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遭遇后妈
“姑娘,你还别不信!”
见林晏殊默不作声整理着花束对他一副不认同不搭理的样子,男人又说:我老姨家表弟以前就是钓鱼溺了水的,他跟这姑娘一个样子,都痴傻好几年了!”
男人看了眼面色呆滞的范馨惋惜说道:“要说这姑娘呢长的也是真的漂亮!”
“她跟电视里我喜欢的一个女明星长的可像了,真是太可惜了!
“俩人真是同貌不同命!人呐有时候还不得不信命!”
林晏殊盯着范馨的脸始终沉默着,也不再搭那男人的话。
那人难道就没发现他喜欢的电视里那个女明星此刻就躺在隔壁么?
也许在他心里明星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因为在普通人眼里,女明星的生活都极尽奢华。她们每天出入都有豪车接送,身边都有专门团队照顾,日常出入的都是高端场所。
普通人想要离明星的生活近一点基本都很遥远吧?
抛开明星那层光环和滤镜,女明星每天生活也是需要吃饭喝水的。
女明星的生活同样充满世俗烟火气息。
明星的身份于影视圈的演员艺人来说只是一种工作,她们私下一样有着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
耳边男人还在说些有的没的,林晏殊已经选择性失聪了。
隔壁那男人难道只会说些让人丧气的话么?
虽然林晏殊也承认他刚刚说的是事实,但有时候一些实话说出来会容易让人感觉沮丧,容易对未来生活丧失希望和信心。
过了一会儿,床头范馨阿姨的手机突然响了。
“阿姨,您电话响了。”林晏殊起身立在卫生间门口轻轻喊了一声。
范馨的阿姨一听到林晏殊喊她出来接电话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概是怕林晏殊听到电话内容,女人看了眼屏幕就快速走到门外接打电话去了。
林晏殊看了眼头顶吊着的透明输液袋里马上要输完的药液就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几分钟后护士进来换完药瓶又出去了。
林晏殊立在床边心疼的看着范馨。
她用热水和毛巾给范馨仔细擦了擦手和脸,范馨任着她动作毫无反应。
林晏殊认真观察范馨的反应,范馨还是保持着林晏殊来时就双眼呆滞空洞盯着头顶天花板的动作。
林晏殊心里充满了无奈难过。
也不知道范馨阿姨在外面说了什么,很久都不见进病房来。
半个小时后衣着考究发型精致的杜仲和唐泽突然带着两个高大英气的年轻男人走进了病房。
意外的是艾米这次并没有跟着杜仲过来。
林晏殊注意到了杜仲带的那两个男人腋下都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看杜仲带着人大步走进来的架势,林晏殊猜测杜仲此番前来大概率是来谈解约和沟通赔偿事宜的。
“林汐?”一见到林晏殊出现在病房里,杜仲眼神里立马有了丝凝重。
按理来说,这个点儿林汐的行程应该是在某地影视城拍摄片场的,可她竟然出现在这里。
看来为了姐妹范馨,这个劳模连今天的工作都推了千里迢迢特意赶过来杭南的。
“晏殊……”走进病房,唐泽面上带着一丝欣喜打着招呼走近了林晏殊。
见到几人,林晏殊立马起身打了招呼:
“杜总,唐总,你们来了。”
又朝着杜仲带的两个年轻男人微微颔首:你们好。”
听到林晏殊喊自己唐总,唐泽笑了下。
唐泽今天的打扮很是清爽:湖蓝色的衬衫,米白色的裤子,脚上一双白色鞋子。
杭南这边天气正热,不像京海和青城此时的天气还带着一丝寒意。
衣饰和发型打理的相得益彰的唐泽笑容温和,眉目清朗如月他立在床边的画面干净美好的就像是自带一层滤镜。
打了招呼后,杜仲走到床边打量了下范馨后扭头看着范馨阿姨出声询问道:“范妈妈,范馨这两天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好转?”范馨阿姨淡淡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范馨冷声说道:“不天天都是这个死样儿!”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范馨阿姨冷着脸抱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范馨这丫头的,到头来钱不见一分还得抛下我自己儿子那一大家子来医院里整天伺候她!”
一听女人的话,林晏殊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她直接走到了范馨阿姨面前开口道:
“阿姨,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您既然嫁给了范馨爸爸,那名义上就是范馨的母亲。”
“范馨生病了,你这个名誉上的母亲的照顾一下名誉上的女儿范馨是不是理所应当的?”
范馨阿姨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半天都没憋出来一个字。
她开始有点懊悔自己刚刚实在不该沉不住气当着几个外人的面就开始一通抱怨了。
范馨这个朋友看起来清秀柔弱,谁曾想这么牙尖嘴利!
见范馨阿姨吃瘪,林晏殊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她继续朝着女人说道:“况且据我所知,这些年范馨可没少给阿姨你们家里花钱!”
“她什么时候给我花钱了?”范馨阿姨瞪着眼睛。
“您的房子、车子、您儿子的婚事儿包办,还有这些年家里家外花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不都是从范馨儿这儿来的?”林晏殊秀眉微蹙。
“你哪只眼睛看见范馨给我花钱了?”范馨阿姨挑眉问道。
“您千万不要否认!范馨几乎每次转账我可刚好都在旁边呢。”林晏殊浅笑着看着女人说道: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哪怕是阿姨您自己生的亲生女儿,花着范馨这个继女儿给你赚的钱份儿上您也该感觉知足感恩了吧?”
“可您不心疼她当下的遭遇就算了,怎么刚刚还能出言辱骂呢?”
“你……你血口喷人!”范馨阿姨脸红一阵白一阵,底气明显不足却在硬装死捱。
扫了眼病房里的人,范馨阿姨昂着头:“你们当中谁听见我骂那丫头了?”
本着不得罪人的原则,病房里的人都鸦雀无声。
阿姨,您也不用难为别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您有没有骂范馨我相信您和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杆明秤。”林晏殊平静说道。
病房里的人又不约而同抬起头,也不再低头刷手机了。
他们写满八卦又好奇兴奋的眼睛都齐刷刷的投向门口的病床继续“观战”了。
现实里的女人吵架精彩程度和语言之犀利难道不比看手机里虚构的电视剧情节有趣?
杜仲面不改色的立在床边看着林晏殊发泄心中的怨气一脸淡定,仿佛病房里两个女人发生的争吵都跟他无关似的。
杜仲知道范馨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闺蜜的林汐自然沉不住气。
杜仲其实也有他的想法和私心。
林汐今天在这里发泄发泄总好过她知道范馨的事后跑到她和艾米面前突然为范馨讨公道朝他发飙的好。
说起艺人林汐这女人,她要长相有长相,要演技有演技,人气也也高,外表看起来什么都好!
只一点——她性子太清冷!脾气也太倔犟骄矜!
如果她的性子能再柔和点,混圈时说话做事能再势利圆滑点,见制片和导演及投资人的举止再稍微放开点,她的发展不知道要比现在好多少!
不过洁身自好的她吸金能力超强,即使脾气差点,看在她为公司带来的可观利益上杜仲也能睁只眼闭只眼的选择息事宁人。
林晏殊和范馨阿姨为范馨争执时唐泽面色始终平静如水。
他丝毫没有想去制止林晏殊和范馨阿姨争执的意思。
恰恰相反!他心里甚至一度认为林晏殊刚刚的一番话听的他也很是解气!
在场的估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晏殊的性子又更懂她此时愤懑的心情了。
范馨出事,林晏殊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和范馨两人之间一直是“连体婴”一样的存在。
她们俩属于其中一方走哪,另一方很快就会跟去的那种。
范馨阿姨刚刚那一番冰冷无情的话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听了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那女人那样说范馨了。
“说了又怎么样?我说范馨又不是说你!”范馨阿姨心虚看了眼林晏殊后高昂着头白了眼林晏殊不满说道:
“你不过是范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我们家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了?”
“对!”林晏殊说道:“我是外人不假!可是我也是范馨的朋友!”
“是人都该有良心,您这样对待拼命赚钱给你和您儿子花的“摇钱树”,是不是太凉薄了点?”
“阿姨,我再问一下,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您的亲儿子,您还会像刚才说范馨那样去说自己的儿子吗?”
“什么叫天天都是那个死样子?”
“哼!我懒得搭理你!”范馨阿姨吵架吵不过林晏殊,于是冷哼一声两手交抱着扭过了头不再看林晏殊。
现场气氛陷入僵局,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杜仲才开始主动站出来打圆场了。
“好了,我想大家都是出于共同关心范馨的目的才来的。”
杜仲面含笑意:“范妈妈,您也理解一下林汐!”
“她刚刚也是因为关心范馨一时焦急才多说了几句嘛!”
“另外,我和唐总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跟你谈下范馨合同的事情。”
“您看……”
一听到杜仲说今天主要是来谈范馨的事情,范馨阿姨的眼睛立马有了光亮。
这个杜总已经来了医院好几次,每次来都不多说话,不是立在床边看范馨的状况就是去医生办公室咨询范馨康复的事情。
范馨阿姨早就想提赔偿的事了,可这个看起来奸滑精明的杜总回回来都在跟她打太极。
大概是来了几次见范馨恢复无望才打算解约放弃了。
难得今天杜总终于肯主动提赔偿的事,见钱眼开的范馨阿姨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见杜仲要和范馨阿姨谈事情,唐泽和林晏殊心领神会。
唐泽说道:“时间不早了,这里的病人需要休息。范馨也已经睡着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晏殊扫了眼病床上睡着的范馨,又看了眼杜仲。
只见杜仲朝她点了下头,她就答应了。
月色如水,两人沿着医院楼下的花园小道里缓缓走着。
昏黄灯光里,蜿蜒的石子小道上幽静黯淡。身旁的青色竹枝在橙色的光影里轻颤,凉爽的风吹过,面前的空气里满是月季花沁人心脾的芬芳馥郁香气……
走到凉亭前,唐泽止住脚步看着林晏有了丝疲惫,于是提议道:“累了吧?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的椅子上短暂坐一会儿吧?”
“也好。”林晏殊应声,两人就并排坐到了亭子前的石凳上。
月光流水一样泻下来,面前的地上满是花草树木影影绰绰的影子。
石凳一端唐泽坐的端正,他的手绞放在并拢的膝盖上。
石凳另一端,林晏殊坐在石凳边缘看着亭子顶上那些美丽的紫色藤萝花蔓上不断有紫色的花瓣凋落,怔怔出神。
多么美丽的花啊!就这么轻易凋谢了!
这些可怜的花真的很像范馨。
安静中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两人静默坐了一会儿。
唐泽抬起头看了眼头顶皎洁如霜的美丽月光,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跟林晏殊一起看到月光还是在深市时他休息去看林晏殊。
那晚走的时候,林晏殊送他出来等车的间隙,两人才在月光下走了一会儿。
那晚的月色清明,比今晚的还要明亮美丽。唐泽只记得跟林晏殊散步的时候他心里满是幸福眷恋的感觉。
今晚同样是!
身边的林晏殊扎着低马尾,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她的上衣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衣、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可此时看着安静坐在身边的林晏殊,他依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动。
虽然他知道林晏殊已为人妻,她心里如今只有余淮,可是哪怕只是立在原地远远看她一眼他也倍感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