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重叙血洗元安村
“那当时为何不杀赤罕伯伯他们?”“那时候爹爹年轻气盛,非杀光他们不可,可是九斤哥极力阻止。”“哦?李伯伯为什么阻止?爹爹,现在这个满清国家好像很平静,好像没有穷人,没有苦难似的,这是为何?”“从表相看也不清楚,爹爹认为有的地方平静,有的地方就暗潮汹涌,怎么说呢,这里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距北京很远,有上万里路,皇帝鞭长莫及,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利益,皇权自然就不重视这里了,加上这里土地贫瘠,不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倒适合修心性,但不适合养兵蓄税,因为土地贫瘠,产能不好,没有产出足够粮食,那么怎么可能养活大兵?所以这里不能屯兵。这样子就自然而然是平静之地了。但不能代表其他地方平静,比如岭南的广州、高州等等州府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么这些地方当然不能平静了。此外,端州距这里不远,也曾经是朱由榔皇帝登基的地方,那么满清肯定愤怒端州了,也自然就不平静了。”“爹爹分析的很对,现在什么时候了?”“临近五月天气了,现在是…寅时了,大概还要两个时辰才天亮。”“爹爹,这里还有仇人吗?”“肯定有仇人,但也很复杂,怎么说呢?说有仇人好像大荒唐了,说没有仇人更说不过去,现在爹爹闲坐在这里了,就说没有仇人了,爹爹这样说吧,需要杀的仇人暂时没有了,或者有也应该放过满清他们,爹爹杀了七十多年,也累了,不是过分的仇恨就应该放下了。”“爹爹没有仇人了孩儿就放心了。”“爹爹现在最不放心的是巴蜀、春蓬这些地方。”“那些地方还在孩儿控制之下,爹爹不用担心。”“爹爹不是担你们掌控的问题,而是从长远看…爹爹是这样想的,陆地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但我们还没有控制一个码头,一个码头也没有,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控制所有码头,因为没有码头,如果发生较大变故我们就是失败者。”“爹爹为何这样说?孩儿听不明白。”“是这样的,爹爹已经上百岁了,可是,你们还没有控制一个码头,码头是生命之门,或者说我们没有控制码头就没有保证生命安全,因为港口是我们的逃生之门,任何强大的群体都有消亡的一天,或者说有分崩离析的一天,这是因为以独裁者为单位的缘故,独裁就是独权,不单是指皇帝的独权,个人也有独权,因为没有谁的权力大过独权者,比如说爹爹的独权你们是无法推翻的,作为儿子怎么可能推翻爹爹的做法?那么这样就容易导致昏庸腐败,假你们二娘要独吞所有利益,设法嫁祸于你们,甚至添油加醋,非致你们于死地不可,如果爹爹听信你们二娘的妖言,不分青红皂白,拿你们示问,甚至杀了你们,你们想象一下,父子反目,互相残杀,可怕不?如果是兄弟之间就更加危险了,这就是腐败的恶果,家族里的人,最怕有骄横跋扈的人出现,如果有就渐渐遭到别人的厌恶,一百几十人厌恶还不是问题,如果周围的人都厌恶了,甚至全天下人厌恶了,这个家族很快就灭亡了。所以,我们要控制所有码头,钱不是问题,我们有的是钱,码头就是我们的生命之门,将来我们的儿孙腐败了就可以从海上逃走。”“从海上逃走?逃到哪里去?”“爹爹的脑子从未停止过想东西,时刻想着某些东西,据说,朱元璋有一个儿子叫朱棣,他派兵出海,数年之后才回来,如果大海另一边没有陆地,那么他们是怎么活下去的?”“这个很容易解释吧?比如我们到这里玩几个月,甚至玩几年不就行了?回去怎样说不行?太容易了啊。”“唔,不行的,欺君之罪不是开玩笑的,是要灭族的,再说,皇帝派数万兵马出海,假如他们在这些延海岸逗留几年总会有人发现吧?”“爹爹,我们要控制所有码头很容易,花钱买就成功了。”“这个是必然的,凡用钱能办到的事都不算什么事,但最怕有人抢占先机,比我们觉醒更快,这样吧,我们回去就马上去办,然后悄悄告诉我们的家人,要勤奋练武,要永远不松懈地练武,不浪费每一天时间,要天天练武,爹爹就是靠这身武功赢得天下的,身体好,有武功,航海到什么地方都不用怕,如果要使用武力就跟他们打,去争夺地盘,没有武力是没谁供手相让的,如果不学无术、弱不禁风的人只有去送死,哪里有你抢占地盘的机会?”“爹爹,我们有必要到其他地方去吗?到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了?”“我们一定要到其他地方去,这是迟早的事。当然,每个地方都要留下一部分人,或者留下少数人占领我们原来的地盘,你们这代人是爹爹调教的,在程逸村、巴蜀这些地方还可以混下去,言败也为时过早,但很快就青黄不接了,孙儿那代人之后,依爹爹观察他是很难保全爹爹打下的江山了。”“啊?那孩儿要怎样教他们才行啊?”“光儿吃过苦头了,爹爹一说就明白,可是,他们从来没吃过苦头,整天喝琼浆玉液,没有经过饥寒交迫日子,甚至没有经过绝望的日子,那么你们想想,教的了他们吗?怎样教都是蜂蛰牛角,狗吠牛脚,不相信你说的话,甚至说你夸张杜撰,瞎扯一通。所以,你管的大严反而有害,放松管理还是害了他们,那么要怎样管教他们呢?首先要让他们知道饥饿是很难受的,弱势是受到欺负的,甚至弱肉强食,被强者吃掉,粮食是来之不易的,每一口饭都要经过汗水才能换来,不能浪费,不能攀比,当然也不能让他们饿着,但吃饱就行,物极必反,吃的大饱反而很危险。另外,要居安虑危,时刻要有危机感,毕竟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要时刻磨刀,警醒自己,不然就被大浪吞没、被世界淘汰。所以,闲下来的时候就要多反问他们,将来如果没钱买粮食了你们咋办?将来被别人欺负怎么办?将来爹爹走不动了你们怎么办?甚至有敌人要侵犯我们怎么办?等等,这样吧,你们回到巴蜀之后,首先要多了解大海另一边的信息,之后,选择没有台风的天气,带足粮食,带足人马,亲自去看看,然后经过仔细考虑,怎样才能抢占那里,要付出多大代价,等等,总之,你们不能留在巴蜀或者程逸村这些地方了,要离开那里,留下一部分人就行。”“孩儿不明白爹爹为什么厌恶程逸村巴蜀这些地方。”“爹爹不是厌恶这些地方,光儿还没听明白爹爹说的话吗?之前,爹爹解释独权很详细了,个人独权危害还不算大,最多遭到周围的人欺负,但权贵独权才是致命的,自己变愚蠢了是灭亡的,你们想想,掌握天下的人,手握生死大权的人,对任何生命都视为草芥,所以,将来我们变弱势了必然遭到他们侵害,其实权贵很早就对我们虎视眈眈了。但由于发现我们大强大了,害怕吃不掉我们。”“有这种事?孩儿怎么没感觉到?是爹爹想的太多了吧?”“诶,爹爹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吃过江湖不少的亏了,吃亏多了就懂得很多事情了,然后什么事都要事前细想几遍,分析利害关系,孰轻孰重,仔细掂量,未雨绸缪,防微杜渐,要做到百分百安全,不然,死亡到了跟前才知道那不是大迟了吗?”“爹爹,天亮了。”“刚刚天亮,我们不要去敲门,既然坐下等待了就再等等吧。”此时有个别人路过,好像去野外方便什么的。他们看见支灷一伙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光儿去敲门吧。”“好的。”崇秀光敲两下就马上开门了。“你们找谁?”“哦哦…我们找…”支灷快步上前道:“我们找一个故友,不知道他是否在家?”“我知道你们是找人的。但你们要找谁?”“我们要找的人姓赤罕。”“你们是谁?”“我们是赤罕大哥的朋友,他在家里吗?”“你们是…”“兄长,我们是赤罕木列的好朋友,已经二十几没见了,请兄长告诉我们吧。”“他去世刚好二十年了,说起来很多人还忘记他了。”“那赤罕兄的后裔呢?他们迁哪里去了?”“他们迁到天堂山附近了,已经十七年,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了。”“请问兄长是赤罕兄的朋友吗?”“他是我的姑父。你们…”“请兄长接着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你们要找他的儿孙就去天堂山吧,往北走五十里就是了。”“好的,谢谢!”支灷说完就走了。“爹爹,现在怎么办?”“我们快去买祭品拜祭你们祖母和外婆,然后去天堂山。”“好吧。”他们买两只鸡猪肉饭团纸宝香,然后快速返回尽还山,先拜祭祖母,支灷重叙往日遭遇,现在领两个外孙前来拜祭,接着返回前面山头拜外婆,也就是楚思思的母亲。由于时间紧迫,癸拜完成后马上赶去天堂山。几经周折,终于找到赤罕的后人,也有元安村其他人的后裔。原来赤罕木列临终前道:“我们长相不一样,是我害了你们,但我去世之后,你们迁到天堂山南麓一块坪塬地里居住,下一代人因为母亲的缘故长相有所改变,但你们还是不能留在这里,因为别人已经你们的父亲是谁了,所以,我死之后你们马上迁到天堂山去居住,我之前去探过了,那里的坪塬北边有一片密茂森林,人烟罕至,去那里是最好选择。”不久赤罕便离开人世了。他的儿孙、帕莱赫赤新夫和时政列夫等人的后裔就迁往天堂山附近了,搬迁时对外人不透露任何消息,之前崇秀光敲门开门那个人就是赤罕夫人最小的弟弟。他姐夫等人搬迁之后就迁入那里居住了。一个时辰后,支灷一伙离开天堂山,往元安村方向飞去。两天后到达元安村,此时的元安村已经成为深山密林,但当年数万人围杀支灷的场面快速涌现眼前,换作其他人必死无疑。现在,如果不是还有部分残垣断壁,那么往日的辉煌和血战已经被世人遗忘了。支灷看到眼前的情景潸然泪出。“爹爹…”支灷快速挥手,示意崇秀光不要说话,良久,支灷才道:“光儿,辉儿,我们面向讲武堂低头默哀一顿饭时间吧。”时间很快过去了。但支灷不愿离去。他道:“光儿,辉儿,此地就是元安村旧址,是当年爹爹最辉煌时期,也是爹爹非常高光阶段,这里曾经有两万七千多人,个个勇武过人,全是爹爹的好大哥。但爹爹此生经历过两大超级战役,第一个超级战役就是尽还山,第二个超级战役就是这里了,也就是元安村!爹爹万万想不到,几万好大哥,十几年的好兄弟,居然瞬间被海神帮策反,人人都要诛杀爹爹,连最好的九斤哥也怀疑爹爹是倭寇!当年爹爹在这里用黑布包住眼睛,利刃阉穿双臂,还兄弟们恩情,也从此恩断义绝,他们把爹爹逼上绝路,死,爹爹一点也不害怕,只是他们咬定爹爹是倭寇,那么爹爹只有怒战群豪,血洗元安村,这场战役比起尽还山之战更加壮观,更加可怕,更加令人惋惜,他们有眼无珠,轻易相信海神帮,造成死伤两万多人!”“怪不得爹爹要远赴万里到福建去灭掉海神帮总坛!”“爹爹经手建立的元安村又是自己毁掉元安村,此仇不共戴天,所以一定要灭掉海神帮!也许爹爹不适合在这里停留了,不适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对,爹爹不适合在这里生存,要远离这里,远离这个黑暗的天下,不是吗,爹爹远赴暹罗之后已经有三百多儿孙了,钱财无数,还拥有广袤土地。”“爹爹说的是,但我们快去找爷爷、太爷爷和外公吧。”“已经无法找到他们了,赤罕兄那代人完全离世了,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你太爷爷他们的下落。这里人烟罕有,即使有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你们太公他们从不跟元安村人来往,也不跟任何人来往。你外公从懂事时起就遇到各种绝望,他亲眼目睹李承风强奸母亲,接着又强奸你们外婆,也不知道楚炫是什么心态,还跟着李承风和母亲到尽还山居住,换作是爹爹的话,暂时杀不李承风也绝不会跟着他到尽还山…”“爹爹,我们一定要找到李承风!把他挖出来挫骨扬灰!爹爹不愿意帮忙孩儿自己去寻找!”“辉儿不要冲动,你们母亲是爹爹的夫人,难道爹爹就不恨李承风吗?他意欲强奸你们奶奶,还杀了你们爷爷!”“一定要拿他挫骨扬灰!”“不必了,他已经死去很多年了,恐怕骨头也化成尘土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快回到巴蜀,准备抢占各个码头。光儿知道吗,码头的收入更加可观,所有货物都靠轮船运输。但我们不仅要继续赚钱,还要远巴蜀,到其他地方去生活,人口分散了谁也别想灭掉我们。当然,我们家族人口众多,每个地方都要留下一部人,管理来之不易的地盘。”支灷边说话边走。“光儿、辉儿是不是很饿了?”“是很饿了。”“那我们快到山之口吃饭吧。”支灷说完就腾空往南飞去。一个时辰之后到了山之口,这个集市不大,今天不是墟日,更加没有热闹拥挤场面,不过,每天早上鱼市交易非常活跃,人来人往,热闹的很。但这种热闹很短暂,鱼市交易完成之后就几乎没看见人影了。支灷一伙吃饱后就慢步往西南走去。“爹爹之前说程逸村周围有满清人潜伏?”“是的,现在也有。”“可是我们进入满清国家了…”“光儿忘记爹爹会易容吗?”“可是爹爹现在没有易容。”“之前爹爹没有胡子,现在有胡子,长相有所改变,当然,如果需要的话就马上易容,爹爹会易容术。满清人也没有料到爹爹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