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
江邈面上居然会出现类似于惶恐的表情,在听到离婚两个字的一刹那,还怔愣了一下,季昀觉得挺可笑的。
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离婚。”
江邈的手扒在车门上,闻言手抓紧,神色变幻莫测,半天了才吐出来两个字。
“不离。”
“不离?”季昀讥诮的看着江邈。
有事没事儿就和乔逸宁出去约会看电影,家里是有江邈的影子的,金灿灿和金乌银乌还有江小鱼是不喂的。
吵架的时候常把过不下去就离、爱过过不过滚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他以为江邈很想离呢。
做出来的事,没一件不是冲着结束感情去的,现在也好意思跟他说不离,玩儿呢?
感情不是游戏,多大的人了,还整得这么幼稚。
“由不得你。”
季昀倾身靠过来,用力把车门关上。
江邈怕被夹到手,只能放开。
车窗落下,露出季昀那张冷俊得过分的脸,“离婚协议我让人拟好送你那儿去,你记得签。”
“我不签!”江邈脸色很不好看。
要离婚也是他先提才对,季昀提了他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了。
这时候不乐意了,季昀没管他。
“抽个时间一起去民政局,申请离婚。”季昀脑子出奇的清醒,条理清晰,“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我们最好都不要再见面,你想跟谁在一块儿我也管不着。”
“我……”
“就这样吧。”季昀不冷不热的睨了江邈一眼,“如你所愿,你自由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去离婚的话,那我只好单方面提起离婚诉讼,我们法庭上见。”
“季昀,你要不要这么绝情,我……”
季昀发动车子,把车开走,没听他把话说完。
两边别墅隔得不远,江邈追上来时,季昀刚从车上下来。
江邈扶着车喘了好一会儿的气,“这婚你是非离不可是吧?”
“当然。”季昀边走边锁车,背对着江邈,“要我痛哭流涕,求你别抛下我吗?做梦来得比较快。”
无论何时,季昀都不可能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一方。
犯错的人是江邈,他或许有一点问题,但错不在他,所以他为什么要拿江邈的过错来折磨自己?
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没有了江邈,不过是回到从前了而已,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好,好,好,非得这样是不是?”江邈站直,很有骨气一样,“离就离,季昀,你别后悔!”
季昀转身,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邈,“我永远不会。”
垃圾还留着做什么,让他继续腐坏吗?
季昀没有这样的爱好,当扔就扔了。
江邈转身就走,怒气冲冲的背影努力挺得很直。
那不值一钱的自尊呵,要靠乔逸宁才能支撑得起来,在季昀面前,其实早就碎了一地。
季昀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开门进家。
在玄关换鞋,季昀就觉得不对劲了。
鞋柜上多了一双黑色皮鞋,看着比季昀穿的还要大几码,很显然,那不是他的。
很快,季想想起来,江小鱼的死给他留下了点阴影。
早上离开时,他不放心金灿灿和金乌银乌在家,就在相关平台上找了个兼职溜猫遛狗的大学生,一个小时三百,让他来帮忙照看家里的孩子。
为了方便让人进门,他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然后设置了一个十二小时的临时密码发过去。
中途,他收到那个人的消息,一张金灿灿睡在沙发上的照片,两只小手手捂着脸,特别可爱。
对方委婉的跟他说,今晚没有去处,问他能不能留宿。
季昀想着他今晚不回来,明天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到家,有个人在家里照顾金灿灿他们,也是好的。
于是就同意了,让他住二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那间客房打扫过,床单被套,一应俱全
所以,也就是说,这双多出来皮鞋,是那个大学生的?
季昀死死的盯着那双皮鞋。
一个需要出来兼职赚钱的大学生,穿奢侈品牌手工订制皮鞋?
更不对劲了,季昀预感不妙。
楼下的灯都打开,季昀在客厅厨房到处转了一圈。
金乌银乌很安静的待在流水鱼池石台上。
金灿灿不在她房间里的小床上,也不在客厅的沙发上,平时偶尔睡的小窝里也不见身影。
他顺着楼梯往上,迈步到左手第二个房间,低头时,能看见门缝里露出来的光。
还没睡。
季昀抬起手,准备敲门,想了想,又放下。
万一不是善类,兜头给他几下子,把他打晕了,毁尸灭迹,怎么办?
他找谁说理去?
而且对方手里有人质,金灿灿明显在他手里呢,季昀不敢轻举妄动。
抬起的手放下,转而放在门把手上,季昀尽量放轻动静,缓而慢的拧动。
门开了一条缝,季昀眼睛透过门缝往里看,心跳在加速,“砰砰砰”的跳动声清晰可闻,节奏快而规律。
这一看,可不得了!
季昀手上没控制住力道,门打开了,撞在墙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人抬起头来,跟季昀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