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躲一躲罢。”来人相劝,“万一皇上不肯见殿下。”
“那孤去见母后。”
君晨涛抓紧思过书,疾步往外。
来人只好跟着。
“殿下。”贺梦菲追上去。
她到底是女子,且又是没有名分的侍妾,不便随太子殿下去往皇宫,遂半道折返回来自个居所。
君晨涛为防意外,特意寻了一拨侍卫相随。
众人到前院时,陆承珝正好带人也到了。
双方脚步俱是一顿。
“这是打算上哪?”陆承珝嗓音很淡,仿若冷风吹过,带来一阵寒凉。
“陆承珝,你挡了孤的道了。”君晨涛呵斥,“还不快从孤的太子府滚出去?”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如今正在禁足期间,此为其一。”陆承珝清冷道,“其二,今日我来此,确实是要将你从太子府给请出去。”
“呵,请出去?”君晨涛一个眼神示意身旁跟着的人去寻府中死士,而后又道,“请到哪?”
“自然是一个相对舒适的地方,保管让你满意。”
陆承珝说罢,一个抬手,示意跟着他的人行动。
厉北辰立时带人上前,直冲君晨涛而去。
见来人来势汹汹,君晨涛不禁后退两步:“放肆,孤可是太子。”
“你已不是太子,父皇今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废了你的太子之位。”陆承珝朗声,“将君晨涛这个十恶不赦之徒压去牢中。”
“是,殿下。”众人应声。
厉北辰冲君晨涛笑:“我们大理寺的牢狱宽敞舒适,最适合你这种人。”
“大胆。”君晨涛厉喝,一挥手,“给孤拿下他们。”
此刻的局面只能如此,只有不被关入牢中,只有见了父皇母后,他才有机会求饶说话。
否则一旦进了牢狱,特别是大理寺的牢狱,翻身的机会就少了。
更遑论他先前多次毒杀陆承珝。
依照陆承珝那等阴沉的个性,他若被关入大理寺的监牢,他还怎么出来?
即便能顺利出来,大抵也得脱层皮。
很快,君晨涛的侍卫们与大理寺的官兵们对峙起来。
与此同时,府中豢养的死士也冲了出来,
就连后院的女子听闻有人来拿太子,纷纷涌向前院。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就在寒风等人要将君晨涛捉住时,他倏然见到了对方人群中的贺进与陆修远。眼眸一缩,一个箭步过去,扼住了贺梦菲的咽喉。
“殿,殿下……”
贺梦菲艰难唤他。
寒风、冻雨、惊雷与闪电转头征求陆承珝的意见。
陆承珝知道会有这么一刻,遂淡声问:“此事贺太医怎么看?”
见挟持贺梦菲有点用,君晨涛的手在她的脖颈上紧了紧,在她耳边威胁:“让你父放我们离开,你想孤若有了牢狱之灾,你的后果是什么?”
说罢,手指放松些许以便她说话。
“爹爹救我。”贺梦菲泣声冲贺进喊。
贺进不予理会,只拱手与陆承珝道:“殿下,今日局面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君晨涛在贺梦菲耳边:“你要的荣华富贵……”
“爹爹,女儿想您,没承想你我父女竟然是在此等情况下相见。”贺梦菲嗓音带着哭腔,寻贺进相助,“女儿腹中已经有了太子骨肉,请爹爹帮忙与六殿下好生求个请。”
闻言,贺进身形一抖,急急看向陆承珝:“殿下,梦菲她……”
陆承珝知道贺进还是心软,遂侧头询问陆修远的意思:“老二怎么看?”
陆修远两手早已握成了拳头:“贱人一个,还能如何?”转眸与贺进道,“师父,您若觉得徒弟骂错,徒弟甘愿领罚。”
“倘若师父觉得今生需要靠眼前这个女人来养老,那师父想错了。”
“徒弟受您教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自然会孝敬您。”
“而眼前的女人贪慕虚荣,将来如何,说不好。此刻她能为十恶不赦之人求情,他日不赦之人要她杀了你这个父亲,也有可能。”
“要知道骞州有君晨涛手下之人专门将女子制作成人彘供人玩乐,如此恶人听闻之事,贺梦菲亦是知情。”
“她不光知情,更是用其中一个人彘来冒充她,如此诓骗于我。”
“师父,您看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早不是当年在您膝下那个单纯的女儿了!”
贺进听得浑身发抖。
陆承珝示意风雨雷电速将君晨涛控制住,又命陆修远上前去给贺梦菲把个脉。
“快,快求情。”
君晨涛在贺梦菲耳边近乎咬牙,随着他咬牙的动作,手上掐着女子脖颈的手愈发用力。
贺梦菲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
寒风等人行动迅速干练。
即便此刻双方对阵激烈之事,也丝毫不影响他们行动,四人几个闪身,很快将君晨涛给缚了个结实。
君晨涛被绑,贺梦菲这才得以大口喘息。
陆修远趁机上前把了她的脉搏,只一瞬,便与贺进道:“师父,她哪有什么身孕?不光没有身孕,此生她都不可能生下孩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贺梦菲不敢相信自己听闻,“太子殿下分明给我喝的是调理身子的汤药。”
“枉你是太医之女,竟然连药物的把戏都能上了当。”陆修远冷笑。
如今看愚不可及,又贪慕虚荣的她,他是越看越嫌弃。
更嫌弃自己当年的眼光。
贺进快步过去,也给女儿把了脉。
这一边师徒俩皆在贺梦菲身旁。
另一边,陆承珝缓缓踱步至君晨涛跟前,容色淡淡下令:“将君晨涛押入大牢。”
“是!”
“父皇只说废孤太子之位,陆承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孤关进去。”君晨涛挣扎着,却逃不了。
眼瞧太子府的侍卫与死士全都败下阵来,君晨涛索性不挣扎了,大骂:“陆承珝,别以为你捉了我,你就能当上太子,做梦!”
陆承珝没理会他,顾自与大理寺卿道:“大人快带人抄家罢。”
滕栋抬高手臂一挥:“大理寺官兵听令,废太子罪大恶极,府中上下全都捉拿归案,府中财产全都登记造册充入国库。”
“是,大人。”
闻言,贺梦菲膝盖一软,跪在了贺进跟前:“爹爹!”
贺进痛心道:“你可知自己曾被喂了绝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