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气氛却变得异常诡异。
今天的早朝,竟然整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这比平常的时辰多得多,多到足以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在大殿里藏了一个沙漏,并且故意放慢了流沙的速度。
哦,文武百官们吵了一个半时辰。
关于新立储君人选。
帝王一开口,场面便不可收拾起来。
裴宗坐在那金光闪闪的龙椅上,耳朵里灌满了大臣们喋喋不休的议论,仿佛是一群永不疲倦的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长出茧子了,那茧子硬得都能当盾牌用了。
他都快听困了,这些老头子们的叨叨叨,比他小时候背的《论语》还要催眠。
他悄摸摸地伸手,像是在偷摸一块珍贵的宝石,实际上是在捶捶自己那快要僵硬成化石的后腰。
这一天可真够累的,比他当年征战沙场还要疲惫。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是一只午后晒太阳的猫,
但脸上的悲伤还得继续上演,毕竟亲儿子快要“死”了,就算不哭得响天动地,起码悲伤的表情还是要装装的。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吵个不停的大臣们,视线缓缓定在正一脸平静目视前方的丞相身上。
咦?丞相咋这么平静?
在这群活脱脱像大娘吵架的人群中,这丞相可是相当地鹤立鸡群,仿佛是菜市场里唯一的一朵莲花。
肃喜不愧是御前大总管,这皇上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干啥了。
他清了清嗓,手一拂拂尘,那动作利落。
“肃静!”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颗炸弹在热闹的“街市”中爆炸,让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裴宗瞬间沉着脸,像是变脸大师一样,责骂道:“成何体统!这是朝堂,不是泼妇骂街的地方。”
大·泼妇·臣们心中默默吐槽:“一开始您也没说啊,吵了一个多时辰了才说?”
但他们不敢说出口,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认错是作为一个“贤臣”的必备技能之一。
“皇上恕罪!”他们齐声喊道。
“起来吧!朝堂上是解决问题的地方,爱卿们一定要切记啊。”
裴宗转而一脸和蔼地看向姜丞相,那表情转换得比翻书还快,“丞相,对于储君人选你有什么好推荐?”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看向姜丞相,那目光热烈得仿佛能点燃姜丞相的衣角。
慎王也一脸期待地看了过去,这父皇最是信任丞相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快说,我支持你”的信息。
贤王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又恢复了平静,像是湖面上的一阵微风,轻轻掠过又归于平静。
恭王一直低着头,不出一言,像是在进行一场沉默的抗议。
在一双双热烈的目光中,姜丞相手端着笏板,神色平静地走出队列,微微弯腰,那姿态缓慢得一点都不着急。
“回皇上,臣以为,储君乃国之根本,关乎社稷千秋万代,不可不慎重。”
“储君之选,当以德行为先,才能为辅。”他继续说道,“陛下英明神武,自然能洞察秋毫,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慎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乎对姜丞相的回答感到满意。
贤王的眉头微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恭王依旧低着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丞相所言甚是。”裴宗缓缓点头,他的目光隐晦地藏着一丝冷冽,似乎在考量着什么,“朕自会仔细斟酌,选出最合适的储君。”
看见有大臣还想出来反驳,他开口阻拦:
“各位爱卿,朕今日受益匪浅,但朕的耳朵也需要休息。明日早朝,我们再继续吧。”
说完,他站起身,直接离开了,留下一群官员在大殿中面面相觑。
肃喜嘴快地喊了一声“退朝”。
他屁颠屁颠地跟在皇帝身后,那小碎步迈得比谁都快。
……
昨夜细雨悄然降临,直至清晨方才停歇。
若非地面上那层淡淡的湿润,几乎让人怀疑昨夜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大臣们三三两两步出大殿往宫门口走,他们对皇上在朝堂上的突然转变议论纷纷。
前几日,尽管朝臣们费尽口舌,却未能说服皇上,而今日,他却意外地同意了。
这不禁让人怀疑,皇上对太子的宠爱是否也掺杂了些许虚伪。
真是可惜了……可惜太子殿下的贤德了,可惜好人不长命啊……
慎王面带喜色,与围绕在他身边的大臣们周旋,仿佛对储君之位已胸有成竹。
毕竟立嫡立长,嫡子……要没了,那他这个长子也是有优势的。
贤王与恭王仿佛是一对默契的搭档,站在离慎王不远的地方,周围簇拥着一群大臣,但他们却被贤王那一脸温和的笑容给婉拒了。
只能悻悻地离开了,这贤王倒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合适的人选,如若不是,他们也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而另一波则是那些官位高高在上的大臣们,他们远离了那些叽叽喳喳、搬弄是非的场合。
对他们而言,官位已经高不可攀,无论谁最终坐上龙椅,只要他们忠诚于皇帝,就能稳如泰山。
但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太子能够平安无事。虽然太子为人冰冷,但他的贤德和对百姓的关怀是有目共睹的。
但如果有人胆敢迫害百姓、危害朝廷,他会让你害怕得恨不得一头撞墙。
然而,现在这储君之位的竞争者——慎王、贤王和恭王,可谓是一言难尽啊。
慎王虽然是长子,但他更像是一个武夫,胸无点墨,只懂得舞刀弄枪,仿佛他的大脑里装的全是肌肉,只有d长子的优势。
贤王呢,他那温和的外表下,却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让人怀疑他那温和的笑容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至于恭王,他总是以贤王为马首是瞻,显然是贤王的忠实拥趸。
唉,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宫门口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众人纷纷行礼。
“下官参见王爷。”
“拜见皇叔。”
裴远含笑点点头,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似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站在最旁边的姜丞相,然后他轻描淡写地说:“各位,本王先去给太后请安了。”
看着裴远逐渐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慎王啧啧啧几声,满脸羡慕,“皇叔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啊。”
恭王哼笑一声,笑中带着讽刺,明晃晃地开口:“大皇兄羡慕?不如去学一学?”
这个瞎子,只懂得看表面,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本王是长子,自要担起责任,哪像皇弟你呀,好好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跑就行了。”
慎王拂了拂衣袖,带走的不仅是一片云彩,还有那些“小角色”的羡慕嫉妒恨。
……
裴宗一下朝,连换朝服的工夫都没有,直接像一阵风似的冲向了凤仪宫。
这可不是因为他急着去处理什么国家大事,而是因为他的眼睛哈,得找罪魁祸首。
他一边走,连坐辇都不要了,一边还不停地嘀咕:“皇后啊皇后,今天可得再好好给朕敷敷!”
可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凤仪宫,却发现人都不见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拉住一个在打扫地板的小太监,焦急地问:“皇后呢?朕的眼睛可等不及了!”
小太监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回答:“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她去慈宁宫了。”
“什么?去慈宁宫了?”
裴宗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的眼睛瞪得比平时还要大,连受伤的那只眼睛都顾不了了。
他站在原地,朝服的下摆被风吹得飘扬,那模样既滑稽又有些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