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北峰的一处山尖,罡风猎猎作响。
一位满头银发却依旧身姿挺拔的儒雅男子静静伫立,他腰间别着一把玉箫 ,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对面,是一名满身褴褛的老乞丐,手中握着一只竹杖,虽形容落魄,可周身气势却丝毫不输。
儒雅男子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对着老乞丐,声音清朗。
“七兄,你来了。”
说罢,抬手轻轻拂了拂被山风吹动的衣摆。
老乞丐仰头大笑,脸上皱纹如沟壑般展开,同样报以热忱的笑容回应道:“药师兄,你不也来了?”
说话间,还挥了挥手中的竹杖。
这二人,正是东邪黄药师和北丐洪七公。
黄药师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远方,悠悠开口:“来看看年轻人,同时也是受人之托。”
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洪七公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人能请得动你黄老邪?”
边说边用手挠了挠那乱蓬蓬的头发。
黄药师收回目光,看向洪七公,意味深长道:“故人。七兄此次前来的目的,恐怕并不是单纯看热闹吧。”
说着,双手抱胸,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洪七公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哈哈,跟你的目的一样,也是受人之托,只不过是武力胁迫。”
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站稳。
黄药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什么人能胁迫七兄你?”
不禁向前走了一步,满脸疑惑。
洪七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哈哈,因为嘴馋偷吃东西,被人现场抓住了,受人之托不得不来。”
说完还咂咂嘴,仿佛还在回味那偷吃的美食。
黄药师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追问道:“哦?可是宫里哪位?”
刚问完,眼神就紧紧盯着洪七公,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传来:“药师兄,七兄,别来无恙啊。”
洪七公脸色瞬间一沉,转身看向来人,大声质问道:“老毒物,你来干什么来了?”
说着,双手握拳,摆出防御的姿态。
欧阳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冷冷吐出三个字:“受人之托!”
黄药师和洪七公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满满的疑惑,同时发出:“?”
两人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同时驱使他们三人。
多年过去,第一届华山论剑的五绝,如今三位齐聚于此。
黄老邪与洪七公,因郭靖与黄蓉的姻缘,成了儿女亲家,关系亲密自不必说。
虽说欧阳锋和他俩没那么亲近,可在这江湖里,能将武功修炼到他们这般境界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所谓“英雄惜英雄”,这般实力相当的人,彼此间也有种别样的惺惺相惜,自然而然也算朋友。
这些年,欧阳克还活得好好的。
这世上美女众多,不只有黄蓉能入他的眼,他也没像曾经那般,一门心思地去招惹穆念慈,自然也就避免了被杨康杀害的下场。
少了这条人命纠葛,三位高手之间没了潜在的仇怨,相处起来,倒也多了几分平和与自在。
欧阳锋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挑衅与戏谑看向黄药师,抬了抬下巴说道:“药师兄,不想下去露两手吗?”
说话间,他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仰头,周身散发着一股恃才傲物的气息 。
黄药师神色平静,轻轻摆了摆手,一袭长袍随风轻轻飘动,不紧不慢地开口:“欧阳兄,在下年岁大了,这是年轻人的舞台。”
顿了顿,目光望向演武场,眼神中透着几分淡然与洒脱,“在下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并没有下场的想法。”
欧阳锋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紧接着干笑两声,向前迈了一步,说道:“药师兄这话可就有意思了,都是受人之托。我倒是好奇,咱俩受托之事,会不会是同一件?”
说罢,他紧紧盯着黄药师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黄药师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抽出玉箫,轻轻把玩着,漫不经心地回道:“欧阳兄不妨先说说,你是受何人所托,所托何事?说不定说出来,这疑惑也就解开了。”
他眼神看似随意地扫向别处,可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欧阳锋的反应。
欧阳锋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思量,这黄老邪向来狡猾,怎会轻易先开口。
他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道:“药师兄,你我相识多年,你觉得我会先交底吗?不如这样,咱俩打个赌,若是所托之事相同,今日这论剑,咱就暗中帮衬那一方;若不同,往后互不干涉此事,如何?”
说罢,他双臂抱胸,脸上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神情。
洪七公这时插嘴道,大剌剌地往前一站,脸上带着几分佯怒的神色:“老毒物,你是不是忘了老叫花子我了?怎么,只拉着药师兄打赌,把我晾在一边?”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根竹杖不轻不重地戳了戳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欧阳锋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洪七公,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七兄这说的什么话,我哪敢忘了你啊。既然七兄也有兴致,不如也算你一份。”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暗自盘算着,这洪七公向来随性,若是拉他入局,说不定能搅乱黄药师的心思,对自己更有利。
洪七公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大笑道:“这还像话!不过打赌归打赌,可别玩那些歪门邪道的把戏。我老叫花子别的不怕,就怕有人输不起。”
说着,他特意斜眼瞟了瞟欧阳锋,那眼神里满是调侃与警告。
黄药师看着这两人,不禁莞尔,轻轻摇了摇头道:“七兄,你呀,还是这么爱凑热闹。不过既然如此,这赌约里便加上你吧。只是希望二位遵守约定,莫要到时候伤了和气。”
他轻抚玉箫,神色悠然,仿佛这赌约的结果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 。
洪七公可没有黄药师的养气功夫,性子直爽的他哪耐得住这般弯弯绕绕,当下直接开门见山,扯着嗓子问道:“老毒物,你到底想赌什么?别在这儿跟我们打哑谜!”
他将竹杖往地上重重一杵,震起一小片尘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欧阳锋,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讲清楚,这事可就没完。
欧阳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旋即脸上又挂上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开口:“七兄还是这般急性子。我想着,既然都是受人所托,那咱就赌赌看,此番华山论剑,最后胜出的人,是不是我们所助力的那一方。输的答应赢的一个条件,只要不过分,都得照办,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洪七公和黄药师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洪七公听后,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随后一拍大腿,朗声道:“行啊,老毒物,就依你说的!不过你可别到时候输了耍赖,让天下英雄看笑话。”
说罢,还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黄药师把玩着玉箫,神色悠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趣有趣,欧阳兄这赌约倒是别出心裁。只是不知,你所托之人押注的是哪位豪杰?”
他微微眯起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
欧阳锋冷笑一声,“药师兄,这赌约还没开始,就想套我话?没那么容易。待论剑结束,自然见分晓。”
他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就在三人说话间,演武场上的比试愈发激烈。
一位年轻剑客手持长剑,剑招凌厉,招招直逼对手要害;而他的对手也不甘示弱,身形灵活,巧妙地躲避着攻击。
洪七公看得兴起,忍不住大声叫好:“好小子,有我当年几分风范!”
说着,还比划起招式,仿佛自己也置身于战场之中。
黄药师轻轻摇头,“七兄,你还是这般孩子气。这论剑可不只是比武力,还有心智谋略。”
他的目光始终在场上众人身上流转,似乎在洞察着每个人的弱点与破绽。
欧阳锋则冷冷地看着场上,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他深知,这场赌约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较量,更是他在江湖中巩固地位、扩大影响力的好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论剑进入白热化阶段。
越来越多的高手被淘汰,剩下的寥寥数人,个个都是实力超凡。
洪七公看着场上局势,转头对欧阳锋说道:“老毒物,依我看,最后胜出的肯定是那个使剑的小子。你押注的是谁?”
欧阳锋嘴角一勾,“七兄,别急。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黄药师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也在暗自猜测着这场赌约的结局。
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场华山论剑,都将在江湖中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