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原看着满眼担忧的时宁:
“都过去了,小魏已经没事。”
时宁:“……”
她是担心魏亓舟吗?
她是担心他,担心他这个当哥哥的为了她插手太多事,从而影响到他们时家三兄妹的以后!
可她不能说,她只能让时原误会她是在担心魏亓舟。
魏亓舟感动极了:
“让你担心了,都是以前的事,你放心,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
他当初去救郑博林,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特意借由别人的嘴,才找到他被关押的地方。
他自信,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死过一次的人。
也不是他不想告诉组织他死过一次,可每当他想开口,他都有一种他会灰飞烟灭的预感。
他很珍惜再活过来的每一天。
因此,他将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彻底隐去,然后拼了命的杀敌立功。
他想尽快见到他想念的爱人,他想见到那个在他死后,他漂浮在她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叫天天不应,最后惨死在凤平村的爱人。
活过来后,他如愿了。
抗战胜利后的第一时间,他便求了到军校学习的机会,又第一时间去凤平村找她。
只一眼,他就认出那个匆忙着往村外走的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人,他想都没想就拿出了自己珍藏了十多年的戒指向她求婚。
尽管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只是他没在意,他以为她跟他一样,都是在压抑他们十年未见的激动和想念。
直到,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嗯,我知道了。”
时宁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最近十分不对劲的魏亓舟。
魏亓舟无奈摸了摸鼻子。
“该!”
时原在一旁冷哼,转头又问时宁:
“你给你六哥回信了?”
时宁点头:
“其他的不能放,我给寄了些花生豆类过去,都是从村里换来的。”
时融给她寄来的那个包裹里,除了给时原的一块布料,其他全是给她和宝仪的东西。
像是布料,像是各类医学书籍,像是奶粉糖类,全是她能用得上的。
她这边条件有限,想回别的吧,又太常见,时融两口子肯定不会缺,她想了又想,才去附近两个村里给换了十来斤花生和十来斤各类豆子。
也只有这些豆类的东西才经放,也是时宁觉得时融夫妻可能会比较稀罕的东西。
时原又酸了:
“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老六隔着老远,她就能跑两个村子给换东西寄过去,到了他这里,她就只给做套睡衣织件毛衣?
魏亓舟:“……”
原哥居然有脸当着他的面发酸,他都没穿过时宁做的衣服!
时宁也是愣住。
直到看见魏亓舟一脸“我都没有,我也想要”的表情,她才破功:
“呵呵!”
一个个的想的倒是挺美。
……
七月底,时宁种下的两亩地玉米可以采收了。
家属院差不多是全员出动,村里人也来了不少,还有两位后勤的同志全程在旁边记录,不过短短的十多分钟,两亩地的玉米便被扒了皮堆放在路边。
黄灿灿的、成年女人小臂大的玉米棒子,颗颗饱满的玉米粒,让所有人都赞叹出声。
村里过来的几位老农也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也没种出这么长,这么大,颗粒这么饱满的玉米棒子呀!
后勤两位记录的同志更是手都在发抖:
这产量,比他们农场的产量还要高出一倍吧!
称重、计数,最后算出两亩地的产量总共是五千多斤。
注意,这是才扒了皮的湿棒子,还没有脱粒没有晒干的。
但就算是这样,依然震惊到所有人。
尤其是村里的村民们,他们只掐指一算就得出结论:
时宁这两亩地的玉米,亩产达到五百斤!
五百斤啊。
什么概念?
比他们村里人种的,产量至少高了一百斤往上。
五十斤的玉米面就能让一家三口吃上两个月,高一百多斤的产量,就能多出半年的口粮!
有村民早已经按捺不住去刨时宁种的红薯,结果就刨出来一堆红薯。
要知道,时宁地里的红薯,种下去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一根红薯藤的产量是五六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薯,接下来可还要继续生长三个多月才会收获。
那也就是说,到收获的时候,那婴儿大小的红薯个头至少还要再长大一倍。
嘶!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堆肥的效果这么好吗?”
有人发出疑问。
时宁也惊讶呢。
玉米是她看着成熟的,虽然跟别人家的确实有对比,但她自己的感觉并不强烈。
红薯不一样。
红薯是一直埋在土里,她还没来得及去关注的东西,她是真不知道红薯的产量也会这样高。
“嫂子,还请你将堆肥的方法传授。”
是后勤的两位同志。
他们的反应快,立刻就收好纸笔走到时宁面前,十分郑重的朝时宁敬礼。
时宁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一直都有做记录,等会儿回去就把笔记给后勤送过去。”
好像已经不需要再验证,也没有人再质疑时宁的堆肥方法有没有用,所有人都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刘爱华那将将一亩的玉米地里。
于是,十多分钟后,刘爱华地里的玉米产量也大致算出来了,跟时宁这边的相差无几。
这就进一步证明了时宁的堆肥法确实有用。
“我哩个娘嘞,我还是第一次种出这么好的玉米棒子。”
刘爱华拍了拍胸口,不敢置信的眼神落在她地边那一堆玉米棒子上舍不得挪开。
她咧着嘴笑得黄色的牙花子都出来了,靠近时宁在时宁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时宁啊,我不是做梦吧?”
时宁:“……”
是不是做梦,你倒是拧你自己呀!
时宁笑着伸手,在她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
“疼不?”
“哎呦我哩个娘嘞,你轻点!”
她来回抚摸着被时宁拧疼的手臂,嘴角却依然没有耷下去过。
“哈哈……”
众人欢天喜地,像是他们自己丰收了一样,又从村里推了板车驴车,或是挑了竹筐出来要帮时宁和刘爱华收获的玉米送回去。
“把我的分开送,送后勤去,我们家人少,这么多玉米我们家也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