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开口就是借一百万,宁伟虽然有钱,但真没这么多,锤子用上了激将法,一脸震惊,说他没想到宁伟如此贫穷。
接着就开始忽悠了,说是他如今做倒汇生意,一百万,就是他倒腾一手的数目,运气好,一个月差不多能翻一番。
宁伟有些不信,他跟着李昊已经好几年了,多少也有些见识,啥生意能一个月翻一倍?
真有这种好生意,不是宁伟看不起人,能轮得到锤子这个屁都不是平头百姓?可接下来锤子的话就让他有些相信了。
"就是,嘿嘿,这生意有些不合规,上面有人查,不是关系户干不了。
我这也是偶尔结识了一个大哥,人家带我的,这次又有一个大进出,我这边本儿不够,有些跟不起大哥了,这不才四处筹集资金呢嘛!
也怪我,平日里花钱如流水,多少钱都当石头扔河里听水花声了。要不然这会儿也不至于如此着急。"
宁伟也真没想着参与,就是好心帮个忙,就随口说了句我这边有三十万,你要用的话就先拿去。
原以为锤子会嫌少,哪知他居然一口应了,还说一个月以后肯定还,还带一万块利钱。
这下宁伟也不好再说什么,直接去银行把钱取出来交给了锤子,等到他跟着李昊去了一趟深城,回来后想找锤子一块聚聚,锤子居然联系不上了。
宁伟原以为他是在忙倒汇的生意,安慰自己都是打小一块玩到大的同学,又做着那么大生意,应该不至于为了区区三十万就跑路吧?
哪知道左等右等,锤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次李昊去沪市,他没有跟着去,就是去找锤子了,他找到锤子家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是个惯犯了,想找他的人多着呢。
宁伟不信邪,又连着找了好几天,结果不言而喻,他要是能找到对方就奇了怪了。
人家锤子得了钱,不知道正猫在哪潇洒呢,不到下次行骗的时候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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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伟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正想找人发泄发泄呢,这些不知好歹的倒爷送上门了,他不活动活动身子骨,那不是浪费了大好机会了吗?
"几个小逼崽子,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你等着你们出来的,看我不挨个把你们练得跪地叫爸爸……"
几个小年轻也很自信,靠着墙那个应该是领头的:"打你还用车轮战?有种的你让官家的人把门打开,你要是能撂倒我,我们哥几个都服你,从此你让我们往东,我们不会往西,你就是说你的屁香的,我们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若是你躺下了呢?"
李昊来了兴趣,他还真想看看这些人的成色。
"你们要是赢了,满满一车皮红星二锅头,我还管免费给你们送到口岸。"
"好!就这么定了!"
"酒我有的是,但是咱们先说好,只是单纯的比试,不伤不残,懂么?"
小年轻笑着点头,"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李昊摇头:"我不是说你!"
宁伟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几位,我们先走,你们接下来还得上上课,明天这个时候,我让人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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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昊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宁伟也没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宁伟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说:"哥,我最近遇到个事儿。"
"啥事儿?"
"唉,这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真踏马让人窝火,是这样……"
事情说完了,车也开进了家门,李昊拍拍宁伟的肩膀:"兄弟,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了早点说,憋在心里火气只会越来越大。
回去给你海洋哥打个电话,按流程报案,他会处理好的。"
"不是哥,我连个欠条都没有,这钱很明显是要不回来了啊。"
"那就别要了,就当买个教训。"
宁伟憋屈的要死:"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儿,这教训也太贵了。"
"说什么呢?我是说你那个同学买个教训。
你觉得他那种人,会只骗你一个人?你没欠条,就没一个有欠条的?这叫诈骗,还是数额特别巨大的,没事儿翻翻刑法,看能判多少年。
你想想,这会儿他肯定躲在某个地方,吃着火锅还唱着歌,惬意的不得了,心中暗骂你是个傻叉,突然就被抓了,那是何等的懵逼?
等他获得自由,估计都是下个世纪了。
即便他到时候从监狱出来,谁还把他当个人?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到时候他还能适应吗?他这辈子已经废了,明白了不?"
宁伟想了想,突然间就笑了,因为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李昊那句话,"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完。比之更悲惨的是人没死,钱花没了。"
如今宁伟可以再加一条——最最悲惨的是钱没花完,人进去了,钱也没收了,出来后人老了,还得接着挣钱!
"哥,我去给海洋哥打个电话,顺便再跟他借本刑法来读读。"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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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子如今正躲在京郊一个会所里,李昊猜的没错,他确实不仅骗了宁伟,还有一个街面上倒汇的老板。
人家可不像宁伟这么单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拿着欠条的,可是没用,即便他有些势力,也压根就找不到故意躲起来的锤子。
他找不到,不代表某些人找不到,通缉令一发,逮着四九城的混混们一打听,没多久,就锁定了锤子的藏身之处。
正所谓三棍打散兄弟情,口供全是兄弟名,锤子还在桑拿房里蒸着呢,就被拖出来押上了警车。
而那个原本信誓旦旦要庇护他的会所幕后老板,跟他押的是同一辆车。
还没到警察局,那老板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撂,各种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或是某些人犯过哪些案子,是什么都往外说。
锤子一下车,就看见被自己骗过的几个人站在公安局的大院儿里,路过审讯室,他的几个所谓的哥们儿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角。
这下锤子知道自己栽了,不说别的,只要查一查自己的消费记录,一切就容不得他再狡辩了。
既然瞒不过,干脆就老实点儿,锤子诉说自己的犯罪经过时甚至还带着骄傲。
"……嘿嘿,那是他们傻,我一说啥都相信,活脱脱一个棒槌么不是?
要我说,他们给我钱花也是该的,不瞒您说,我爷爷的爷爷知道是什么官儿吗?
说出来吓死你们,相当于如今的组织部副部长。
家里的大宅子有七八处,几个胡同都是我们家产业。只是小妾都有十几房,那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
我也就是命不好,要不然轮得到你们审我?我锤子身穿黄马褂,左手提着鸟笼子,右胳膊上架着鹰,我出门时你们都得跪着等我过去了才能起身……"
锤子很嚣张。很有种肆无忌惮的感觉,即便是被教训了一顿也不在乎,他就想早点进监狱踩缝纫机。
所以一切都很顺利,没多久,证据链就已经完善了。
只是苦主们就不是那么高兴了,大把的票子被锤子这个所谓的满清贵族后代挥霍一空,气得那些债主差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