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臣脸色发白,捂着左臂被扎伤的地方,鲜血不要命似的往外流。
季小刀的这把短刃是开过血槽的,从手臂前面扎进去,从后面穿出来,透明窟窿也就算了,竟然还自带开口,根本无法依靠肌肉的自动收缩进行止血。
“别去摸短刀,上面有他的指纹和我的血,再加上我可以用手臂上的伤作证,基本上就能证明你是正当防卫,而且是为了救人才杀的他……”
虽然唐宁是治安员,但是也不可能想杀谁就杀谁,凡是开了枪就要做出解释,更何况还出了人命。
听着魏臣的话,原本神色慌张的唐宁也终于稳定了下来,惊异地看着魏臣,“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所有环节?故意挨得这一刀?”
魏臣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可没那么神,可不敢跟一个拿枪的耍花活,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可想不到能有一个把歹徒撞开的猪队友啊……”
唐宁听了魏臣的话,琢磨了两下,感觉魏臣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早就算计好了,可是转念一琢磨,眼睛立马瞪圆:“你敢骂我是猪?”
“至少你还没蠢到听不懂我骂你!”
魏臣看了她一眼,继推门从车上走下来,只留下唐宁跟在他屁股后面叫骂。
魏臣没管唐宁,自顾自地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琢磨。
六声枪响,应该足够惊动周围的人了,也差不多该赶过来了。
正如魏臣所想,从第一声枪响开始,市委家属院里面就有好几个人本能地从床上窜了起来,尤其是大门口的安保人员,一秒钟都没犹豫,直接朝着枪响的方向冲了过来。
时间不大,各个方向都有人影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演练过防暴手段,那些人竟然呼啦一下同时围了过来,将魏臣和唐宁圈在了中间!
“双手放在脑后,缓慢起身!”
一个身高一米八,手里拿着六四式制式手枪,枪口对准了魏臣和唐宁!
“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
唐宁听到这声音,赶紧开口解释,一边说话一边催促魏臣赶紧按照对方说的办。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市委家属院安保人员的手段,一旦不按照他们说的做,那子弹可是真的会出膛的!
“唐宁?”
就在魏臣忍着疼把手放在脑袋上的时候,一道沉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扭头看去,一个穿着中山干部服的中年男子正皱着眉头从后面走过来。
“爸。”
唐宁赶紧喊了一声。
那中年男子身材挺拔,皮肤微微发黑,严肃的脸上略带胡茬,一双星目宛如自带雷霆,看向魏臣的一瞬间,就让他有了一种被击穿的错觉。
唐宁的父亲,是市委家属院的人?
魏臣努力的回忆着,好似上一世自己刚刚崛起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姓唐的市长,只不过没两年就调走了,以至于魏臣没能有所接触。
难道说,唐宁的父亲,就是那个市长?
唐靖忠的目光没有在魏臣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汽车后座,当他看见季小刀的尸体之后,这才开始询问唐宁刚才发生了什么。
唐宁赶紧把自己如何卧底,魏臣刚才怎么救的她仔细说了一遍,整个过程,魏臣都举着手,被人拿枪指着。
唐靖忠听完,看了一眼魏臣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尸体手中的短刀,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判断,赶紧让人把枪放下,并且来到了魏臣身边。
“年轻人,事关重大,我不排除唐宁同志和你联手谋害死者的嫌疑,所以即便我作为一个父亲,感激你救了我女儿,也依旧不得不公事公办。”
说这番话的时候,唐靖忠一直盯着魏臣的双眼。
“所以?”魏臣挑了挑眉毛,“我要被调查吗?”
“不只是你,唐宁也要。”
唐靖忠没想到魏臣在猜到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反问,眼底闪过了一抹诧异,“不过鉴于你现在负伤,我会派人送你去医院进行治疗,不过整个过程都必须在监视下进行……”
“嗯,明白,你们快点调查就行,我还有事呢。”
魏臣叼着烟笑了笑,倒是没想到这姓唐的竟然连他闺女都要调查,还真是铁面无私啊。
一时间,魏臣不但没有反感对方的无情,反而还敬佩了起来。
“感谢你的理解,我一定会让人加紧调查的。”
说着,唐靖忠便朝着旁边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几个身穿便装的男子便来到魏臣身边,带着他前往了医院。
魏臣治疗伤势不提,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碧辉煌里面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压抑。
小刀出手,从来没有超过两个小时的时候,可这一次,竟然天都快亮了,都没能传回任何消息!
赵东河坐在专属包厢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一整个晚上都在闭着眼睛等候消息。
但是他知道,恐怕小刀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安排人,用水泥把入口封死。”
随着天边亮起毫光,赵东河才第一次开口。
跟在赵东河身边的人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入口”是什么,急忙应了一声下去干活。
……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中午。
魏臣的伤口得到了良好的处理,打了不少点滴之后,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临近午饭的时候,治安局传来消息,说已经查明了昨天晚上的情况,所有证据都表面魏臣和唐宁是正当防卫,不用再接受任何调查。
看着打完的点滴,魏臣也懒得再待在医院,起身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举止得体的中年妇女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小伙子,你先别动,好好把伤养好,医院这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一定会用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药。”
中年妇女一走进来,一下就把魏臣给按在了床上,就在魏臣疑惑这是谁的时候,唐宁从外面提着饭走进来了。
“妈,您来了好歹先跟人介绍一下你自己啊,不然人以为你干嘛呢。”唐宁叫了这一声妈,妇女的身份也就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