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即位没几年就迁都洛阳,李家和柴家这些官僚勋贵自然也跟着迁徙。
李渊带着夫人窦氏与一众儿女搬到了洛阳,只留下李秀宁与年幼的李智云打理长安与大兴城的产业。
只是李渊在洛阳只当了一年卫尉少卿,就跟着杨广二征高句丽,不久杨玄感造反,李渊又被杨广派去镇守弘化郡。
如今李秀宁已年满十八,柴家也一直催促。在弘化郡镇守的李渊一纸家书,让李秀宁前往洛阳与柴绍完成政治联姻。
只是没想到李秀宁在前往洛阳的路上,半路杀出来了一个韩光。
李秀宁听李卫忠这个大嘴巴把她前往洛阳完婚的事情也给爆了出来,勃然怒斥:“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闭上,现在就给我滚回去找二郎领三十鞭子。”
李卫忠见李秀宁发怒,不敢再说话,行了个礼便朝洛阳的方向跑去。他还不算太傻,已经听出了李秀宁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去洛阳找二公子搬救兵。
见李卫忠跑了,韩光看向其余的李家护卫说道:“你们也走吧。”
这些李家护卫也不答话,站起身准备默默离开。
却有一人因伤势过重躺在地上。
这人从胸口到腹部被开了一条将近一尺长的口子,连肠子都流出来了一截,正不住的往外冒血。
很显然这人的伤势是拜韩光手下的山贼所赐。李家护卫都没有披甲,所以就算比山贼多了十几个人,在和穿了锁子甲的山贼对战时仍处在了下风。
至于李家护卫为什么没有披甲,乃是朝廷有律法:任何人私藏甲胄以谋反论处!
至于韩家山贼为何有锁子甲,都他娘的造反当山贼了,谁他娘还闲的蛋疼去守王法。
身受重伤的那人见同伴准备离开,开口哀求:“给我一个痛快吧。”
一个正准备离开的护卫转身看向李秀宁,李秀宁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将脚下的压裙刀踢向了那名护卫。
那护卫接过压裙刀,走到那重伤之人面前,轻轻的说了句:“安心上路。”
话落,一刀向那身受重伤之人的心窝扎去。
“住手!”
见到这一幕的韩光暴喝一声,虎步上前夺过压裙刀,转头对李秀宁怒吼:“没想到唐国公府竟如此刻薄寡恩,这人也是拼死护卫你才受的伤。你非但不救治还要取其性命,是何道理?
难道你李家的人都像你这般无情无义吗?”
李秀宁被韩光如此喝骂也上了火,怒声道:“你无理取闹!明明是你的人下的毒手,反倒恶人先告状说我无情无义!
李信被你手下贼人在胸口开了快一尺长的口子,连肠子都流出来了,这已是不治之伤!我不想让他多受罪才让人结束他的痛苦。他死后唐国公府自会照顾他家眷,保他家小衣食无忧。”
韩光闻言一阵沉默:看来是自己错怪李秀宁了,那个叫李信的护卫受的刀伤以隋末的医疗水平是救不了的。自己老是用现代人的标准要求古人,确实过分了一点。
见韩光沉默,李秀宁出言嘲讽:“请问满嘴仁义的韩大善人,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韩光面无表情的道:“治好他就行了。”
“谁能治好他?”
“我!”
“哈哈,你?就你?你以为你是孙神医吗?”
“我虽不是神医,但治一个刀伤还是有把握的。”
“哈哈哈哈哈,你要是能治好李信,我再给你一千石粮食。若是你治不好他,就放了我如何?”
韩光看向李秀宁,摇了摇头:“不够,我要是治好了你的护卫,除了一千石粮食外,还要你做我的压寨夫人。”
李秀宁心想:答应这贼子的条件也无妨。李信已是不治之伤,我不但可以借此脱身,更可以此来笼络人心。
想想堂堂李家的嫡长女为了一个家奴不惜以身伺狼,往后李家仆从必誓死追随;天下有识之士还不纷纷投效。
心念及此,李秀宁摆出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朝韩光点了点:“好,我答应你。”
果然,躺在地上的李信大哭着道:“三小姐,让我死吧!三小姐千金之体,莫要为了我一个家奴而委身淫贼。”
李秀宁一脸的悲苦,不甘中又透露出一股坚毅:“你对唐国公府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今日更是因为护卫我而身受重伤。眼看你有救治的希望,我怎能因我自身的清白和余生的幸福而置你于不顾呢。”
“三小姐........”
李信与一众护卫嚎啕大哭,李秀宁也泫然欲泣。
“哭,继续装模作样的哭,看能不能将李信的伤哭好。”韩光在一旁冷笑。
见李秀宁、李信以及一帮护卫对自己怒目而视,韩光云淡风轻一笑,施施然的走上前为李信检查伤势。
还好,肠子没有破。
“急救包。”韩光头也不回的吩咐。
韩烈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裹,放在韩光身旁打开。
作为山贼这个高危行业,急救包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的必备物品。韩光穿越过来这小半年,已经弄出来了纱布、酒精、缝合针、羊肠线等外伤急救物品。
韩光小心的将肠子塞回李信肚子,接着喊道:“酒精、缝合针、羊肠线。”
李信伤口太深,不住往外冒血。得先缝合止血。
韩烈急忙将这三样东西递了过去。
韩光一边用酒精给手和缝合针羊肠线线消毒,一边吩咐:“按住伤患。”
四个山贼上前按住李信四肢,并往他嘴里塞了根木棍,以防等下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李信见四肢被按,嘴里含糊不清的骂道:“你们干什么,老子岂是怕疼之人!等下老子要是叫一声,老子就是狗......”
话没说完,就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韩光将酒精喷洒在李信的伤口上,疼得李信满面通红,眼珠子瞪得老大,身子不住的往上挺。
韩光穿好羊肠线,抖着手用缝合针一层层的缝合李信伤口上的皮肉。疼得李信惨叫连连,不断挣扎。
没办法,韩光就这半吊子的水平,缝合伤口的技术还是前世刷短视频学的。技术生疏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只能委屈李信当一回狗了。
李秀宁见韩光用缝衣服的方法缝李信伤口,又见李信不住挣扎惨叫连连。怒道:“淫贼,李信虽是一介家奴,但也不许你如此凌辱虐待。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大可一刀杀了,哪能用缝补衣衫的方式作践于他。”
韩光擦着额头上的汗大骂:“别狗叫影响我操作;老三,将她嘴给我堵上。”
在李秀宁惊怒的目光中,韩光将李信伤口处的皮肉一层层缝完,缝完之后在预留下的一个小口上插了根芦苇管子用以排出积液,最后再用纱布包扎。
李信本就失血过多,刚才又挣扎了一阵,此时已经虚脱得昏迷了过去。
韩光走过来,拿掉塞在李秀宁嘴里的破布。说道:“暂时救下来了,以后只需好好休养,防止伤口化脓就可恢复如初。”
李秀宁看李信虽然昏迷但呼吸平稳,忍不住喃喃自语:“用缝补衣衫的方法缝人;难道他真的是神医?!”
韩光见李秀宁走神,偷偷上前,一把将李秀宁抱在怀中,
纵声大笑:“夫人,随为夫回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