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钢厂门口,一片暗流涌动的样子。
最终,姚厂长狠狠看了一眼那边死缠烂打,还等在门口的长白山军区中人。
最终,他还是郁闷地把人放进来了。
不然还能咋的?
今天可是秦妙妙的好日子,他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让秦妙妙难过、不高兴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就是他们这些娘家人,才会这么替秦妙妙着想。
像是长白山军区那边……
哼!
他们只是得到了秦妙妙的人,又不是得到了秦妙妙的心!
姚厂长就这样……再次把自己哄高兴了。
秦妙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微微叹息一口气。
唉……
如果优秀也是一种罪过,那她……认了吧!
旁边的薛平,看着秦妙妙面上平静的神色,总觉得她心中没憋什么好屁。
按照薛平对于秦妙妙的了解来看,秦妙妙估摸着又是在嘚瑟什么。
……
钢厂内部。
当秦妙妙来到这里的时候,她顿时就被铺天盖地的热情所包围。
钢厂的老少爷们娘们,此刻都聚集在秦妙妙身旁,排山倒海般的夸奖和拥趸,几乎让秦妙妙险些脚下一个踉跄。
不是!
之前祁曜拿第一的时候,也没见大家那么热情啊?
这话一出,那边的厂长媳妇王婉君就不认可地开口:
“祁曜再厉害,也是长白山军区的,追根溯源,更不是咱们北大荒的,而是从京市大院里出来的。”
“但是……妙妙你可跟他不一样!你是实打实的下乡知青,是从咱们钢厂出去的,是咱们钢厂人!”
嚯!
原来还有这个派别。
钢厂里面,秦妙妙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
周科长,菊花婶子、严婶子、小老太太,还有文工团里的姑娘们。
文工团那个粉头白面的男同志,此时看向秦妙妙的时候,眼神中有些幽怨,又有些羡慕。
自从秦妙妙以前跟他们一块儿去赶集买鱼后,文工团姑娘们平日话题的中心,就逐渐从他本人,转而围绕到秦妙妙身上去。
他……彻底成为了姑娘们弃之如敝履的昨日黄花。
尤其是看到秦妙妙矫健的步子,宛若青松一般挺拔的脊背,那男同志心中默默淌眼泪。
他感觉,自己跟秦妙妙比起来,莫名少了几分气概。
甚至,他心中还有一个莫名念头,如果他是女同志的话,说不定还真会更喜欢秦妙妙这个类型的……
而另一边。
眼看着人群七嘴八舌,都听着秦妙妙讲故事,尤其是当秦妙妙说到她在各种军区比赛中,过五关斩六将,将其它的军医斩落于马下,自己获得军区比武大赛第一名的时候,人群更是传来一阵阵的惊叹声。
结果好不容易军区比武大赛说完的时候,秦妙妙就猛地一拍手,双掌相撞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当时军区比武大赛结束的时候,结果南海那边的消息就传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秦妙妙就猛地站出去,去找军区里面的老首长,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件事情……我秦妙妙非去做不可。”
“但是人老首长却不那么说。老首长说啥,他说我年纪轻轻,前途远大……但是我秦妙妙却不这么觉得……”
看着一大帮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那边的安首长和姚厂长,此刻的脸色都有些复杂。
虽然……秦妙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都是确切发生过,甚至没多加渲染的,但是听她说这话……怎么就感觉这么嘚瑟呢?
好容易等秦妙妙说完了故事,姚厂长就开口:
“同志们,妙妙同志的时间有限,咱们把剩下的时间,留给钟同志一部分。要知道,钟同志才是妙妙同志的父亲。”
是哦。
刚刚大家光顾着秦妙妙说话,倒是变相阻拦了秦妙妙和钟宥为父女相聚。
不过等到他们看向那边的钟宥为时,却发现钟宥为的表情凝重,双唇更是紧紧抿在一块儿。
这又是咋了?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华国父亲特有的深沉父爱吗?
就在众人暗自思忖,同时,缓缓腾出一条路径,让钟宥为慢慢靠近的时候。
却看见……
当钟宥为来到秦妙妙面前时,突然……眼眶红了。
钟宥为的眼眶红了?!
在场人都惊呆了。
他们平日里,就没见过钟宥为情绪有过太强烈的波动。
尤其是他这种带着些许大男子主义的老式男人,更是信奉一句话——男人流血不流泪。
可是偏偏,在面对秦妙妙人生的高光时刻时,钟宥为这个自诩为钢铁硬汉的父亲,愣是红了眼眶,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周围原本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的人都惊呆了。
要不是厂长疯狂招手示意,他们这会儿估计都恨不得近距离吃瓜。
结果吧……
好不容易走远一点后,就看到姚厂长那家伙,暗戳戳地躲到一边,近距离吃瓜起来。
好在,还没有看多久,那边他媳妇——王婉君就黑着脸走过来,愣是揪着姚厂长的耳朵,硬是把他给拽走了!
老黄瓜一个了,还学年轻人偷听墙角。
丢不丢脸!
……
秦妙妙看着钟宥为这个样子,忽然有些好笑:
“您哭什么?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干的事也是我自己喜欢的,如今看到我有所成就,不应该开心吗?”
钟宥为没吭声,而是在秦妙妙不解的眼神中,突然伸出手,缓缓捋起了她的袖子。
秦妙妙原本袖子外露出的那截手腕,看起来细白,但是当衣袖拉上去了以后,就能够看到手臂上青紫的伤痕不一,甚至有些地方,还涂着紫药水痕迹。
对于秦妙妙来说,这些伤势相比起末世中所受到的,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但是当钟宥为看到这些伤口的时候,沉默了许久许久……
终于,在秦妙妙不解到极致的时候,钟宥为总算说出了第一句话:
“闺女,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