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艾米,窝在沙发上的范馨瞥了眼从浴室出来顶着湿漉漉头发的林晏殊满是疑惑:
“晏殊,我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你不想回来?”
“是不想回来的!”林晏殊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顿了下:
“原本是打算回到A城后开个人工作室的,那样既可以工作以后也可以兼顾上陪伴余淮和慕淮的!”
“说实话,解约后我还真没想过来京海的。”
“然后呢?”范馨托着香腮,美丽风情的眸子看着林晏殊:“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这次能狠下心抛下他们父子俩来了?”
“你可千万不要说你是为了我来的啊!”范馨笑颜绽开,美得如同开在春风里摇曳的三月海棠。
“我范馨可没那么大魅力!”
“馨儿,我没心情开玩笑!”林晏殊抿了抿唇,表情严肃郑重起来:
“余淮公司这次融资失败导致资金链出了点问题。”
“啊?”范馨原本笑靥如花的脸颊顿时变得凝重紧张:
“难道你复出其实是想帮他分担经济压力?”
“嗯!”林晏殊点头:“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可是我也想尽力帮帮他!”
“听你的意思,余淮这次牵扯到的资金很大对吗?”见林晏殊一脸沉重,范馨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林晏殊垂下了眸子:“对,几乎是天文数字!”
“你怎么知道的?”
“余淮告诉你的?”范馨问。
“不是!”林晏殊攥紧了手里的毛巾低声说道:“是我察觉到他最近情绪开始有了异常!”
“我发现他最近常常独自在书房里待到很晚,书房里的烟灰缸里多了很多烟头。”
“我了解余淮,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压力或是烦心事他是不会吸烟的,所以我趁他睡着偷看了他手机才知道的!”
林晏殊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眸子落到了漆黑的窗外:“我猜他不肯告诉我,是怕我也跟着担心。”
“说真的馨儿,我真怕他扛不住这次的压力!”
“别怕!我会跟一起帮余淮!”范馨轻拍着林晏殊的肩膀安慰着:
“余淮性子沉稳,也不是那种没有经历过风浪的男人,眼前这点事于他只能算是一次小小的考验,等他熬过去风口就好了。”
“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余淮是男人,肯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的!”
“馨儿,好像总是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借给我肩膀,给我鼓励和希望!”林晏殊望着范馨浅浅微笑,心里涌起一阵久违了的暖意。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如果说这世上有她真正可以交心且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不用处处设防的朋友,除了去世的兰姐,范馨算一个。
和范馨从认识到现在,历经生活风雨的她们像游走在世俗里漂泊不定的两颗孤独灵魂,从来都是相互取暖,彼此陪伴。
因着范馨的存在和安慰,林晏殊迷茫的心里多了些许安慰。
洗漱完躺在二楼卧室里稍显陌生的床上,林晏殊毫无睡意。
每次换了新的居所,她似乎总需要适应很久。
打开床头墙壁上的复古小桔灯,装修雅致的温馨卧室里瞬间变得温暖浪漫。
林晏殊倚在床栏看了眼手机里跟余淮聊天的页面。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早上她临上飞机前的半个小时。
落地后她已经第一时间给余淮发了信息报平安,可是余淮一直没有回复她。
林晏殊很纳闷。
以余淮素来的性子,在她落地的第一时间他一定会打电话或者发消息主动来询问的,可是今晚他竟然没有!
林晏殊想,也许是余淮又有应酬在忙。可是哪怕他再忙碌也不至于趁去卫生间的空隙回条消息给她的机会都没有的。
况且无论什么重要的应酬到这个点儿也该结束散场了。
到现在只字片语都没有,只能说明余淮的刻意。
他似乎在故意冷着她。
余淮应该还在生她的气!因为一向细心体贴的他早上甚至都没有亲自送她去机场就早早去了公司。
夫妻间心里一旦有了隔阂,胜在及时沟通和包容理解,也总有一方要率先低头。
林晏殊胜在会自我剖白反省。
不管她这次来京海的初衷是出于什么,不顾余淮的苦苦挽留离开了也是她执拗倔强!
从明面上看,错的一方自然是她!那么低头的一个也该是她。
“睡了吗?”林晏殊毫不犹豫的主动打破僵持给余淮发了消息。
等了半晌后仍不见余淮回应,林晏殊不假思索就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足足十几秒,就在林晏殊以为无人接听的时候却显示接通了。
“喂……”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女生温柔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莫名耳熟的女声,林晏殊心里立马变得紧张:“请问你是谁?”
“我是谁?”电话那端,庄筱柔望着备注“某人”的手机号码一时无法出言回答,又看了下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余淮也觉得对面质问她的女人语气有点莫名其妙。
一股无名恼火从胸腔里升腾而起,庄筱柔声音陡然也提高了几分:
“电话是你主动打过来的,所以“你是谁”这话也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我并不关心你是谁!余淮呢?麻烦你你让他接下电话!”林晏殊有点不悦,声音开始变得浮躁不安。
此时,她只想亲耳听到余淮给她解释为什么会有女人在他身边!
半夜三更的,自己丈夫的手机在一个陌生女人手里,作为妻子的她怎么能不多想?
说话的同时,林晏殊脑海里同时也在努力回想对面好听声音的女人是否是余淮身边自己熟识的女人。
静默不语中,庄筱柔听到对方清冷的熟悉声音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面来电的女人竟然是余淮的妻子——林晏殊。
只是有一点让装筱柔不解,正常夫妻通讯录里电话号码备注的昵称彼此不应该是称呼老公老婆或者名字么?
为什么余淮给林晏殊备注不是“老婆”,而是两个字——某人?
“某人”俩字虽没有“老婆”俩字听起来亲切,却让人从这俩字上暗暗感觉到了一种另外层次的深意。
一种来自余淮身上对林晏殊深深眷恋又炙热滚烫的浓浓爱意。
庄筱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余淮对林晏殊的称呼心里会莫名升腾起一种异样的异样情绪。
怎么说呢?那是集既嫉妒、羡慕、失落又渴盼自己能得到余淮爱林晏殊那样同等爱意于一体的酸涩的复杂情绪!
作为局外人的她,本该是没任何有资格对林晏殊嫉妒吃醋的,可是庄筱柔心境里的的确确正充斥着这样不该有的心理想法。
“对不起!”庄筱柔脸红了下开始道歉,语气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心虚。
“林总监吗?”
庄筱柔总有种错觉——自己被扒光衣服正面对对着她一副居高临下质问语气的林晏殊审讯之下。
“你是林总监么?”
听到庄筱柔温软好听的声音,林晏殊也怔了下。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称呼!
林总监?这说话方式、这说话声音怎么越听越像庄氏的庄筱柔?
林晏殊的心里立马涌起一阵不安。
这个点儿了,她难道正和余淮在一起?
深更半夜的,他俩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干什么?
难道……?
凭心而论,林晏殊是相信余淮的品行操守的,可是她并不相信心机手腕都阴狠的庄筱柔。
毕竟庄筱柔外表温柔体贴,背地里各种令人不齿的手段层出不穷!从前她和余淮都被她算计过!
她以前没有追究过庄筱柔并不代表她那么快就忘了庄筱柔对她做的事。
“你是晏殊吗?”见林晏殊久不作声,庄筱柔温柔的出声询问。
“我是。”林晏殊回答的很是生冷淡漠:
“庄小姐……”
“以后请跟其他人一样叫我林晏殊或者林小姐!因为我自认跟你的关系还没有熟到你可以随意叫我“晏殊”的地步。”
“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恼怒之下,林晏殊刻意将语气故意拉得很长。
冰雪聪明的庄筱柔必然能听懂她话里话的不满的。
果然,庄筱柔听了林晏殊的话脸上当即满是尴尬。
空气里有了几秒的沉默凝固。
林晏殊也没有再主动出声,她倒是想看看庄筱柔怎么将这个尴尬的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作为出身豪门的大家闺秀,深更半夜还守在一个有妇之夫身边,名誉上怎么说都不会太光彩。
“晏殊……”
不,林小姐……”
僵持中,庄筱柔情急之下试图解释:
“你千万别误会!”
“今晚酒局上余淮喝醉了,我只是送他到家,我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话虽这么说,庄筱柔看似在尽力解释的同时,语气里却有了丝欲盖弥彰的故意成分在。
夫妻间最怕离心!一旦其中一方心里埋雷有了猜忌的隐患,对其中一方自然缺乏信任,久而久之再音突发事件引爆其情绪的引线,最后导致两人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
林晏殊敏感的察觉到了庄筱柔的意图,立马轻笑了一声:
“我自己老公的品性我当然了解了!”
“再说了,我即使不相信余淮也不能不相信庄小姐!”
“像庄小姐你那样出身高贵又有涵养品行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做出有违道德伦理被人诟病鄙夷的事情呢!”
“你说是吧?”
林晏殊言语里的明扬暗贬不言而喻。
庄筱柔怔愣住了。
听到林晏殊一番话短暂的羞愤交加过后,她原本无地自容的美丽脸颊上迅速闪过一丝阴冷。
竟然敢当面奚落嘲讽她?
她林晏殊是谁?也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她也配!
且不说她庄筱柔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生性傲娇的她自尊心岂是林晏殊那种草根出身的底层村姑能随意揉捏的?
林晏殊不是在电话里傲娇得意将她的自尊压在脚底下踩么?她偏偏也要让她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一种报复的想法在心里油然而生,庄筱柔温婉的脸上转瞬就挂上了甜美的笑容:
“需要我帮你喊醒余淮吗?”
庄筱柔扫了眼床上的安睡的余淮:“他好像睡熟了。”
林晏殊心里一阵恼火酸涩。
多讽刺?
她想跟自己的老公通话竟然还需要通过另一个陌生女人去叫?
“不用了!”林晏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淡定:
“让他安心睡吧!”
“我明早上会给他打电话!”
“今晚就谢谢庄小姐你帮我送余淮回家,改天我们夫妇请你吃饭。”
“辛苦你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两人都假意寒暄客气了下,林晏殊挂断了电话。
庄筱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唇角很快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埋雷成功了吧?
同为女人,林晏殊的心思她岂会不懂?
坐在床边痴痴凝视着睡颜都遮不住丰神俊朗的余淮,庄筱柔美丽温婉的脸颊上不知不觉溢上了一抹柔柔的笑意。
“老婆……”
一声低低的呓语从双目紧闭的余淮薄唇里突然溢出。
庄筱柔听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静静看着余淮俊逸矜贵的面部轮廓出神半晌,庄筱柔脸上满是黯然。
犹豫了好一会儿,破釜沉舟般,庄筱柔鼓起勇气脱下了身上白色的香奈儿套装裙,又褪去了贴身的内衣。
黑暗中,她摸索着解开余淮的上衣纽扣又颤颤巍巍解开了余淮裤子上皮带的卡扣帮他脱去了西裤,然后庄筱柔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钻进了余淮的被窝……
半夜,三楼主卧里突然清晰传来了女人欢愉到极致发出的阵阵快乐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