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身,沉默片刻后,轻声开口:“如此存在,行事必有深意,每一步都蕴含其独特的筹谋。”
“此地……”
“不过一普通府邸,绝非能轻易吸引这等超凡脱俗之人。”
或许,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能为少年的未来带来一丝转机,哪怕这希望渺茫如星辰。
“罢了。”
“以我们如今的境遇,即便此人有所筹谋,也波及不到我们母子。”
“顺其自然吧。”
她凝视着眼前的少年,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晓你心中的渴望。”
“但你必须时刻铭记,这世间从无平白无故的善意。”
“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少年听后,眼中虽有兴奋之色,恭敬地行礼道:“孩儿,明白了。”
……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三月之后。
苏迹的名字几乎传遍了大街小巷。
起初,北荒的达官显贵们络绎不绝地前来拜访,马车如织,几乎要将苏迹门前的青石板路踏平。
最终,还是新的北荒王出面,才勉强平息了这场风波。
而少年也如愿以偿得到苏迹的教导。
对于苏迹所传授的经籍,少年始终潜心研读,勤勉修行。
时至今日,他的努力终于有了些许回报。
随着吱呀一声,苏迹推开房门,缓步走出。
他的目光穿过假山与清泉,落在了那正在早夏暖阳下修炼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身形虽然消瘦,但精神饱满,与初见时判若两人。
这三个月来,少年在苏迹的指导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仅熟读了苏迹传授的经文,更是领悟了其中的精髓,文气自生,腹有诗书气自华。
听到身后的动静,少年连忙转身,执剑行礼,声音中充满了对苏迹的尊敬与感激:“见过先生!”
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完成最初的蜕变,苏迹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练得不错,已经颇见成效。”
如今的少年,已经具备了争锋的实力,即便是沙场百夫长也未必能够战胜他。
“这三个月,我教什么,你就学什么。”
“却从未说过自己究竟想学什么。”
“我想,你应该是听说过我的故事。”
“那呼风唤雨的仙家手段,你想不想学?”
少年鞠躬:“先生愿意教小子一些东西便已经是大幸,怎么敢去奢望更多。”
苏迹点头:“卧久者,行必远;伏久者,飞必高。”
“有些人并不缺少一飞冲天的机会,而是缺少在那之前的默默蛰伏与积累。”
“你与那北荒王不同。”
“她没有能力去争,我只能去帮她抢。”
“但西蜀的皇位,自己夺回来才有意思对么?”
少年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无限可能。
“先生的意思是……”
苏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若你上位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两人谈话间,好似那西蜀的皇位不过是摆在那里,等着少年随意取得之物。
少年思索片刻:“我愿为西蜀废奴隶制,广立学堂开民智,书同文!车同轨!”
“我愿与大炎北荒世代友好。”
“我愿大赦天下废重税。”
“我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愿西蜀无疾苦,愿衙门高台前生尘!”
“我想见西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苏迹很满意这个回答:“可终有一天,你会老去,死去,若‘新蜀’在你手中二世而亡,又该如何?”
少年张了张嘴,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苏迹对着少年虚空一点:“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你了。”
“我不会传你仙法,倒是可以借你五百年寿命。”
“若你食言了,无论何时何地,我自会来取你性命。”
……
送走了少年。
苏迹又咧开嘴无声的笑了。
如今天下最大的三国,大炎,北荒,西蜀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那是否意味着‘此世之恶’就无法诞生?
才怪。
这多年间,大炎,北荒,西蜀就生不出一位有良知的君王?
因为前方是绝路啊……
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
谁会为了一群‘贱民’葬送自己大好的皇位?
只有热血上头的少年与少女才是最好忽悠。
苏迹已经看到了将来的那一日,会有仙人入得凡间。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不过是钓鱼执法罢了。
来一个,他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