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那你,罚我?
雨声渐大,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顾以霄手攀着季之玥肩膀,沉默地看着周围的死尸。
他松开手,脱力地虚靠在季之玥怀里。
四目相对,顾以霄轻咳一声,“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我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哦。”季之玥神色恹恹地掐了个诀。
她不后悔动手,但是也着实没想到赵芷筠身上的气运流失那么严重。
简直不堪一击。
顾以霄四处观察。
所有尸体消失不见,连血泊都像被地面吸走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思索间,计上心头。
顾以霄下巴搭在她肩上,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再丢几个傀儡人出来。”
季之玥不明所以,但她还是照做不误。
院子里的大树下、石桌旁、池塘边,依次出现十三个人。
四个嬷嬷,八个壮硕的家仆,外加一个跟赵芷筠一模一样的傀儡人。
坐着,站着,喂鱼,乘凉、打伞,每个人动作都不一样。
忽略外面下的大雨,眼前这一幕倒像是公主第一次办宴,嫌弃聒噪,来这躲清净,也就是雷雨来临前的闲适嬉鱼。
“会引雷吗?”顾以霄看了眼乌云滚滚的天空,冷不丁问道。
季之玥望着他红润而肿胀的唇,轻轻地点头,“嗯。”
……
“你们听说了吗?公主府被雷劈了!侍卫亲眼看见几道巨雷劈落,赶到时,正好看到紫色天雷劈到淑婷公主身上。”
“我听说,那院里的大树都劈成叉了,还有地面,焦成炭了都。”
“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不然那雷怎么偏偏落到公主府,还一连劈死那么多人。”
“下雨躲树下喂鱼,雷不劈她们劈谁?”
赵芷筠的死在京城掀起了一阵波澜,惹得众人又惊又疑。
许文芳最为唏嘘,“不是说皇上很宠这个妹妹吗?妹妹死了,他看都没去看一眼,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何婧笙放下针线,皱眉,“我听衣昇说,皇上看上去并不难过。”
“那不就是跟没事人一样?”许文芳咂舌,“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能吧。”何婧笙顿了顿,点头,继续在绢布上刺绣。
没人再搭话,许文芳将目光看向旁边,“阿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昨晚进宫,你姐姐跟你说了什么?”
季之玥摇摇头,抱着人不吭声。
她视线死死盯着顾以霄,仿佛少看一眼,人就会消失一般。
怀里的青年,手捧一本书,眉眼带笑,气质温和,容貌依旧精致俊美,就是养了大半个月,还是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
“弟啊!”许文芳朝顾以霄使眼色,小声道,“她怎么了?”
顾以霄抿了抿唇角,抬眸,对上季之玥黑沉的眼眸。
他放下书,目光微滞,缓缓移开。
“舒纯皇后容颜并非凡人,季姐姐能似她三四分已是缘分,若似她八九分那便值得深思了。”
据他先前猜测,皇帝头脑冷静下来后,第一个想法,肯定是怀疑季月容的出现是不是一场预谋。
然后,皇上会顺藤摸瓜,一路查下去。
起初可能因为和靖亲王从中阻拦,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查清楚。
但这大半年过去了,太后母子也好,赵芷筠也罢,只怕早就被皇上查了个底朝天了。
昨夜进宫时,季姐姐那番话,无疑就证实了他的推测。
顾以霄偷偷瞄了一眼季之玥的表情。
自那日过后,她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
注意到大嫂二嫂还在等他的后话,顾以霄回过神,“皇上查到了边家和林家的关系,想让季姐姐认祖归宗,季姐姐想问阿玥想不想要边家那门子亲戚。”
许文芳纳闷:“林家我知道,之玥她娘亲就是姓林,但边家?”
“说的是舒纯皇后的母族?”何婧笙追问。
“嗯。”顾以霄手指微蜷,“舒纯皇后的曾祖父,是林家的上门女婿。”
因为觉得太丢面,那位曾祖父被开除了族籍。
如若不是林家早已被满门流放,皇上怕是还会怀疑季月容是林家找回来的。
可能是季月容几姐妹的身世真的太惨,皇上得知真相后,很是怜爱季月容,连戚妃也是说杀就杀,只为了国师那句换命格。
“这样说,季姐姐最得宠,然后就是昭嫔了?”许文芳咂咂嘴,“那么古怪的事情,皇上还挺能消化。”
“嗯。”顾以霄想起昨晚进宫时,王权手中捧着昭嫔装画像的盒子进养心殿那一幕,神情迟疑。
昭嫔的宠,可能也快没了。
果不其然,不过三日,昭嫔就意外身死了。
不小心掉池塘淹死了?
这种理由,真的很难令人信服,偏偏没人敢查。
顾以霄摇头轻笑,舒舒服服的窝在季之玥怀里。
他动了动,带动贵妃椅摇晃两下。
换做以前,这个时候季之玥会抱着他继续摇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着小脸,看囚犯一样监视着他。
“阿玥。”顾以霄无奈地放下书,双手勾住季之玥的脖子,一点点将她往下压。
他主动亲吻她的唇,眼神温润,表情柔和,语气平缓,只尾音带了点钩子,“你为什么不高兴?”
话少,臭脸,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大半月了。
他从未遇到过那么难的‘题’。
季之玥望着他,好半晌才冷漠地吐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顾以霄学她歪头,“就这么生气?”
怀里青年仰着下颌,像只慵懒的布偶猫。
他肆意地舒展开四肢,白皙的脚没什么力气地踩在季之玥脚踝处,整个腰肢微微塌下,变得软乎乎的。
身姿修长,面庞青涩,清冷瘦削,精致得不可方物。
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他蛊惑她,“那你,罚我?”
季之玥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
她冷声道,“这是你说的。”
顾以霄桃花眼上扬,心生不妙“?”
身体被翻了个面,衣袍下摆掀起,亵裤脱落。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季之玥脑海中早已上演过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