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们找你多年。”
黑白无常道:“你的母亲更是因为思念你过度,身体变得很差,常年喝药。”
不过他们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对这种人间亲情早就没有太多波澜。
云初霜心里微动。
除了奶奶和道观的人,还没有人这么惦记她。
对被认回韩家,她似乎隐隐有些期待。
“初初,他们爱你我就放心了,记得我走后,一定要去跟他们认亲,知道吗?”
虚影明显也很激动,殷切叮嘱着云初霜。
她的初初才十九岁,还是需要家人关心的年纪。
“知道了,奶奶。”
云初霜答应下来,又虚搂了搂她,“您安心跟黑白无常两位大哥离开,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虚影点头。
“黑大哥,白大哥,我奶奶就拜托你们了。”
云初霜对黑白无常拱了拱手,他们回礼后,就带着虚影进了裂开的缝隙。
然后缝隙慢慢合上。
她席地而坐,拿出笔和两张纸,其中一张叠成了千纸鹤,另一张写上了关于自己是韩家流落在外孩子的猜测,还附上自己照片供他们参考,如果有意,可来潜心观相认。
她在乡下山上住的道观。
“乖,把它送到韩家。”
云初霜把纸张叠好放在千纸鹤的后背上,对它们施了灵气,道。
千纸鹤通了人性,乖巧点头后,铺翅飞走。
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奶奶的墓碑道:“奶奶,我走了,等有空再来看您。”
虽然知道奶奶已经去了地府,可墓碑在也算是一种慰藉,偶尔过来看看,就好像她老人家还在人间差不多。
云初霜离开墓地,坐高铁回到所在镇上,又转车回到乡下,步行上了山。
等进了潜心观,好几名穿着道袍的男孩围了过来。
“师姐,你还好吧?”
“师姐,你没事吧?”
“师姐,没关系的哦,你奶奶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有我们啊。”
……
他们七嘴八舌的关心着云初霜。
云初霜心里暖洋洋的。
她虽然从小不得云中承他们的喜欢,但道观的每个人,都给予了她真正的关心和爱护。
说实话,她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要不是奶奶想她有真正的亲人,她其实很想长赖这里不走的。
“各位师弟,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
云初霜道:“今天有好好练功了吗?”
“有。”
他们异口同声,“师姐,我们练给你看啊。”
云初霜耐心的看他们练了一阵功夫,这才问道:“师弟,师父人呢?他今天有没有去给村里人处理事?”
“早上去了,刚回来没多久,正在后院浇菜。”
最小的师弟脆生生道。
云初霜扔掉了手中的小木棍,“那你们继续练,我去找他。”
“好嘞,师姐。”
几个小师弟笑嘻嘻道。
云初霜朝后院走去。
就见一个老头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鸡腿在啃,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老头,给我吃点。”
云初霜从老头手里拿走了鸡腿,毫不嫌弃道。
老头哭笑不得的看她一眼,“云家又没给你饭吃?”
云初霜耸耸肩,“奶奶前脚没了,他们后脚把我赶出门,哪里舍得给我口吃的。”
她都习惯云家人的凉薄了。
老头冷哼了哼,“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他徒儿这么好,云家却有眼不识金镶玉,半点情面不留就把人赶走,以后知道她的厉害,早晚得毁掉肠子。
云初霜不以为意。
“徒儿,看你面相,是找到自己父母了?”
老头观了云初霜的面相,转移话题道。
云初霜没否认。
“我就说他们是疼女儿的,果然不假。”
老头摇着蒲扇,“要不是你当年舍不得你奶奶,凭你的本事,早就能让他们找上门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那说明我现在才跟他们有缘分。”
云初霜说。
老头不跟她争辩。
“徒儿,回了父母家,就别老惦记这里了,过年时候回来一趟就成。”
他道。
云初霜吃完鸡腿,把鸡骨头扔进了垃圾桶,抬手搂住老头的脖子,“老头,那怎么行,我还要赚钱给你修个大观呢,不多回来点,您被别人坑了钱怎么办?”
“去,去,去,你当我三岁啊?”
老头嘴上赶人,但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老头,放心吧,我会让你成为闻名万里的观主,然后发挥所长的。”
云初霜信誓旦旦道。
虽然她不明白自己师父一身本事,为什么甘愿蜗居在这山上的小道观里,但她还是不愿他的玄学才能就此埋没。
老头笑了,“徒儿,那我等着。”
师徒二人说了会话,老头就去煮晚饭了。
天色渐黑。
云初霜正打算去地里摘点青瓜生吃,突然鼻尖灵敏的嗅到了阴邪之气,抬头看去,才发现一股不寻常的黑气正朝着东南方向聚去。
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么多厉鬼出动?
怕伤及到村里的无辜,云初霜立刻往外跑去。
“师姐,你去哪?”
观中小师弟喊道。
他从小进观,但因为没什么玄学天赋,只能练练功夫强身健体。
“小师弟,我出去处理点事,你记得锁好门,别让其他师兄出去。”
云初霜已经跑出潜心观,声音远远传来。
等她跑到目的地,就见不远处被一股浓浓的阴气包围,形成了鬼打墙。
她拿出一张纸,直接咬破中指画符,动作一气呵成。
“破!”
她飞起符纸朝阴气打去,大喝道。
阴气被打中散开,云初霜就见一群厉鬼或倒挂在树上,或点尖站在叶子上,或抱胸斜靠在树干上,而他们所看的方向都是相同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幻影上。
她突然很好奇,车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么多厉鬼出动。
“哪里来的小女娃?赶紧滚,别坏了我们的好事。”
有位穿着红衣的厉鬼,出声赶云初霜。
虽然她破了他们创造出来的鬼打墙,可红衣厉鬼只当她是懂点玄学的黄毛丫头,根本不放在眼里。
云初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鬼姐姐,我敢说,方圆十里内的鬼,见到我云初霜都不敢让我滚的,你确定有这个本事?”
红衣厉鬼脸色变了变,“你是云初霜?”
她揍遍厉鬼的名声太响亮了,所以她即使是修炼有成的百年厉鬼,都不敢轻易踏入这边,要不是今天来了个天生富贵命,又恰逢是阴年阴日阴时的,她也不会斗胆来这。
还有,不都说云初霜去送自己的奶奶一程了,怎么回来那么快?
“香姐,怎么办,里面男人的身体还要不要?”
有厉鬼明显畏惧云初霜的名号,飘到了红衣厉鬼面前,小声问道。
就在红衣厉鬼陷入纠结中时,突然一阵紫光冲破车而出,吸引了重鬼贪婪的看过去。
云初霜同样震惊看着。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面坐着这么位紫光冲天的富贵人。
这要放在古代,那是封侯拜相的命格。
而此刻的车里。
作为特种兵退役,见过了太多风风浪浪的司机,受阴气影响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景象,惊恐的瞪大眼,连话都结巴了:“靳,靳爷,你看,看外面……”
他觉得自己多年的无鬼论,从今天开始要破裂了。
难怪他刚刚怎么开都开不回去,原来是遇到了鬼打墙。
车后座的靳霆川,他明显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不过比起司机来要冷静很多,他摸了摸手上的佛珠,上面已经裂开。
给他这串佛珠的静思大师曾经说过,它只能保他到二十五岁,时间一到,它再也压不住他的命格。
作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他身体是厉鬼眼中的上等炉鼎。
除非他能找到玄学更厉害的贵人,要不然他的灵魂早晚会被厉鬼抓出来,然后把他身体占为己有。
“李廷,它们是冲我来的,等会我下车,你就开车离开。”
靳霆川道。
李廷作为保镖兼司机,他怎么可能丢下靳霆川自己离开,直接就拒绝了。
要走一块走。
“靳爷,你别灰心,或许外面的小姑娘能救你呢?”
他看着从容面对众鬼的韩初霜,带着期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