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
一米多高的四季屏风后热气腾腾,水雾缭绕。
双人的大浴桶里,铺满了娇艳欲滴的鲜玫瑰花,沈凝珠眯着眼睛。
仰起头靠在木桶边上,任由纸鸢纸意二人伺候她沐浴,唇角舒服的勾起。
“小姐的肌肤真白,水水嫩嫩的,摸上去更是滑滑的,跟刚出锅的嫩豆腐一般。”
“何止,小姐这头秀发呀,同样美得惊人,奴婢每每替小姐梳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定要以为自己手里捧的是一匹上好的缎子呢。”
沈凝珠捂唇眉眼弯弯。
“嘿嘿,这话我爱听,你俩多说点。”
在别苑的几日,她就已经堕落了,能坦然接受两人各种伺候了。
所以当二人跪在她面前,央求她带走她们时,沈凝珠同意了。
正好熟悉的人用起来也更加顺手。
一句话成功逗笑了两人,突然,一声压抑的轻咳传来,三人同时吓了一跳。
还是纸鸢最先反应过来,眼睛猛地一亮,止不住的喜悦,“小……小姐,是太子殿下来了。”
沈凝珠嘴角狠狠抽了抽。
视线落在屏风上映出的那具高大威猛的身影上,很快稳住情绪。
“嗯,我知道了,你俩先下去吧。”
纸鸢紧了紧手中的棉帕子,低头掩住眼底的炽热,二人出去后关上了门,这时,江玄晏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咳咳,孤……孤刚潜进来时,并不知你在沐浴。”
沈凝珠低下头,精致的狐狸眼含着一汪春水,满脸的娇羞。
“没关系,咱俩啥关系,我身上还有哪里是你没见过的。”
江玄晏一听,面色变得一言难尽。
“殿下~~~”
沈凝珠胳膊置在木桶边上,特意挺直脊背,水波荡漾间,胸前一丝春光泄了出来。说话间尾调拖长,媚眼如丝。
“你……成何体统。”
江玄晏皱着眉撇开视线,语气寒凉。
可沈凝珠还是发现,他一双耳尖几乎充血。心里偷笑,直接放大招。
“殿下来此作甚,难道是因为一时冲动罚了我,转头又心疼上了,心里放心不下,这才从宴会现场追到这里?”
江玄晏一听,漆黑的凤眸沉了沉,里面的阴冷都能将几里外的人冻僵。
“你还敢提宴会上一事?”
沈凝珠噘唇,眼底瞬间窝了一包水雾,委屈的快要掉泪珠子,“为何不能,不是殿下说要对我负责的吗?”
江玄晏冷道,“孤说了负责,何时说许你太子妃之位了?沈凝珠啊沈凝珠,有时候孤真想知道,你没长脑子吗?”
“以你的身份,别说太子妃之位了,当个通房丫鬟都是高攀。”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能大言不惭的说出那套说辞?”
“你不会以为当众那般说,就能逼孤就范,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如果是这样,孤只能肯定的告诉你,你这就是在找死。”
话音刚落,就跟应证他的说法一般,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音气急败坏的边砸门边骂道,
“沈凝珠,你这个逆女扫把星,快给我开门,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不孝之女,你……你这是要害死全家啊?”
“爹,你先别气,等珠珠出来问清楚再说,或许……或许只是误会呢。”
“是啊爹,大哥说的没错,我们等妹妹出来问清楚,再商量对策可好?”
回答的是两个青年音。
听着应该是沈尚书和沈家两个儿子,这情况,应该是她今日的表现被他们知道了。
沈凝珠抬头看向江玄晏。
见对方无动于衷,眼底隐隐还有一丝看好戏的架势,直接气的牙痒痒。
好在外面的动静够大,纸鸢纸意听到后赶紧跑了过去。
“见过老爷和两位公子,小姐她……她这会不便见你们,还请几位恕罪,可否等过些时间再……”
“滚开,我倒要看看,这逆女有何不方便之处。”
“当众做下那等错事,不主动来本大人面前下跪认错,如今本大人都亲自上门了,她不出门迎接也就罢了,还敢推三阻四?”
“这是做了啥好事怕我知道,所以藏着不敢见人吧?哼,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
“你们都给我让开,今日,我非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施行家法,让这逆女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听到要动家法,沈凝珠心尖下意识颤了颤。
十五年来,沈尚书只动过一次家法,就是沈家老二沈辰溪坚持要弃文习武,沈尚书当时气了个半死,对他动用了家法。
当时,沈凝珠被要求和族中一众小辈一同在边上观刑。
沈凝珠清晰的记得那日的情景。手指粗的皮鞭,一下一下重重的抽打在他健硕的背上,没几下,衣料就破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液染湿了衣袍。
二十鞭结束后,沈辰溪已近昏厥,整整在床上养了半个月才好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