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还是有些稚嫩和粗糙,于是与顾辞御一同细细斟酌,逐一对那些想法里的细节进行反复商讨与修改,经过一番努力,总算让整个计划变得完善了许多。
我将所需要的各种材料一一罗列出来,交给顾辞御,他目光在上面扫视了一圈后,微微点头,紧接着便开始施展他法术。
只见他双手轻轻挥动,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而后缓缓没入我的脑海之中。
随着法术的施展,他在我的记忆里悄然植入了一种强烈的暗示——只要我能够顺利找到单子上所列的这些东西,我便能从那神秘的“卖家”那里获得超乎想象的巨大好处。
如此一来,我瞬间变成了一个为了丰厚赏金而四处奔波收集材料的赏金猎人。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站在镜子前微微仰起头,仔细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伸出手触碰着自己的五官,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它们的细微之处,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与现在有了些许明显的区别。
可不能一出门就被旁人一眼看穿,轻易地联系到玄明仙子的身份。
顾辞御站在一旁,目光中透着几分新奇,他弯下腰,伸出手摸了摸我眼角刚刚调整过的地方,只听他轻声说道:“武器还是用剑吧,不过那把玄明剑可得好好封起来,毕竟它太容易暴露身份了。”
我应声道:“嗯嗯。”
“我的法术会在三个月后自动失效,届时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你也会自动恢复所有记忆。”
随后,我闭上双眼站在那里,等待着顾辞御开始施展那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法术,之后他将直接做好我的新的身份并将我送到鬼市。
鬼市,向来都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那喧嚣鼎沸的氛围,仿佛永不停歇,无论何时踏入,都能感受到那股涌动着的、混杂着各种欲望与神秘气息的热闹劲儿。
我今儿个刚在鬼市的一个茶棚寻了个位子坐下,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就被一群长得凶神恶煞的家伙给吼了一嗓子:“一边去,别碍了大爷的眼!”
那声音,又粗又横,震得我耳朵都嗡嗡作响。
我只是个化神期的修士,在外面也许还有一些人愿意卖个面子,但在藏龙卧虎的鬼市显然就不太够看
没办法,我只得咬咬牙,拎起那刚刚才叫的最便宜的粗茶往更角落的地方挪去,想着在那儿寻个位置,好歹能落个清净。
待我走到那角落处,却发现已经坐了一个人。
他瞧着年纪不大,模样甚是年轻,穿着也是普普通通的,乍一看,就跟这鬼市中来往的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可唯独他那双灰色的瞳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问道:“道友,我能不能坐这儿?”
他倒是和善得很,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请吧。”
我将手中的茶壶与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他便自来熟地与我攀谈起来:“你也是来太初混元液的吗?”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紧张得手心都微微冒汗了。
这太初混元液,确实是我心心念念在找的材料之一,只要能找到它……只要能找到它,我可就能一夜暴富了,到时候成为那令人艳羡的炼虚期修士,那可就是指日可待。
“你不要紧张,这在鬼市都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了,我叫王言,你叫什么?”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紧张,笑着宽慰我道。
“我叫……叫……顾清。”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都不由自主地迟疑了好一会儿,我心里头也纳闷着,不过就是报个名字罢了,怎么就这么难以启齿?
可我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落在王言的眼里,那可就像是在故意欺骗他。
而在这鬼市之中,欺骗应该如同呼吸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只是我这般生疏的表现,实在是太容易被看穿了。
果然,他眉眼弯了弯:“你这样就不对了,太不真诚了。”
我一听,顿时有些着急了,涨红了脸,赶忙解释道:“真的!我就叫这个!”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仰头大笑起来,边笑还边一个劲儿地摇头,那笑声在这嘈杂的茶棚之中都显得格外突兀,引得周边不少人都纷纷侧目,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我心里暗叫不好,赶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茶杯喝茶,试图借此避开那些探究的目光。
好不容易等他慢慢收住了笑声,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重新询问起刚刚被打断的那个问题:“那我该怎么说?”
他不紧不慢地将手肘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朝着我这边靠了过来,那架势倒像是要跟我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紧接着他便开口问道:“你觉得我这名字怎么样?”
这可把我给难住了,我要怎么说才好呢?
说这名字听起来不错?可又觉得太过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说优雅吧,似乎也没品出那种韵味来;要说大气,好像也没那种磅礴的感觉啊。
我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阁……阁下尊名非常……非常容易记?”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果不其然,他又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一般,笑得前仰后合的。
他边笑还边摆摆手说:“不对不对,你没搞明白重点,你的问题是怎么说,所以我刚刚质疑你时,你就不能先自证。”
“那我应该如何?”我就像个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学生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