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下班时间,我对乔墨溪说了我的想法,告诉她晚上就不用再过来了。
乔墨溪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径直走到我面前,让我站起来闭上眼睛,我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按她的要求站起身来闭上眼睛。
我能感受到乔墨溪砰砰的心跳声和喷在我胸前的沉重呼吸。然后就是我的右手被她拉起来,能感觉到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犹疑着握着我的手,用我的指尖触摸着他的脸庞,然后又来到颈部、肩头,一路划过她身体的每一条曲线,最后停留在她的心窝,她用双手将我的右手整个按在她的胸前,颤抖着对我说:记住这个感觉,记到心里面去,画好你心里面的我!
这一刻,我自己心跳得比她还厉害,我抽出手把她拥进怀里。停留了很久她才轻轻推开我,见我还闭着眼睛,她就拉着我的手说:我走了以后你再睁眼睛。随后她就把我按在了座椅上,然后就是她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开门声、关门声。
我知道她走了,可我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我嗅着指尖上她残留的体香,我闻到了百合的香味,我感觉她的身体已化作一株百合,轻颤着花蕊,散发着莹光。
瞬间,我睁开眼睛,循着感觉在调色板上挤出一大团白色,又调点殷红,我没用画笔而是自然的拿起刮刀,以刀为笔,每一笔都是一片花瓣覆盖在她身体的轮廓上,从脚尖一路向上开放,粗犷的笔触却渐次堆叠出她轻盈的身姿,没有了清晰的线条,却有了鲜明的个性,丝毫不矜持于自身的美丽,也没有骄傲和孤芳自赏,只是自然的开放。
画中陈设的场景我也用了同样的笔法来处理,这种画法让我如饮琼浆、酣畅淋漓。此时的我忘掉了一切,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创作里。
略显古旧带有沧桑的檀木色梳妆台上,雕花的透明花瓶里一大束雪白的百合在迎合着面前的姑娘,烛台上小半截红烛在黑暗中含着泪发散着暖暖的烛光,照亮镜中少女如花的脸庞。这一切都快速的在画面上依次呈现,没有一点涂抹,没有一笔修改,就像老钢琴家指下的琴键,循着旋律让一个个音符清晰的出现,它们手拉手跳跃成一曲欢歌,歌颂着青春,歌颂着自然。
天黑了,我忘记了吃饭,也没有开灯,直到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我才如酒后初醒,瘫坐在椅子上,失神的冲着画布发呆。
窗外不远处篮球场上的灯亮了,依稀传来热闹的人声。我也起身打开灯,发现食指上沾染了一点暗红色,不知是颜料还是血痂,我合上拇指捏了捏,传来一丝丝痛感,还有新鲜的血珠溢出,我才明白应该是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被颜料管划破的,这点小伤我也没在意,揪了一点纸片把伤口贴住,浓重的疲惫感袭来,让我不想吃饭只想睡觉,况且这个点也没饭可吃,我就合衣倒在了里间的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看着月光下盛开的丁香,身后悄悄走来了两个姑娘,一个用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一个弯腰侧身捏住了我的鼻子,我刚要张嘴,嘴巴里却被塞进了一个柿子,我喘不过气奋力挣扎,拽过一个姑娘摁在腿上就朝她的屁股上奋力猛拍,姑娘挣扎着抓住我的胳膊张口就咬,我瞬间就疼醒了。
睁眼一看,怀里搂着的是方雪晴,床边站着的是乔墨溪,而我嘴里还真咬着一枚西红柿,咬破的汁水溅了方雪晴一脸。
方雪晴见我醒了,趁我还懵着,立刻爬起来坐在了我的身上,让乔墨溪过来按住我的双臂,双手伸向我的胳肢窝就是一阵输出,我奇痒难耐又挣扎不脱,只好咬着牙闭上眼睛装死,两个姑娘祸祸了我一会感觉没趣,就放开了我。
方雪晴爬下床跑去盥洗室洗脸,我借机抓住乔墨溪,掐着她的脸蛋把我嘴里的西红柿口对口用舌尖顶到了她的嘴里,她挣扎着想要往外吐,我双臂紧箍着她,用我的嘴封住她的嘴就是让她吐不出来,直到憋的她满脸通红我才放开。
乔墨溪用手接住嘴里吐出的西红柿,没有实施我预想中的报复,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也跑去盥洗室洗手了。
我看着自己一脸一身的西红柿汁,摇了摇头,也拿条毛巾端着脸盆去了洗手间。盥洗室是左右两排水磨石的洗手池,宽度可以放得下脸盆,上面各有一溜水龙头,乔墨溪和方雪晴挨在一起,一边洗脸、洗手,一边小嘴叭叭的互相责怪着。见我进来,方雪晴就率先用双手掬着水往我身上泼,乔墨溪也有样学样对我发起攻击,好在攻击并不持久,一人扬了我两下也就收手了。
大夏天被泼一身水还挺凉快,我也不恼,自顾自拧开水龙头接了半盆水,假装要泼向他们俩,把她们吓跑后,我就脱下湿淋淋的上衣擦洗起来。洗完脸后又洗净衣服,我光着膀子回到画室,只见乔墨溪和方雪晴把两幅画摆在了一起,正对着两幅画嘁嘁喳喳。
我进里间把衣服晾好又抓了一件背心套上,来到外间随口问到:你们聊什么呢?正说这两幅画呢,怎么风格差别这么大?方雪晴回头瞅了我一眼回道。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两人说:可能是乔墨溪给我的感觉太特殊了,我下意识觉得就应该这么画,墨溪你觉得呢?
乔墨溪用手咬着指尖想了想说:和我想的不大一样,或者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画,不过,我感觉很好,好在那里我又说不出来,只是第一次看到我就感觉我的心在跳,好像画里的人是鲜活的,她懂我,我也懂他,我们彼此能够用心灵来对话。
墨溪你的感觉太棒了!这说明我们的画家真的用心了,我也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其实画中就是你还没有认识到的你自己,被咱们的画家发现挖掘出来了!方雪晴惊喜的说道。
好像还真是这样!乔墨溪认同的点点头,目光转向我接着说:我通过这次亲身经历,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人体画的意义,也明白了画家所追求的美的真正涵义,谢谢你用画笔为我们留下了精彩的瞬间!
嗨!要说谢,也应该是我感谢你们,带给我的不仅是工作上的帮助,更有艺术的灵感,自从有了你们的帮助,短期内我在绘画艺术上的进步就特别大,我送你们每人一件礼物吧,说说你们想要啥?我对二人说。
你的画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再说,哪有送礼物还要问人家要什么的!乔墨溪道。方雪晴接着说:就是,你那点工资还是攒着娶媳妇吧,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凑出多少了!
咦!雪晴,你应该不会这么庸俗吧,你嫁给他不要彩礼不就行了!乔墨溪打趣方雪晴。
咦!乔墨溪,不会是你想嫁,拿我说事吧?说,是不是下午故意把我支开,你们俩私定终身啦!方雪晴立刻回击。
啊!让你胡说八道,我要咬死你!乔墨溪作势欲扑。方雪晴急忙起身逃开,打岔道:不闹了!说正事吧,画家,晚上怎么没见你去吃饭?
噢!一时灵感上来,就忘了吃饭。不过没关系,没觉得饿。我撒谎道。
不吃饭怎么行,正好我们宿舍里还有方便面,我去取来。乔墨溪说。
得,还是我去取吧,给你们一对小情人留点私人空间!方雪晴说完冲乔墨溪做个鬼脸转身就跑,乔墨溪追到门口愤愤道:等你回来的!
乔墨溪从门口转身回来,见我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坐在椅子上嘿嘿嘿的笑,就跑到我身后一顿乱拳砸过来说:让你笑,让你笑,你还笑!我连忙举手说:不笑了!哈哈哈!不笑了!
你起来!
干嘛?
让你起来就起来!
好吧!
我站起来刚转过身,乔墨溪就抱着我的腰靠进我怀里喃喃道:抱紧我!我双臂搂着她的双肩,轻轻问了一句:怎么了?
别说话!
噢,好吧!
我们就这样抱了一会,乔墨溪又把手环在了我的脖子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撅着嘴唇:刚才不过瘾,再来一次!说完就踮起脚吻住了我。
甜蜜中一股电流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接着就感觉一个如草莓般的小舌头钻进我嘴里,接着又缩了回去,我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舌尖去寻找,没想到瞬间就被咬住了,很疼,我又无法说话,只好用眼神求饶,乔墨溪狡黠地看着我就是不松口,意思是说就是要惩罚你,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我才明白过来,这是对我往她嘴里塞西红柿的报复!唉!当初也不知是谁先往我嘴里塞西红柿的,女孩就是不讲理!
明白过来我也就不再挣扎,闭上眼睛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意思是你就咬着吧,我就不信你会一直不松口!
乔墨溪见我装死狗,她的胆子反倒大起来,用舌尖撩拨我的舌头,让我浑身一阵酥麻,抱着她就坐在了椅子上,双手不自觉的在她的后背游走。
怀中人鼻腔的喘息声粗重起来,她松开牙齿和我激吻起来,直到我们都感觉要窒息了才分开。她看着我,脸红红的说了声:谢谢你!说完从我的身上下来,转身离开说:脸好热,我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