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卖豆腐脑的和卖肉的两位大娘聊天的声音传进明明的耳朵里，明明很是好奇，于是拿了几个果子，凑了过去，“姐姐们，来吃个果子润润嗓子，哪个那个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哎哟喂，你不知道，”两位大娘接过明明的果子就和明明说起来。
“就是那个卖油的丫头，和那种勾当的人混在一起了。她那个相好每天晚上伺候达官贵人的，一连几天都见不了面，也不知道油丫头找他来做什么。”
“就是。”卖肉的封大娘一边啃着明明递给她的果子，一边接过话头，“也不知道每天晚上在男人身下赚钱，他前面那个还行吗？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看起来娘们唧唧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中看不中用，还是得要有钱，有本事才行，”
明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前因后果，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讲什么。
“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还能怎么认识的，肯定是那个不安分的勾引的油丫头，油丫头这人单纯，肯定是被那个给骗了。”
“哎，”卖豆腐的叶大娘突然发出恍然大悟的一声，“你说那个不会是想将油丫头骗进风尘里吧？”
听叶大娘这么一说，封大娘也认同的给予了自己的肯定“我觉得就是这样的，那些个哪有什么好人哟，脏得嘞，不仅人是脏的，这心啊，八成十的都是脏的。”
两人说的明明越来越听不懂了。
明明卖完一背篓果子回到颜澜住的地方，颜澜也下工回来了。
“公子，我有一个问题很是不明白，什么叫在男人身下赚钱？”
明明这问题问得颜澜都是一愣，然后正色，“这种事你不要去做，做个正经妖精。”
“嗯？”明明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妖？”
颜澜不答，反问，“是谁告诉要让你去赚这个钱的？”
人间污浊，恐有人看中这妖的美貌，想骗这涉世未深的姑娘去那风尘之地。
对于妖来说倒不是有什么危险，只是颜澜个人觉得这妖如今干净纯洁，能不沾染污浊便别去沾染，最好离得远远的。
“没有呀，我每天只卖果子，我今天我摊位旁边的两个小姑娘在聊天，她们聊的我都听不懂。”
确实是小姑娘，人生不过百年，在岁数上怎么明明都是比她们有优势的。
颜澜并没有打算给明明解惑，只是叮嘱她，“你好好卖你的果子就行，其余的别去沾染，每天记得天黑了就回来。”
涉世未深的小妖精，最容易被人给骗了。
可是，明明真的很好奇。
问颜澜无果后，明明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明明坚持不懈的缠着叶大娘和封大娘问了好几天后，终于得了个大概。
在男人身下赚钱的叫兔儿爷，有兔儿爷的地方是青楼，青楼就是她们背后的那条街夜里最繁华的地方。
可惜明明不能夜里去看，可能颜澜意识到明明作为一个刚下山涉世未深的小妖精，该有个人指引她走上正途，别走上吸人精气的邪修路上去，对明明管得有些严格，晚上就不许她出门了。
明明晚上出不了门，就白天卖完果子去附近溜达了一圈，然后拉住一个在路边休息的穿深灰衣裳扎麻花辫的小姑娘聊天，首先递给了对方两个果子，“小姐姐，吃水果”
容貌美丽的人总是有优势，明明对人一笑，再递两个果子表达友好，小姑娘很快就放下防备心。
“小姐姐你知道一位叫青袅的公子是在这座楼里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点头。
“那你知道青袅和一个卖油的小姑娘他们之间的故事吗？我听别人说的，总觉得不完整。”
小姑娘面容苦涩，“她们，怎么说的？”
“她们说的都是坏话，可是我觉得如果全是坏的，那卖油的小姑娘怎么会和对方在一起呢？这世间会有如此傻的人吗？”
小姑娘目光有些出神，“没有吗？万一有呢，”
没等明明回答，小姑娘接着给明明讲述了卖油女和青楼公子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卖油女从小孤苦伶仃，靠从油铺进油贩卖维持基本生活，一次下雨天卖油女进山给寺庙送油，在下山的途中救了一个因为雨天路滑上香途中跌落坡底崴伤脚的好看公子。
那公子精明的很，就卖油女扶他下山的那一路他就将卖油女的底细打听得一干二净，然后那位公子就开始追求卖油女。
公子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哪可能会与她这个底层的卖油女扯上什么关系？
大概是图新鲜，所以卖油女不断拒绝他后，他就突然消失了，再次见到的时候，公子已经成为了风尘中的一位。
公子过得挺惨的，因为是被官家贬为贱籍，谁看不惯都可以踩他一脚，卖油女也不知怎么的，反而开始追求公子，吵着要给公子赎身，却不知道官妓怎可赎身？
他们曾经经历过一段彼此痛苦的时光，好在最后终于敞开心扉，公子不再在意他的身份带给卖油女的闲言碎语，卖油女也终于看清自己的心，迈出那勇敢的一步，在泥潭挣扎的两个人，成为了彼此的光。
故事讲完了，小姑娘的情郎来接她回家了。
吃到完整瓜的明明很满足。
颜澜清早起来准备去做工，与专程等他的明明在门口相遇，
“公子，你看，好看吗？”
明明在颜澜面前转了一圈，满眼期待的望着他。
明明的一头墨发被她用蓝色的绸带在脑后编织出两束辫子坠在身前，一件纯灰色的长褂搭配白色的马面裙，腰间一根嫩黄色束腰。这一身色彩搭配属实有些突兀，但在明明身上却又万分融洽，不是她有一张美丽的脸的原因，更多的是明明身上灵动的气息。
颜澜第一次发现同一张脸不同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张脸在明明身上没有谁会第一眼就去注意到她的容貌。而见长心决兰，第一眼无一例外都会注意到她那张美丽的脸和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