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柳,皇上吩咐拿两盒新龙井。”
芳柳亲自打开柜子拿出两盒,笑着放在宫女端着的托盘上,“是给殿内的那位的?”
苏培盛点头,心情不错的提点了一句,“安常在的茶,皇上喜欢的紧。”
“恭送苏公公。”芳柳明白了,不必再送茶进去了,安常在现下十分得帝心。
广州绿营,安比槐凭借武力镇压了几十个犟种懒蛋。
“张二,他们训练的怎么样了?”安比槐坐在屋里,冰山旁的勤务兵拿着扇子往安比槐处送凉风。
张二惬意的面目都舒展开了,站的笔挺,“回安大人,兵丁都跑完了二十圈,正在练拳脚!”
“很好!”安比槐瞅着商队新进贡给他的怀表,时间比昨日快上几分钟,“不错,回去继续盯着他们训练,等大比结束之后,本大人会将你提拔为正七品把总!”
“是!”张二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正七品的官,没有点儿关系他一辈子也当不上啊!
“去吧。”安比槐端起凉茶抿了口,苦的皱着脸,又扯到了嘴角的燎泡,“嘶,本官就是喝不惯这茶!”
跟中药没什么区别,偏偏还得喝!
乌苏千总在单人床上翻了个身,迷糊间听到安比槐的声音,冰块纳凉真好啊,真凉快啊,有个有背景的同僚同处一屋就是好!想着又呼呼大睡。
安比槐听着聒噪的呼噜声,嫌弃的瞪了眼,这都什么人,办公的地方睡大觉!真让人受不了,武将就是粗鄙!
“哼!”安陵溪这个逆女的信怎么还不送回来,按说那日回信的话也该到了。
圆明园,过了中秋节到了八月末,园子里都风平浪静。
期间,安陵容成了最得宠的宠妃,甄嬛一曲落花流水的琴曲弹唱重新得宠,宠爱只在安陵容之下。
四阿哥身子渐渐好转,伤势太重稳妥起见还是不能下地走路,只躺着床上看书诵读,有时候会叫师傅到床前授课。
西北大捷,年羹尧凯旋归来,上书为华妃求情,敦郡王也为华妃说话,华妃被解除禁足。
怡亲王的腿疾大有好转,在皇上的命令下开始接触西北的军务。
安比槐领导的几十个兵丁取得了倒数第二的好成绩,但安比槐还是稳稳的坐在一众武将之中,不死心的又连写两封信让人加急送到安陵溪手中。
阿哥二所,四阿哥躺在床上诵读,华妃搭着颂芝的手进来,眼神睥睨,见四阿哥在读书嘴角弯起,神情也变得温和。
四阿哥还不能下床只能低头表示敬意,“儿臣给华妃娘娘请安。”
心里毛骨悚然,华妃怎么又来了!
吴书来忙搬来椅子,想到主子的愁闷,特意放的离床远了些。
华妃在椅子上骄矜的坐下,对于四阿哥病着还不落下功课的好强心很赞同,做阿哥就该如此,“阿哥今日读的什么书?”
四阿哥,“回华妃娘娘,是《孟子》。”
“你接着背吧。”华妃是越看越满意,若是换成三阿哥,定然不会病着还读书。
四阿哥头疼的继续背,“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
敬嫔也来了,四阿哥停下背诵问安。
“敬嫔怎么才过来?”华妃傲慢的俯视着敬嫔,敬嫔蹲着身子道:“臣妾走到半路,见湖里的荷花开的好,叶子也碧绿,就命人剪了几支荷叶。
阿哥整日待在屋子里难免闷得慌,瞧着新绿的叶子也养眼。”
华妃冷哼着看了眼如意捧着的荷叶荷花,护甲敲打着茶杯盖子,阴阳怪气道:“敬嫔真是心思细腻,颂芝,命人将那盆绿竹搬来!”
“是!”颂芝很快打发人去了,几支破荷叶算什么。
敬嫔垂眸咬牙,华妃瞧不上她,从入了王府那日就备受她的折辱。
她从来不敢跟华妃争抢,忍了小半辈子,天赐的机会能有个孩子,她不想再每日晚上寂寞孤独的数着砖块,她想跟华妃争一争。
四阿哥看着敬嫔还在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病的最厉害那几日,敬嫔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他不能装作看不见,小声祈求道:“华妃娘娘~”
华妃扯着嘴角,带着杀意的眼神落在敬嫔的发髻上,“起来吧。”
敬嫔摇晃着身子起来,温柔地走到床边笑着望向四阿哥,自然的伸手摸摸四阿哥的头,四阿哥头往后撤了点。
敬嫔不在意的又在床边坐下,“阿哥今日好些了吗?”
“好多了,儿臣觉得身子都轻快了。”四阿哥紧紧抓着书,语速极快,都不敢看华妃的眼神。
敬嫔娘娘,您可别问了!
吴书来让人找了个海口花瓶,如意将荷叶荷花插好后放在了窗前的矮几上。
“那就好。”敬嫔温柔的给四阿哥掖好被子,怜爱的看着四阿哥,“你接着背书吧,等你背下来了,敬娘娘听着你背。”
华妃腾的站起来,目光冷的能掉下冰碴,“敬嫔,跟本宫到外边,不要打扰了阿哥念书!”
四阿哥陡然一个激灵,默默的将脚往床里边挪了挪。
敬嫔收了笑,起身看向华妃,垂眸跟着华妃到了外间。
华妃在客厅上座坐下,敬嫔在左边交椅上落座,“华妃娘娘今儿个也来看望四阿哥。”
华妃现在看敬嫔碍眼的很,语气如从前一般桀骜,半点儿看不出才被解禁的样子,“本宫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四阿哥,敬嫔你有意见?”
“臣妾不敢。”敬嫔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看着娘娘身上的紫色芍药蜀绣的衣裳,臣妾一直觉得眼熟。
忽然想起来安常在前几日也穿过件花样一样的,只是她那件是浮光锦的,和娘娘的料子不同。”
华妃对皇上的深情所有人都知道,怎么这回禁足出来不去痴缠皇上,教训宠妃,而是过来守着四阿哥。
一个阿哥在华妃心里怎么能比得上皇上重要?
华妃眼神变得复杂隐忍悠远,藏的极深的妒意一闪而过,“敬嫔如此关心安常在的衣裳,是没穿过浮光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