地一紧,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
她清楚自己设局让卫二嫂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虽觉得问心无愧,但毕竟这是暗中算计,心中难免有些发虚。
她害怕卫彻看穿自己的心思,可又心存侥幸地希望卫彻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即便心中思绪万千,却也没有回应卫彻的话。
一时间,场上陷入了寂静,二人就这样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