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上你不是还有厂子吗?\"张野冷笑一声说道,\"你那房子卖了,不但能还得上,还能让自己一家老小多少有一点保障。放心,我都找人给你算过了你的那个厂子值多少钱……没必要这么愁眉苦脸的。这么多年生意做到现在,你还看不透吗?不要把事情做的太难看,老板一天事多,顾不上你这一丢丢。\"
听到对面说起自己厂子的事,袁中仁知道自己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了。
他看着张野,想着当初自己一次次将钱送到这里的场景,想着自己那毕恭毕敬的样子。
再想一想厂里几百张等着自己吃饭的嘴,想想家里妻儿老小那张期盼的脸,再看看旁边已经抬不起头来的弟弟,袁中仁感觉自己的天已经塌了,仿佛死神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接受不了,他不能卖厂子。
如果真卖了,那几百张嘴怎么办?那些人可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他走到现在的。
他需要钱,只需要一笔投资,缓过现在的淡季,他就能慢慢将厂子救活。
大不了他园中人拉下自己的老脸,不吃不喝也要将厂子慢慢拯救回来。但现在上天没有给他时间,也没有给他资金。
怒气在看着张野那张得意的嘴脸下猛地上升,他\"砰\"的一声拍在桌上,那巨大的力道仿佛让房间都震了一下。
痛楚从他的手上疯狂地涌向大脑,他却仿佛没有感觉。
这一拍桌子,让坐在椅子上面、嘴脸嚣张的张野也猛地吓了一跳。
\"你!\"张野怒火中烧,声音还没发出,门外瞬间冲进来两个魁梧的黑衣男子。
张野冷静地说道:\"袁中仁,你这是找死吗?\"
那两个人影往旁边一站,一股巨大的压力席卷上园中人的身体。即便他此时再怎么愤怒,在这个巨大的压力下,他也感觉到了一股窒息。
可他不甘心,他咬着牙说道:\"张爷,这么多年,我那些分红我可曾少了一分?我可曾晚了一秒钟?做人不能这么绝。老板生意这么大,格局自然也不可能这么低的,张爷就不能真的不能缓一缓吗?\"
张野见两个保镖已经进来,自然气场更足了。
他冷哼一声,说道:\"就刚刚你的表现,即便有回旋余地,现在也没有了。你即便给我跪下磕头,你的厂子也卖定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活路,就像刚刚我说的,我给你计算过你厂子值多少钱,正好贷款可以抵了,我再给你两百万,也算是给你家人们一个小保障。至于你......\"
袁中仁冷哼一声打断他,说道:\"但我那些工人怎么办?\"
\"你的那些工人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张野脸上还带着些讥笑,\"还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你两天搞不定,那么老板会派人去收你的厂子。这世界上没有善人,这是江湖。亏你混了这么多年,赶紧滚!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就刚刚你的反应,现在你要能好胳膊好腿的从这里走出去,那真是见了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撒野?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你以为给你脸了?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想想后果。你以为你一条烂命啊,惹得老板不高兴?你以为你的那群妻儿老小能好好的过日子?\"
提到自己的妻儿,袁中仁的心猛地沉下去,仿佛一颗巨大的冰块冻住了他。
慢慢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仿佛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张野似乎这个时候也没那么生气了,他也缓缓坐下去,但那两个保镖再也没有出去。
袁中仁咬咬牙说道:\"你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吗?你要我干什么都行,我把命给你好吗?\"
张野哈哈大笑:\"一条命值几个钱?真是高估了自己。赶紧滚去该处理的处理,给你两天的时间。还是那句话,两天之后我们就来收厂子。\"
袁中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弟弟中了人家的圈套,这里面自然有眼前这个张野的影子。
但能怎么办呢?自己有证据吗?即便有,那又能如何呢?
天塌了。
那几百张嘴,那几百双期盼的眼睛,他回去怎么面对他们?他们会活剥了他的。
袁中仁现在感觉眼前像是有一颗死神在召唤。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
他思绪复杂,不在乎是谁,只是有些机械般地转头向着那开着的大门外看去,然后便看着几个像是学生大小的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三个家伙有说有笑,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张野皱皱眉头。
很显然,对方这几个人他是不认识的。
但不管是谁,来到这里都应该变得严肃一些,甚至不可能在那里高声说话,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谁来这里都要给自己几分薄面。
可对方很显然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那两个唯一给自己底气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些人是怎么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直到那几个人饶有兴趣地走到了他的房间,他才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对方。
一股常年高位养成的威压从身体里面向外扩散开去,此时的张野仿佛一柄利剑。
一般人见到这样的他,都不敢与他对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走进来的几个年轻人竟然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
唯一让张野感到意外和重视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个魁梧的男人,他的身躯那种魁梧,和他身边的这两个保镖的魁梧不一样——那是本身骨骼上的高大,而不是真正肌肉上的爆炸,这是有极大区别的。
他冷冷地正准备说话,便看见为首的那个神色清澈、眼睛无比深邃的少年对着房间的几个人打量了一圈,然后对旁边另外一个青年说道:\"是他吗?\"
那个青年摇摇头说道:\"不是。\"
来的人自然是周一和江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